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午后。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
满寒柳适应了种种异样,在很多次寻找线索无果后,她放弃了,按兵不动地过了一周,随后,就是为期一周的国庆假期。
国庆假期过去,同学们都返校回到了校园,广播里照常传来了声音,内容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是一段急促的,类似于电忙音的声音。
断断续续。
满寒柳两只手捏着自己的双肩书包带,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惫,她失败了,明明自己已经在放假期间远离了宁怀市,飞到了自己爷爷家,可……
今天。
返校的日子。
时间下午三点半。
她毫无征兆,毫无逻辑可言的,眼睛一睁一闭,就回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她尝试着向后走,却有一堵隐形的墙阻挡了后腿的脚步。
于是满寒柳就傻傻地站在学校门口。
原地不动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她低头看表,却发现表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是三点半。
她最终认命了,一脚迈进了校园。
就算一脚迈进的是死亡,她此刻也毫无选择。
三点半到四点,在寝室收拾完东西,满寒柳跟随着人群走进了教室自习。
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这些天,她努力地去寻找所谓的规则,可依旧是毫无头绪,找到规则,打破规则,这是正常的推理逻辑,可如今看来,这个规则,只能由制定者来揭示了。
下课铃声响起,她起身,准备去医务室转转。
满寒柳又,想起来那张纸条,如果周老师也是制定规则的参与者,那么医务室,应该算是一个线索最多的地方吧?
楼梯口,一个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满寒柳想要从左边绕过去,那个身影往右恰好挡住了她。
满寒柳抬眸,是江绯。
相对无言。
江绯抱着双臂,俨然一副不想让路的模样。
他也发现了。
满寒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对,江绯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更多的时候,即使面对多讨厌的人,他都是双手自然下垂,穿着自推的痛衣,站的笔直,表情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
因为那是江绯面对自己时经常性的动作。
江绯真的很高啊。
满寒柳默默地想着。
“跟我来。”
江绯说着,错开向楼上走去,满寒柳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拿着团员的申请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
嗯?
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平静的一天过去,直到夜晚,满寒柳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在引诱着自己。
那个声音反复地重复着。
“你发现了吧,你发现了吧……”
“去投票吧……去投票吧……”
“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
……
满寒柳惊醒,她坐起身,月光下,绿色的眸子好像诉说着什么秘密,她呆呆地看着寝室破碎的窗户。
上面布满了蛛网。
寂静的夜,能听到的只有室友的鼾声。
满寒柳的心跳得异常快,梦中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试图回想梦中的情景,但记忆如同破碎的窗户一样,只剩下零星的片段。
那个声音,那个不断重复的“你发现了吧……去投票吧……”,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下床,走向窗户,手指轻轻触碰那些脆弱的蛛网,仿佛能感受到一种细微的振动。
月光下,室友的鼾声诡异的停止了,寝室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她所知道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而那个声音,就像是一个指引,或者是一种警告。
叶秋霏,如果……
如果我还能在这场未知的冒险中,还是我的话,我想……
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
思念如洪水猛兽。
满寒柳睡不着了。
只有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眼泪才会流出来。
许久,满寒柳想到了那天的女人,她有一头和叶秋霏一样飘逸的长发,只是叶秋霏的头发很直,很顺,而那个女人的头发是带些弯曲的弧度的。
叶秋霏的头发是栗色的,而那个人的头发很黑,是说不上来的黑,比满寒柳画画时用过的最黑的黑色颜料还要黑。
隐隐之中有一种预感,她们很快就要再次见面了。
——
果然。
翌日的早晨,广播播报着不是跑操的音乐,而是集合的音乐。
到了操场。
是讲座啊,满寒柳看着“全国著名青少年心理学家讲座”几个大字,感觉有些无聊,加上昨天每天没有睡好,眼睛一睁一闭的,连呼吸都有气无力。
今天是个阴天。
校领导按照惯例来了一段开场白。
那位“全国著名青少年心理学家”走上了主席台。
是她?
满寒柳怔怔地看着动作从容,步姿优雅的女人,几乎一瞬间就认出来她。
此刻,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被盘在了后脑勺,干练又利落,她一步步走到正中心的发言桌前,微笑着问好,“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宇文安。”
全国著名青少年心理学家。
可她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等等,宇文安?她就是宇文安?!
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感觉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听见主席台上人的声音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和阔别已久的好友闲谈一样,能让人轻而易举地代入她的话语中去。
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知性的美。
满寒柳沉默着站起身。
她感觉自己疯了,一步一步向那个女人靠近。
这个人的身材比例都是最完美的比例,活脱脱像一个假人。
就在她距离主席台不到五米的地方,一只手强硬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她一屁股坐下,看向手的主人,是江绯。
对方少见地皱了皱眉,有些不耐,“你疯了?”
这一举动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台上的宇文安都垂眸,微笑着看她。
满寒柳回看着她。
这一次,满寒柳终于看清楚她的脸了。
她的五官明艳大气,挺直的鼻子,深邃的双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可偏偏她的嘴角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让人感到亲近而不失庄重。
两撮精心打理的发丝垂落在耳前,黑的无法形容的发色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
宇文安。
她就是宇文安。
她,或者说,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静月正好在江绯的隔壁班,看到他们两个,有些担心地轻声冲着他们喊,“满寒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静月今天编了一个侧马尾,很符合她的气质,她探过头穿过人群往他们这边看。
远远的,江绯冲她摇了摇头。
“那么这位同学,就来给大家做一个师范吧。”
几位校领导面露不满地示意满寒柳过去,江绯拉住她手的力道更深了,如果,她不上去的话,时间是不是会再一次静止呢?
“疼。”
听到满寒柳呼痛,江绯还是松了手,他看见满寒柳瘦得几乎没什么肉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肤多了一道红痕。
满寒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主席台的了,等意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宇文安的身侧。
自己的手搭在了宇文安的手心。
宇文安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皮肤细嫩,就是……冷冰冰的。
她还是那样一个标准的公式化微笑。
全然没有了那天,这只手搭在自己眼睛上的时候,她在自己耳边戏谑时放肆玩味的笑意。
满寒柳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手上被江绯用力抓着留下的红痕消失了,她的手,在宇文安的牵引下,搭上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色按钮。
“那么现在,说出你发现的一个,携带者的名字吧。”
满寒柳双唇不受控的分开。
断断续续地发出声响。
“王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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