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山庄那晚,浅醉梦穿好大红嫁衣,苏筱捆着她拜堂,而苏焕那边,一群人正追着离诗莙上蹿下跳。
迷药并没有使离诗莙丧失心神,苏焕也并没有遵从苏老爷的安排用强,只是听从内心,若离诗莙能成功逃离苏林山庄,这场婚事便作罢!
放了水的侍卫自然不是离诗莙的对手,她很快杀到了结界处,苏焕见她宁愿逆灵而行也不愿下嫁,打开结界让她离开。
就在此时,浅醉梦穿着嫁衣,由红绳蛊舍命帮助才挣脱了苏筱束缚,一路狂奔至此。
离诗莙梦里,那个女子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奔她而来,冲破一切荆棘只为能与她携手并肩。
万千箭矢齐发,苏筱苏焕求他爹放行,一个高高在上的苏林山庄首领,儿女大婚当晚均被抛弃,这要是传出去这张老脸还能见人吗!
既然留不住心,留人留鬼总要留意一样。
长箭长了眼,冲向浅醉梦半点没有迂回,就在她快要被扎成刺猬的那一刻,苏焕掠过离诗莙挺身而出,为她们抵挡攻击!
苏焕出手护着离诗莙的举动,直接让苏老爷的愤怒开了天窗,自己辛辛苦苦为儿女付出,没想到他们竟然临阵倒戈倒打一耙,护着那个贱人!
浅醉梦灵力没有,嘴皮子倒有一双,不想怼人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想怼人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嘴皮子溜的像是装了风火轮,对着苏老爷直接开炮。
离诗莙看着面前这个着急为自己讨公道的小女子,心里被硬灌了一股暖流,而那颗被云尊冰封的心在浅醉梦面前竟然冲破了封印。
灵力溃散之时,血气再也无法抵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倒在了浅醉梦怀里。
那是浅醉梦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就算上官清拿性命威胁不嫁就得死的时候,她也从未恐惧。
因为她赌上官清不会伤害她,也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此刻却绝然不同!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你吗?”
苏筱捡起地上长剑作势要劈死浅醉梦,身子却挡住苏老爷进攻。
“快快挟持我......”
红绳蛊顺势缠住苏筱手中的长剑抵上了她的脖颈,反应过来的浅醉梦还是有些失神:“你......你为什么要......”
“因为我喜欢你啊,傻子!”
苏筱嫌长剑靠得不够近,直接令剑锋推上了脖颈,因为喜欢可以强取豪夺,因为喜欢也可以舍命相助。
浅醉梦望着瞬间而出得鲜血,早已眼前发黑,就要跌倒。
苏筱则使劲按住她的手:“想要活命就别松,比起面子,我爹更在乎我。”
“住手,都住手!”
苏焕一眼看穿苏筱的心思,赶紧顺水推舟责令不要轻举妄动。
知女莫若父,苏筱的心思又岂能瞒过苏老爷,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不顾苏筱死活。
此刻,苏筱高估了她在她爹心中的位置。
苏筱开始求饶:“爹......我不嫁了,我不嫁了,你放她们走吧,我以后好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爹.......啊~~~~~~~”
一支长箭势如破竹,避开苏筱就要戳穿浅醉梦的脑子,生死关头,有人徒手接住了长箭,剑气挽起剑花震退了所有进攻之人。
“离......”
浅醉梦欢呼雀跃的心戛然而止,那种死地而后生的万幸也荡然无存。
离诗莙浑身上下氤氲着一团雾气,阴冷得眸子噙着血,像是从罗刹鬼蜮杀出的厉鬼,手中长剑也被一团黑气裹挟着。
“果然是你!”
盗走秘本之人!
苏老爷看着浑身被鬼气氤氲之人,苏筱曾告发离诗莙偷盗秘本,苏焕极力力保才没让追查下去。
此刻,离诗莙早已被鬼主蒙心,苏林山庄不能再重蹈覆辙劫难,苏老爷命众仙灵精怪拼死捉鬼,不留活口!
离诗莙一剑一个,遇神杀神,遇鬼斩鬼,没有仙灵能阻挡那股邪灵之气,鲜血很快砸碎了苏林山庄得结界,一场厮杀,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不管苏焕怎么求饶也没能让离诗莙手下留情,只能绝望地看着心爱之人斩下了那颗脑袋。
至亲身首异处,还是心爱的女子亲手斩下,苏焕无法带着恨苟活,随即,自刎随苏老爷而去......
......
是因为离诗莙而担心难过吗?
她究竟是有多在乎!
云尊试图安抚着浅醉梦的情绪,却怎么也安抚不了自己的情绪,离诗莙就像是一根刺,时刻扎着她的心。
“你还没有告诉我,上官清是谁!”
浅醉梦手抚额,内心困闷:“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一个好男人。”
“一个好男人?”
云尊眸底刮起的冰冷逐渐蔓延,就要将她自己冻死。
“上官清,东海仙灵遗珠,本已飞升成神,他却舍修为断仙灵守一方水土......终于耗到油尽灯枯之地。”
浅醉梦越听越心骇:“离大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身份瞒着我?”
云尊:“......怎么了!”
浅醉梦:“你怎么知道上官清的身份?”
云尊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苏林山庄收藏了很多凡灵秘传,我不小心看到了。”
浅醉梦:“你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还问我做什么。”
云尊:“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说他是谁。”
浅醉梦愁丝涌上:“你知道杨柳村为何被诅咒吗?豆蔻年华的少女不嫁就得死,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发的毒心。”
云尊轻咳一声,若无其事捏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三千年前,天劫神将盗走了花昙神的一缕主魂体,不知藏在了何处,现在看来就是凡地的杨柳村了。
浅醉梦追问,云尊说她并不了解,苏林山庄也没有相关记载。
“离大公子,你知道白玉心吗?它能救上官清的性命,能解除杨柳村的禁忌,这也是我入黎山的目的。”
云尊:“白玉心是云尊的心,它确实能解诅咒也能救上官清的性命,你能将它剜出来才行。”
浅醉梦手里的点心跌落,她虽调皮妄为却不曾有歹心伤人,若是救命需要剜心割魄牺牲他人......这万万不可行。
难怪那老头说做不到。
云尊:“骗你呢,你还真信啊!不过就算是她的心,只要你想要,她也一定给。”
浅醉梦:“啊?她跟死神也有一腿啊?”
云尊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浅醉梦,眸光流转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你说得不错,死神跟云尊确实......”
“啊~~~~他们当真有一腿?”
浅醉梦吃了一个惊天大瓜!
云尊咬碎了牙齿往肚子吞,三千年前轰轰烈烈的爱情,怎么就变成了她嘴里的‘有一腿’
浅醉梦:“离大公子......”
云尊:“嗯?”
浅醉梦:“离公子!”
云尊:“嗯......”
浅醉梦:“离诗莙!!”
云尊:“嗯......”
不管浅醉梦喊了多少次,云尊次次都回应,她想说她就做一个倾听者,她不想说她就安安静静陪着。
闲窗阁随着浅醉梦沉睡,很快安静下来,四周的空气里沁着甜蜜的味道,云尊守在榻前。
浅醉梦的一呼一吸在她心间落下了印记,睡熟的人会搂着人的胳膊不撒手,那张清秀的脸上映着一朵不染尘埃的昙。
云尊撩开她额间的碎发,曾经她也是如此守着花昙神,生怕一眨眼,是场梦!
此时不是梦,她却更舍不得眨眼,唯恐眨一次眼睛就少看一眼。
月神提着食盒,大摇大摆得走了进来全无避讳,倒是云尊直接捻了一丝灵力,将他阻隔在外,唯恐吵醒那个沉睡之人。
她怒着眸子盯着来人。
月神赶紧解释:“风者很担心又不敢来,所以差我将这个送来。”
三千年来大战频出,云尊早已灵力溃散严重,被月神从苏林山庄强行带回以后更是一直心绪不宁,状况特别差。
风者想照料,云尊总是将自己关在昙心不见任何人。
离诗莙被捉回来之后,七道天劫刑差点灭了云尊魂体,也是那一刻风者知道了离诗莙与云尊的关系。
云尊看都不看食盒,她知风者的心思,三千年来灵丹汤药用心了一大堆,也劝过她不要白费心思,最后也由她去了。
“当初你担心花株离魂会使死神消散,现在呢?她只是一个凡灵,花株对她来说无任何意义,你为何还不肯取走,你知不知你仙灵受损严重,再不加以修养,怕是......”
云尊:“风者危言耸听的功夫长进了不少,不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会关心我?”
月神呲牙傻笑,风者的担心不止这些。
三千年来,云尊宁愿时刻忍受蚀骨灼身的痛也不愿将那枚花珠从死神那里取走。
那可是能救她性命得花珠,可她宁愿留住那缕残魂不惜让自己陷入无限得痛苦。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放弃修为,放下性命,乃至一切吗?
月神虽然联姻无数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更多的是死别后的新欢,还有伤心过后的从头开始,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代替得,也没有人可以一直活在过去,凡灵如此,上神......天劫神......
难不成跟花昙神沾边之人,都会深陷其中,无关是鬼主还是天神?
都说鬼主游离会邪术,现在看来不尽然。
啊.................................
浅醉梦的惨叫袭击了整个闲窗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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