听完花千骨的话白子画就愣住了:“什么?你是说,你忘情了?”花千骨点头:“这不正是师父所期望的吗?内心清明无杂念,修炼才能快速突破,早日大成。”她胡诌着说完,非常心虚,怕表情出卖自己连忙转身去把药端来递给白子画:“师父,该吃药了。”转过身不敢再看白子画。
白子画讷讷的说:“对、你说得对。”也不知他是指花千骨忘情对还是吃药对,浑浑噩噩的接过药碗,内心却是无比震惊和哀伤。虽然他找到了她,她就在身边,但是她忘情了,忘了他们之间一切的美好。作为师父的他该当如何,又能如何?只能接受并压抑下自己对她的感情。今后,她只是他白子画最得意最欣赏的唯一徒弟,再无其他。盯着花千骨娇小的背影——甚至她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然而这一压抑,左臂绝情池水伤疤的疼痛就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他想运功抵抗,赫然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没有多少,五脏六腑身体各处的疼痛也一同传了过来。“咣当”一声药碗跌落,他满头大汗痛苦的捂住了左臂,半蜷缩在床上。花千骨吓了一跳,回身跳到白子画身边扶着他问:“师父,你、你怎么了?”难掩焦急。
正因为久违,这疼痛变得加倍强烈,如此清晰,清晰到令白子画一下子从梦境中抽离出来。他转头看着花千骨,那关切的眼神和话语哪里像是忘情之人?清醒之后他手臂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他呆呆的盯着花千骨——淡藕色的弟子服,可爱的包子头——没错,是他的小骨回来了!
白子画一把抓住花千骨的手,颤声问:“小骨?你、你原谅师父了?”花千骨的身子僵住,她知道白子画彻底醒过来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莫名有几分慌乱,她甩开他的手一边着急忙慌的拾起地上的药碗,一边说:“药都洒了,我再去重新煎。”说完端着托盘就往外走。
白子画拉了一把却拉个空,眼看着花千骨走出去了,急得下床就步履蹒跚的追了过去,鞋都没有穿。一直追到了开满桃花的院中,“小骨!”他大声喊了起来,花千骨终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白子画急切的说:“方才我确实以为还在梦境,但是吾之所言句句肺腑,都是我想要对你说的话。师父以前做过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也一直在后悔自责,今天师父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小骨。”
花千骨身形未动,目中蕴泪,嘴唇颤抖起来。白子画接着说:“师父知道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我不奢求你马上就原谅为师,只求你能给我一些机会,让我能好好的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想要师父做什么——只要我做得到、不,做不到也会努力去做,将来一定会做到——我都答应你!”虽然清醒状态下的他说不出太肉麻的话,但是他目光坚定,言辞恳切。
花千骨的身形仿佛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流了下来。够了,其实这些已经够了,她的心早就软了。白子画见她不回身也不说话,轻声问:“小骨?”花千骨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问。”白子画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日你为我挡了腐木鬼的掌,你在我耳边说什么‘终于’,似是没有说完,我想知道你当时说这句是何意?”白子画略思忖了一下说:“之前不管是孟玄朗还是杀阡陌亦或是东方彧卿,他们都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大胆向你表白、不惜散尽功力救你出蛮荒,甚至为了救你而死。其实这些都是我向往之,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有的时候我很羡慕或是妒嫉他们。我当时想说的是:‘终于我也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也能为你死一回了,再无遗憾了。’”
花千骨想起当时白子画苍白的脸,嘴里都是血,但是唇边还带着一缕微笑的画面,情绪如决堤般瞬间崩溃了。“咣当当”托盘连同药碗再次坠地,花千骨的肩膀颤抖着,泪雨滂沱,脚下如被灌了铅般再也跨不出一步。白子画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一摇,“叮铃铃”。这熟悉的声音、令她念念不忘的声音、穿越了时空的声音就这样温柔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花千骨蓦然转过身,脸上泪痕斑斑,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到白子画手中正拿那个满是裂痕的五彩宫铃。白子画说:“这宫铃曾被一个笨蛋不小心弄碎了,后来他非常后悔,亲手修补了它,希望有朝一日能再交还到你手上。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你曾向我要过多次,可是之前被我弄丢了,所幸我将它找了回来。它穿越过时空,承载着两世的情感。”
白子画边说边缓缓走向花千骨,因为受伤,他一步一挨走得很艰难,但是却很坚定,最终走到花千骨面前,将它挂在了花千骨腰间,就像当初她练剑不小心掉了宫铃,他亲手给她戴上一样,白子画轻声说:“希望你还愿意要它。”
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花千骨一下子扑到白子画怀里,“哇”的一声崩溃大哭了起来,边哭边用粉拳轻锤白子画的胸膛:“你这个笨蛋、坏蛋,为什么每当我要放弃、离开你的时候,你总能有办法让我心软?”白子画也泪如雨下,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唇角轻吻着她的发丝低低的呢喃:“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师父再也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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