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心脏骤缩,问道:“为什么突然提起他?”难道好友之间也有艳竞之心?
“阿九可知谶纬?”谁知他提及了一件旧事,“曾经有个方士说映澜会和我喜欢上同一个女子。”
阿九捏着衣袖,手心开始出汗,辨不出这是萧浔故意编造来试探她,还是确有其事借机来敲打她。
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将问题抛给他,“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人。”
“我的确不信。”萧浔捧起她的脸,直言道:“但映澜貌美,应当鲜有女子不会动心吧?”凤目透彻,毫不收敛地注视她的双眼,像是要洞察她的内心。
“容公子的确貌美。”总不能让她违心说容映澜不好看。
呼了口气,她拳拳道:“但在我心中,更中意你这张脸。”这样说,总归是没错的。
她言语诚恳,目光灼灼,令萧浔心动。他喉结一滚,眼底波动,缓缓低下了头。烛光跳跃里,他们如鸳鸯交颈,两相缱绻。
屋外,隐在桂树暗影处的容映澜,脸色煞白,怔望着窗纱上的剪影,他紧攥双手,一动不动。并不尖利的指甲颤抖着陷入了掌心,血珠冒出,他却毫无痛觉。
为什么……为什么唯有他如此难堪?眼眶酸胀,似有滚烫的液体快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忍耐不住,转过了身。
一滴晶莹的泪珠甩出,挂在青翠的叶上,随着他的离去,枝叶晃动中,轻颤抖落,砸入尘泥。
他学得好快……阿九推开他,错首喘息片刻,又缠了上去。
凤目朦胧沉沉,似蕴着化不开的浓稠,勾连着她。看得入迷时,他再度侵袭。
没有缘由,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萧浔有着强烈的**,像渴,像饿,最原始本能地想要吞掉,入腹。
她圈住他的颈项,缓缓沉躺在他臂弯,整个身子不知不觉窝裹在他的怀里。
十指慢慢没入他浓密的墨发,她的唇也随之啄吻着,沿着他的下颌线,来到耳尖,不过舔了一下,他便有些嗔怒,“不许再闹了。”
她只当他欲拒还迎,竟然没有反应,果然是能按行自抑。
好胜心促使着,她轻咬住了那精巧喉结,他的脊背开始绷紧。
她低低一笑,将手伸入他的衣襟,揉捏起来。
“阿九……”他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稳住呼吸道:“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在他膝上乱动,坏心地挪动臀部,蹭了蹭,“你都这样了,还准备什么?”
“没什么。”他极能克制,并未正面回复,而是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甚至还哀声反问她,“难道阿九与我在一起,就只想做这种事吗?”
她是有些馋他身子,但被这么直白的点明,倒显得她有些急色了。
阿九悻悻地放手,没了情致。
萧浔稳稳地抱起她,“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深夜的微风穿透濯莲居,内室的青纱帐开开合合,里面虚掩着的人影在床上翻来覆去。
阿九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即使知道了晏家往事,她仍生不出任何归属感。
她摸出枕下的玉石,举起看时,它在月色下晶莹剔透,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想到方才,萧浔将她放在塌上,她便想将玉石还他,“一直忘了还你,如今物归原主。”
他拿过后,竟又放在了她的掌心,“昔日,这是别人送你的,算是一份承诺。可如今这是我亲手送给你,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阿九装作听不懂,故意道:“不就是个石头?”
连萧浔都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转身走了。
此时她躺在床上,迎着光将它举高,玉石内血丝流动,一个“浔”字开始若隐若现。
阿九随即紧握住它,喃道:“萧浔,我知道。它就是你……亦或是你的心。”
可惜太过沉重,她负担不起。
说她自私也好,她无法交付全部,只能坚守住方寸角落,留有抽身的余地,不至于全部沦陷,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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