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王爷,左手刀王袁星野深深地看了若凝一眼,眼中有赞赏有诧异。
众人听若凝此言,这才知道这位北胡王爷,竟是北胡大名鼎鼎的左手刀王。
众人看向安稳坐在席间的中年人,这可是北胡排名前三的人物,竟然跑到了翰京?这可……真是不一般的胆大啊,幸亏被识破了,否则事情传出去,大秦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众人欣慰的同时,对这左手刀王又有一丝忌惮。
有勇有谋,此人乃劲敌也!
“很好!”皇帝面带笑意地看着若凝,眼中有一抹流彩闪过,显然对她十分满意。
而韩仲宣的脸色却在明亮大的灯光下晦暗不明,伏在膝上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接下来的事情,再也跟若凝无关了。
百官在打听到若凝的身份之后,很多人都向兰白毅敬酒,夸赞“兰大人教出了个好女儿”。
众人都明白,兰白毅本身就是才德兼备,又有女如此,兰家,恐怕要起来了!
***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就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只是,对很多人而言,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未央宫,皇后身边的女官芜君和掌事大太监徐庆忠跪在地上,皇后则在发火。
“温顺听话?性格懦弱?她可真是温顺,真是懦弱啊!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们没看出来,干什么吃的?”
皇后是真的气坏了,温顺听话、性格懦弱,是之前宫人对若凝的评价,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如今那个兰氏已经入了陛下的眼,将来有一日若是生下了皇子,那……皇后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那将是三皇子的劲敌。
与此同时,段修容的永延宫内,段修容也没睡。
之前大封后宫时,段贵姬已被封为从三品修容。
段修容是今晚所有人中最心惊胆战,也是最后悔的一个,她之前因为一点小事,就把若凝得罪的不轻,只是此时后悔也晚了。
她坐在床上,轻声喃喃:“这个女人隐藏的太深了,以后定要离她远一点。”
段惜彤虽然为人跋扈,但是并不愚笨,她此刻深刻地意识到,两个人的才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自己很弱,非常弱!
与段修容的坐立不安不同,弘德夫人汪新易只是略有烦躁而已。
弘德夫人问身边的女官:“之前我们动手的时候,没人知道吧?”
“奴婢嘱咐过不能声张。但是,这事瞒得了上边的人,瞒不了下边的人。兰长使与苏尚宫交好,我怕……”剩下的话语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确。
“哼,那我也不惧她!不过,她如果得了宠,总归是我的麻烦。所以……最好就是,她永远也出不了头!”
昏暗的灯光下,弘德夫人的眼神一片幽深。
***
迎宾宴后的第二天,和谈开始,但是在和谈第一天的中午,又有一则消息传来。
西军大将军秦靖池,于一个月前率兵攻打下了西越的第一边防重镇月关,其后以势如破竹之势迅速攻占西越京城。
就在八天之前,西越京城已经被拿下了,西越皇帝自尽,太子逃走。
消息传来,朝廷震动,百姓弹冠相庆。
“这也太快了吧?”文王李明看到战报,有些不敢置信地。
皇帝不紧不慢地说:“情理之中。西越地理偏僻多山,国土面积不大,战略纵深不够。这些年来,皇子内斗,文官结党营私,武官贪图享乐。整个军队半点斗志也无!“
”朕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消息竟然能瞒得住。想来,之前苍云山帮北胡的事暴露出来,西越那边估计把苍云山的据点和北胡的谍报都一网打尽了,消息传递的慢了。”
皇帝下结论:“总之,我们也算是沾了苍云山的光。”
他原本是想,先和北胡交手,西越这边以□□为主,没想到北胡那边出了个苍云山,打乱了他的计划。
苍云山一出,逐渐明朗的北胡西越联手之势顿时破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解决西越这边,否则他日北胡西越再次联手,加上苍云山的力量,大秦危矣。
打到西越京城的消息,正是和谈使团到达京城的时候。
原本觉得消息能瞒几天就不错了,没想到这都打下西越京城来了,消息才传出来。
“说起苍云山来,皇兄,我们这边要怎么处理啊?”
文王想到苍云山,就一阵心塞,大秦不比北胡好吗?那个圣女简直是脑袋有坑,竟然跑去助纣为虐!
“苍云山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起来,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说到这里,皇帝面色一冷。
“如果这次他们还摇摆不定,朕也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了。苍云山周边的驻军大权我已经给了靖池,料理完了西越的事情,就轮到他们了!”
然后就可以专心对付北胡了。
文王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他对这些事情不关心,更不想深思。
只是有时候看着自己这个长兄,他都有一种膜拜的冲动,比如这个时候,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个国家的覆灭。文王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皇帝听到异动,抬眼看向文王。
皇帝漫不经心地问他:“话说,你的王妃也过世好几年了,母后给你相看了好几个,你都拒绝了。你是想继续守下去,还是没有相中的?”
文王一愣,明白这是又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很夸张地以拳砸掌。
“啊呀,我想起来了,我在玉顺斋定了一只烤乳猪,忘了拿,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敢看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御书房,一瞬间的工夫就没了踪影。
只留皇帝在座位上干瞪眼,旁边地郝明远一下子笑出了声,看到皇帝的脸色,又赶紧低下了头。
皇帝对这个小弟真的是没辙了。
父皇去世的时候,文王才不过七岁,他自己也不过十五六岁,朝中被瑞亲王、胡勇等一干人等把持着,自己整日里忙的焦头烂额。
等到他逐渐掌握朝政,稍微有点空闲的时候,文王已经十三岁了,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长歪了,整日里逗狗遛鸟不务正业。
他请了老师教他读书,结果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老师也不敢管。
成年了,为了压压他的野性,给了文王的封号,结果他不遛鸟了,改成了遛马。
成亲了,他觉得文王应该成熟一些了,确实是成熟了,学会了阴奉阳违。
皇帝想到这些,深深地吸了口气,撇开杂乱的事情,拿起案几上的奏本继续看了起来。
在西越京城被攻陷的消息传来之后,北胡使团都很明显地低调起来。
和谈过程众人并不知晓,和谈结果是半个月之后知道的,因为北胡从城池撤军了。
不过,能抢的都抢了,还好老百姓并没有被大肆屠杀,也算是给两国此次交战,画上了一个句号。
以左手刀王为首的使团离开京城时,皇帝亲自送出了十里,还赠送了自己为他亲手画的一幅画,画像名为《左手刀王为民怒斩亲兵》。
若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心里感叹,李瑾真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袁星野回去估计要被猜忌了。
***
元和十六年正月二十,早晨城门开启,一群身着灰色麻衣镶黑边的人,风尘仆仆地进了京城。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因为这样的服饰,带有特殊标志的马车,代表了世间最神秘的地方——苍云山。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这些人直奔定国公府,直接求见定国公世子夫人施桐。
很快另一个劲爆消息传出来,定国公世子夫人施桐,已故施元帅的嫡长女,正是现任苍云山圣女。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大家还记得前不久,北胡打着圣女的名号,用卑鄙的手段灭杀了整个北军,如今怎么变成施家大小姐是圣女了?
其实,苍云山一行人还没有到翰京城的时候,相关的消息已经躺在了皇帝的案几上。
当时,皇帝还冷笑:“他们还算识时务!”
施桐是现任苍云山圣女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了,只是让他很郁闷的事情是,苍云山一直强调自己不站队的初衷,所以他对苍云山的不满已久。
正当众人都对此议论纷纷的时候,次日早朝,施桐就带着自己的侄儿一同出现在早朝之上。
“陛下,臣女请求带兵出战北胡。”
“以何身份?”
“以施家女身份,报施家军之仇。以苍云山圣女身份,除苍云山叛逆!”
“允!”
皇帝封苍云山圣女施桐为征北军元帅,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北胡边境。
同时封原镇西大将军秦靖池为征西大元帅,要求他稳定西地之后,率军北上,与征北军对北胡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随着新征北军的加入,边境的局势很快安稳下来,但是更大的战争在酝酿当中。
施桐带军出行的当天,皇帝颁发“英灵祭”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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