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开始对着姜叶禾指指点点起来。
“原来她是青楼女子啊?那她该抓!”
“哎哟,就是,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大人这是为民除害了!”
“不至于吧,我看这姑娘长得面善,怎么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啊?”
“死老头子!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走走走,别看了!赶紧跟我回去烧饭去!”
“哎呀,疼疼疼!你别揪我耳朵!”
“我看这知府大人判得对,能在青楼那种地方待的能是什么好人?”
......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姜叶禾更是觉得不可置信起来。
她不过只是一个在青楼里打杂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些人说得像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她一路挣扎着,被狱卒架起来拖行进了大牢里。
路过其他牢房的时候,姜叶禾看见里面一张张麻木疲惫的脸,心下里更是觉得触目惊心。
这知府大人这些年,不会错判冤枉了不少人吧?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扔进了一间潮湿阴冷的牢房里。
“老实点待着!”
狱卒用刀柄在牢门上警告地敲了敲,然后就锁上门,和自己的另一个同伴走了出去。
任凭姜叶禾在身后如何解释,他们连头都没有回过。
姜叶禾只好放弃了,她在冰凉的牢房地上坐下来,环顾这间简陋的牢房,开始思考起来。
她始终想不通,这个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案发当时,她正走到巷子口,凶手刚好蹲在墙头上犯案,可那条巷子只有一条路,她站在巷子口,赵老头恰巧路过巷尾,两边都有人,凶手是如何在一瞬间逃脱的?
还是说,凶手真的不是人?
又或者说,是凶手在装神弄鬼?
可如果是这样,凶手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嫁祸给自己呢?
想不通。
姜叶禾感到头疼,她敲敲自己的脑袋,身子往旁边一倒,就躺了下来。
既然想不明白,不如先睡一觉好了。
她一大早起来就赶着去给小姐取胭脂,这会也确实很困了。
这么想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样蜷缩着睡了过去。
而几个时辰过去,外面天色渐黑,开始亮起了点点灯火。
......
深夜,外面响起了三更天的棒槌声。
姜叶禾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忽然被人推醒了。
她迷蒙着睁开半只眼,却看见眼前蹲着一个全身穿着夜行衣的人。
这样的深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牢房里,就像鬼魅一般瘆人。
她被吓了一跳,眼睛立马睁大,那人眼疾手快地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道:“嘘,别喊。我是来救你的。”
姜叶禾眨巴眨巴眼睛:救我?
来人似乎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凶手,所以——”
姜叶禾立马激动起来,她点着头,眨巴眼睛的频率变得更快了,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
太好了,这人才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
黑衣人被她狂热的眼神噎了一下,随即才说:“记住,等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带你出去。”
嗯嗯嗯!
姜叶禾拼命地点了点头,黑衣人便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带着她从牢房里溜了出去。
等到了牢房外面姜叶禾才惊觉,原来这黑衣人把整个牢房里的人都迷晕了。
白天那两个狱卒正七倒八歪地躺在酒桌下面,姜叶禾气不过,还上前去踢了两脚。
泄完愤之后,她跟着黑衣人一路溜出了衙门,往河边走去。
“哎等等等等——”
姜叶禾忽然刹住步子,她拉住黑衣人的手臂:“我们现在这是去哪?”
黑衣人:“你现在已经是逃犯了,自然是去逃命了。”
“哈?”姜叶禾歪着头指指自己:“我,逃犯?”
黑衣人:“不然呢?”
姜叶禾垮下了脸。
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逃犯了?
“可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杂丫鬟,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一个逃犯了?她明明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做啊。
看着她瞬间变得萎靡的表情,黑衣人也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总是会对人带着一股莫名的偏见,你是金缘楼的丫鬟,光是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他们对你另眼看待了。”
姜叶禾点点头,她明白的,那些人平时总是用一种看低的眼神看待她,就因为她是青楼里的丫鬟。
那这次她就必须要想办法让那些人打破对她的偏见,她要靠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这,她转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那边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黑衣人朝着不远处的河边看去,那边停泊了一只很不起眼的小船,是他事先停靠在这的。
“事不宜迟,京城不能待了,我送你去淮安城,你可以先在那里落脚。”
姜叶禾也朝着对岸看去,她的目光开始坚定起来:“好。”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地上了船。
黑衣人撑杆在岸上借力,载着两人的小船便慢慢地顺着水流驶离了对岸,朝着淮安城划去。
船上,姜叶禾趴在船边用手划着水玩了一会:“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秦墨寒划桨的手顿了顿,接着他才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普通人而已。”
哦,懂了。
姜叶禾心里想着,这人或许就是一个喜欢行侠仗义的无名小侠,不愿意透露名字也正常。
她再次抬起头向前方看去,此刻他们即将要驶离京城了。
而就在此刻,从远处传来了噪杂的喧闹声,紧接着便亮起了染红了半边天的火光。
似乎是官府的人追来了。
姜叶禾探头看了一会,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扬起一张被月光映得雪白无暇的脸,脸上带着单纯的天真:“怎么办呀?我们会不会被他们追上?”
秦墨寒正坐在船头,他微微低着头看向姜叶禾,或许是河景和月色太美,也或许是桥的那边传来的吟唱声太悦耳,总之他的心里突然无来由地轻轻动了一下:“......不会。”
末了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会保护你。”
姜叶禾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边暗中观察着河边的动静,一边心里想着:官府的人肯定会去金缘楼搜查,自己这一趟出门买胭脂有去无回的,还惹上了命案,不知道老板娘会在背后怎么骂自己呢?
还好她从牢里出来并没有回金缘楼,不然老板娘肯定会透露给官兵自己的行踪。
只是柳姑娘对自己挺好的,在金缘楼里也就只有她从来不把自己当丫鬟使唤,而是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
思来想去,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柳姑娘了。
只是现在她也来不及给柳姑娘留下什么信件了。
姜叶禾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而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她对面的黑衣人正在看着她。
寂静的河面之上,一只孤寂的小船载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
“你们搜这边,你!你!还有你,你们跟着我搜这边!动作快!”
官府的人在镇上梭巡了一遍,在一条小路上找到了一排新的马蹄印,他们推测着姜叶禾是驾着马逃走的,便顺着马蹄印去了和洛安城完全相反方向的镶城。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墙边收回了探出去的头,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公子,你真的闻到那些人之中有人身上有妖气?”
话音刚落,从墙后边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金色劲装,一头高高束起的黑发更是显得人丰神俊朗。
此刻他正双手抱胸,不疾不徐地朝大路上走去:“你沈小爷我还会有错的时候?”
小厮立马愁眉苦脸地跟了上来:“可他们是官府的人,咱们要是得罪了他们,恐怕......”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上就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被唤作沈小爷的英俊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沈宴是什么人?全京城最顶级的民间捉妖师。我从小就立志要铲除天下妖邪,让百姓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之中,所以就算是官府的人又怎么样?只要他们是妖,我一样斩。”
“可是公子——”
砰!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的一处破旧房屋里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沈宴警觉地一抬头,立马循声追了过去。
他刚一靠近,就闻到一种冲天的妖气一瞬间四散开来,弥漫了整条街道周围。
而等他来到这股妖气中心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民妇正趴倒在屋门外,人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救命......”民妇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声。
沈宴急忙上前蹲下身查看,这民妇似乎是被什么人咬住了脖子,从脖子到肩膀的位置被咬下了一大块血肉,此刻正汩汩地淌着血。
沈宴给民妇点了穴,想止住她的血,但是就在他刚要给民妇输内力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疾风,紧接着还没等他回头,一道模糊的黑影已经向着他的背后靠近了过来。
沈宴的反应很快,他向前打了个滚进入屋内,然后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反手抽出剑柄‘噌’地一声挡住了,斩妖剑和黑影碰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刺耳的火花声,火花飞溅,落在床边的幕帘上面,一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而也是这个时候沈宴才发现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因为这个人的死状凄惨,脑袋被活活咬掉了一半,腥臭的血水流了一床,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让人觉得恐怖诡谲。
沈宴一边反手用剑炳挡招,一边赶紧拿起床边摆着的大木桶一把泼了过去,马上火势就灭了下来。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擒住这黑影,于是沈宴当机立断翻手念动口诀,伴随着周身寒光大涨,沈宴额前的刘海无风自动,他的右手快速结了个印,大喊道:“九冥!”
话音刚落,一柄通体银色的利剑自动出鞘,从他身后快速弹出,悬浮在半空之中。
九冥剑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一般,毫不畏惧地横着挡在了沈宴和黑影的中间。
沈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前划过一道虚无的横线,刹那间他的指尖便亮起了一点白色的光团。
他手指向前一指:“起!”
九冥剑便以破空之势直直地向那道黑影刺去,而那黑影在空中漂浮,竟然还躲闪不及,被九冥剑刺穿,霎时便冒出了一股刺鼻的黑烟。
而那黑影似乎是意识到眼前的这青年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为了避免纠缠,它竟然再次释放出一股宛如瘴气一般的毒烟,然后一瞬便化作一缕黑烟就从窗棂的缝隙中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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