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见王爷时,他白衣胜雪,好看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冰冷,行之将近的身影似要与天地间的雪色融为一体。
怀袖愣神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站定,在快如擂鼓的心跳声中听到他说:“今后,我便是你的主子。”
方才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猛然下沉,怀袖狠狠一激灵,惊觉自己方才的丑态。
她攥紧双拳,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反复告诫自己:他是王,是主;她是奴,是棋。
他令她杀人,她便不得不杀人,杀人于怀袖这样的杀手而言,也并非什么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每每执行任务结束后,她都要细细擦去身上的血迹,挽髻换衣,着红妆去见他。
为他沏茶研磨,看他飒意舞剑。
无边飞花簌簌落,剑与白衣皆入心。
犹记那年立春时,王爷心情颇好,于青柳处抚琴听风,怀袖便立于左右,即是听琴,更是赏人。
她隐约记起,那日她瞧他瞧得出神,不料他忽然抬眸,撞上她久久未移开的视线,他微怔,看着她慌忙低头,想要掩饰心中的爱意,心中某处缓缓陷落。
他挽唇缓缓笑开,抬手招她过来。
她呆呆的,那模样着实好玩,他自己也未察觉眼底眉梢悄悄挂上的笑意,唤她来到身侧教她抚琴。
奈何……怀袖在弦乐方面,当真是一窍不通,资质全无,半日下来,竟是毫无长进。
他绷紧了脸,道:“你似是极笨。”
怀袖亦是委屈道:“奴下本就是舞刀弄枪的粗人,王爷却要奴下做这等风雅之事,着实是为难奴下了。
〈二〉
初阳岁,雪仍是降得厉害,举目四望,皆是白得素整的雪。
云仿若被灌了铅,沉重且黑,显得天地间十分逼仄,竟是让人连呼吸都不顺畅。
未着灯的腊色灯笼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天色未晚,逍遥酒楼却已然没了客人,实是尽日都未开张。
青门紧闭,酒楼最东端的厢房倒是开了一扇窗。一红衣女子临窗而立,清眸染悲。
长安城依旧繁华,柳城花桃盛开。当适时,也应锣鼓喧天。
门扉被悄无声息的推开,微顿,便又合上。
彩彻收回手,神色有些迟疑地问一旁的素衣丫鬟道:“怀袖姑娘,她……怎么样了?”
“唉……”丫头摇头叹息,道:“尽日如此了。”
彩彻才正要嘱咐什么,清亮的女声便自屋中传来。
“是彩彻来了么?进来罢。”怀袖唤道。
彩彻于是进到屋内。
怀袖红衣淤柔,坐在青色的案前,白若蘸雪的手指无限珍惜的在案上的琴弦上抚弄。
怀袖红唇一勾,展颜微笑道:“王爷婚宴上的礼钱你可悉数送过去了?”
“已。”彩彻答,片刻静默后,彩彻犹豫道:“怀袖姑娘,王妃托我,递予你一封信……”
怀袖微诧,她从来不知道苏九儿竟会注意到她。
将信徐徐展开来,上有两行字,字字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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