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生瑜仔细的帮红夏理了理衣服,用手帕盖住了红夏的脖子,她靠着人也坐了下来,靠在树上。
旁边的许景羡从刚才起就在用手指画什么符,可惜每次都像差了一口气一样烟散了。他也不气馁,就在那里一遍一遍地画。
而荔飞无邪还是那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盘着腿闭目养神。
两个人都听到微生瑜的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大家都换上了夜行衣,夏夏因为被下过令永世不得进京所以才用布巾蒙住了脸,那这位姑娘又是因为什么呢?既要用布巾蒙着脸,又戴着铜钱斗笠,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难道说她有什么仇人,所以不得不把脸遮起来?
不过说起来,荔飞姑娘只今天一天就换了三套衣服,没有哪一套不是富贵又漂亮的。就算是朴素的夜行衣,头上的斗笠也是金光闪闪的。那红线在月光下有着莹莹的光亮,上面串着金曜石,黑水晶,金珠,金色的铜钱。哪怕是打起来,也像是在跳舞一样优雅。
虽然出城的时候派人给公主殿下送了信,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有什么打算。】
【宿主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根红色的赤练蛇骨鞭朝荔飞无邪打过来。
荔飞无邪撤步起身后手翻躲开,从手中抽出了乾书就是一招直捣黄龙。来人眼看飞来的红伞不慌不忙,鞭子一收,缠头裹脑又是一挥鞭卷住了乾书。
“任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来人,也就是任姒,拿着红伞挽了个剑花,“这乾书拿在你手里还真是埋没了。”
荔飞无邪狠狠地看着任姒,厉声反驳:“总比你这个西王母的走狗好,有本事你让西王母自己来拿!”
许景羡手中的须弥乾坤扇化作金背大砍刀砍向任姒手中的鞭子,任姒手一抖手中的鞭子化作三节鞭缠住了砍刀。
许景羡刀一横砍断了一截三节鞭,一旁的荔飞无邪此时也唤回了乾书,倾身七星穿叶袭向任姒。任姒一脚朝天蹬踢飞乾书,然后下劈腿接变线踢,踢中了荔飞无邪的脖子将人踢倒在地。接着又用手按住了许景羡砍向自己腰间的刀,侧空翻后转身上步抡棍打中许景羡的膝盖窝。
许景羡脚一软前滚翻躲避,却被任姒穿心燕踹倒在地。
“还是速战速决吧。”说完,任姒手中断了一截的三节鞭又变回了鞭子,而后朝天一挥,“乾坤一气,听我号令;八方雷火,劈!”
轰隆隆——
轰隆隆——
霎时间乌云聚集,紫红色的雷电在云中翻滚,下一瞬就要劈下来。
“又是这招!”荔飞无邪看着雷云咬牙。
许景羡看着被天雷劈伤的荔飞无邪面色有些难看,他们之间的仇恨还没了结,这女的可不能死了。他把手中的须弥乾坤扇朝脚边一丢,双手结印,“千树,晖曛,星闪,长光,生!”
须弥乾坤扇白光一闪,无数的枝桠拔地而起,不停的生长,缠绕。一棵参天巨树很快就生长完成,许景羡,荔飞无邪,还有躲在一旁的微生瑜和红夏都被巨树保护起来。
一道又一道的雷火劈下,许景羡吃力地举着双手抵挡。
“哎呀呀,姑娘真是厉害啊,这两个人被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诶。就让我三郎的七曜**环来会会你吧!”
虚空中一道男声传来,众人朝天上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水华朱色弹墨回纹圆领袍,脚蹬云底**靴的男子手持一双似圆环又似子午鸳鸯钺的武器袭来。
两个人很快就打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咳,咳……这女人是去天雷里跑过澡吗,痛死了。没用的,她是九天玄女,一般人可真打不过她,还是叫你的朋友回来吧。”荔飞无邪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她刚刚被任姒打伤,又被雷火劈了一下,眼下还能清醒都是万幸。
“那怎么办,难道要让她砍死我们吗?”微生瑜一边护着红夏的尸首,一边紧张的看着荔飞无邪。
“她是来杀我的,把我交出去你们就安全了。”
“瞎说什么啊,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许景羡左手维持着术法,右手从气海处浮沉的须弥乾坤扇里拿出了一盏尤为精致的酒杯。
“诶,荔飞无邪。你不是有好酒吗,倒点给我。”
荔飞无邪翻手拿出了一壶酒递给了微生瑜,微生瑜起身倒在了酒杯里。
“你刚刚说一般人打不过,那我们找天上的人不就行了?让我想想,武神总可以了吧?”许景羡将手中的酒杯一抛,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劝尔一杯酒,宣——太白金星。不惜任何代价,带走九天玄女。”
瞬间,许景羡额头上有一道印记金光大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虚空中有一道女声传来,带着隐隐的兴奋。
“李长庚听令!”
似有一位女子骑着白虎踏月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
“哎呀呀,好久没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叫我啦。再给张友仁当老天使,我都快忘了我这一身武艺了。不得不说,当女孩子的感觉真是太棒啦!”
李长庚跳下白虎,摸了摸老虎的头,眼神兴奋的向任姒袭去。
自称三郎的男子眉毛一挑,收回武器走到了许景羡身边。
任姒有些头疼,一边躲过李长庚的攻击,一边劝说:“太白金星?你我二人何必为敌,还是快些住手,速速离去吧。”
“那怎么行啊?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我都多少年没有跟人打架的机会啦?好天尊,让让我吧~”说完,手中的拂尘化作一根细长的,造型有些奇特的金刺。
金刺在李长庚指尖翻飞,然后近身一招黄蜂入洞刺向任姒。
任姒丢掉手中的鞭子,拿出自己的宝剑一招浮云手挑开了李长庚的金刺。李长庚手腕翻转而后青龙出水攻向任姒,任姒又以秋风扫叶扫开李长庚的金刺。
任姒一边打一边头疼,自从凡间对太白金星的记载变成男神,又是个传讯的老天使以后,李长庚已经几千年没有跟人打过了,天庭似乎早已忘了这件事。可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今被人召唤,渴望了几千年的机会终于来了,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那个三郎倒是有些熟悉,总归是在哪里见过的。但是那个许景羡,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能用出驱神音?还有刚刚的那个印记,算了,不打了,回去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她们要走了诶……”三郎叉着手突然来了一句。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任姒突然对李长庚用出了一道安神符,李长庚闭着眼睛倒下去。任姒夹着人,腾着云离开了。
“果然,打不过还是得摇人啊。”眼看天上的雷云散去,许景羡也收回了手。
“哎哟!”身后传来一声痛呼,一只鹦鹉突然掉了下来,化作了一个身穿百鸟云纹五彩洋缎窄袄脚蹬翘头履的鹤发老人。
“阿公!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都不说一声?”许景羡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半是埋怨半是自责。
“啊就你们打起来的时候啊,姑娘们都恰北北,阿公怕怕,就在你树上躲一躲,结果睡着啦。”被叫做阿公的老人笑呵呵的,杵着拐看了一圈,又笑呵呵地看着许景羡。
“阿公,我在家行三,叫我三郎就好。”三郎笑眯眯的自我介绍。其他人也自我介绍,荔飞无邪看了又看,才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都好,都好。我叫鹦鹉君,你们跟小羡一样叫我阿公就好。”
“嘤嘤君啦,什么鹦鹉君。”
“为什么要叫鹦鹉君呢?”
“啊,因为我是鹦鹉啊。”
“可那是品类吧,不能算名字吧……”
“君……是。”
“哦,因为我听说凡人很厉害的都叫什么君,阿公很厉害,所以是鹦鹉君。”
许景羡看着随时都像是要撅过去的荔飞无邪,拍了拍嘤嘤君的胳膊!“阿公阿公,你快看看她。”
嘤嘤君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随即很恭敬地抱拳!“原来是您啊,久仰久仰。”然后转过头看着许景羡!“啊就阳雷入体可不是要撅过去,最快的办法就是相柳的血,再用溷枝,哭魂叶同煎。大概一炷香,相柳的血就会变成绿色,喝掉就好啦。”
“阿公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办法?”三郎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阿公很厉害啊。”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相柳?”
“相柳……八…八岐大蛇,要去东瀛吧?”微生瑜默默的出声。
“那你现在应该叫他七岐大蛇了,这些血够不够?”荔飞无邪说完,手一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缸出现在大家眼前,缸中隐隐传来一股恶臭。
“我记得《山海经》记载,相柳是共工的臣属,长着九个头,同时要吃九座山来当食物。所到之处经过碾压都会变成沼泽河溪。共工被镇压在不周山以后,相柳继续作乱,被禹治水时斩杀,但是相柳的血腥臭,血之所及都不能用来种植。”微生瑜语句通顺的像是在读课文。
“这种东西真的能喝吗?”
微生瑜一边说,一边捂着鼻子后退。
荔飞无邪嗤笑,又看向嘤嘤君:“溷枝和哭魂叶又是什么东西?”
“溷枝哦,一种带着枯叶蝶花纹,一般长在猪圈或者茅厕旁边,细细的像是树枝一样的东西。哭魂叶,要在月圆之夜一个刚刚挂掉的枉死之人的尸体旁边哭坟才有可能长出来的东西。它的叶子是心形,如果开了花就更好啦,花是黑色的,九瓣,花蕊是红色的,会有三根左右白色的细长的雄蕊。”
听到这里,微生瑜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朵花,数了数花瓣分毫不差。
“阿公说的……是这个吗……”她小心翼翼地递出了手中的花。
“对,就是这个!你怎么会有!”
微生瑜没有说话,抿着嘴转头看向了一旁树下的红夏。
恰北北:闽南语,意思是泼辣,强势,凶巴巴或者脾气很不好。用于女性,也可以是刺查某。男性是恰哩哩。
取名真的很苦手,人物的名字我都是先取名,姓氏全靠抓阄。
任姒:九天玄女的俗家名字。
张友仁:一说叫张百忍,玉皇大帝的俗家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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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瓶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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