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依然是那本六年级的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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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识第一章
祁邬的春天,甚是舒坦。小雨缠绵于这世间,酥软了行人,淡化了愁怨。万物盛开,透着生机盎然的碧绿。而外界种种,皆将言秋落的心情带到抓狂。
他坐在庭院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鬓前的青丝。薄软的发丝一根根缠上言秋落白皙修长的手指,又一根根的松开。就此重复百遍,言秋落终是有些倦了,仰天长叹:“文温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这么囚着我是想干什么啊!到底我是你主人还是你是我主人啊!”
带着些许无奈的话语回荡在这座小院,可惜,无人应答。
言秋落穿越都已有好些时日了,按理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也该好了。可是这文温瑜依旧用着“主人大伤初愈,不宜出门”啊,“先静养些日子再做打算”啊的理由,硬是不准许言秋落出门。而按这具身体如今的孱弱状况来看,根本无法与那看起来便不是等闲之辈的文温瑜相比。
而奇怪的是,此情此景,与言秋落上一世死前的情况竟是如此相似。
言秋落没有闲心思考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现在悲哀的就是一点:虽说住在这里吃穿不愁,但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什么娱乐设备都没有。饭菜也不合言秋落的口味,他是蜀地人,素来爱吃辣椒。可此地的饭菜,却是以清淡为主。几次还好,可长此以往,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
可文温瑜就是不放言秋落出去,而当言秋落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文温瑜要不就是闪烁其词,要不就直接不答。仿佛铁定了心思,就是不放言秋落走。
这让言秋落很无奈啊,甚至还一度怀疑这文温瑜是不是喜欢原主,所以就造成了开头的那个场面。
“当然您是主人。”不出所料,言秋落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阵不带感情的声音。千篇一律的回应,就如同早就将代码写好的机器人,规规矩矩。
言秋落一幅‘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扶了扶额,仰面躺下。
亮刺刺的太阳光照耀在言秋落的脸上,仿佛在跟言秋落一起哀叹文温瑜的无情,更是将言秋落的无奈勾勒的淋漓尽致。
似乎感受到了言秋落的怨怼,文温瑜的声音再度响起:“主人,你是不是很想出门?那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事,您就别再妄想了。”
“文温瑜!怎么还不遭报应啊你!”闻言,心情本就不好的言秋落飞身而起,拂袖一挥,怒骂道。可惜原主的脸庞太为稚嫩,明明是生气的神态,在旁人看来,却像极了一个孩子跌倒后,欲哭不哭的模样。
仿佛听见了一声‘噗嗤’,言秋落更为恼怒,仰天大喊:“你还笑!”
正巧经过附近的路人都以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向了言秋落。
言秋落哭笑不得,良久,他又对那些行人怒目而视,气道:“看什么看?收回你们的狗眼!”
这一句话乍一听霸气十足,可实际上……
行人A:“这孩子484疯了啊?”
行人B:“嗯,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行人C:“我看这孩子就是被刺激过度了发了神经,好好关照一下吧。”
行人D:“感觉你们说的好有道理的亚子。”
衣角猛的被攥紧,言秋落青筋直蹦。他本就才14岁,正是脾气火爆的时候。而种种事情一起加上来,早已让他忍无可忍。任由那群不识好歹的行人讨论了一阵之后,言秋落突然大吼:“够了吗?小爷我有没有神经病与你们这些NPC何关?滚!”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那些行人立时噤声。紧接着,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敢问主人,NPC为何物?”
文温瑜突兀的开口问道。
“这……”
言秋落灿灿的笑着,艰难而僵硬的转过了身,心乱如麻。
“怎么办怎么办我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我该怎么来应付?我能说吗?说了会不会像以往穿越小说里所写的一样遭天谴?但不说我又该如何解释NPC这个词?”
一秒钟时间,言秋落心中闪过种种念头,他很快的列出了两种选择。
1.说出来,抱着遭天谴的风险。
2.不说,含糊其辞的混过去。
言秋落在这两个该死的选择之间,慢慢的纠结彷徨。而眼见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还是没个决断。
少顷,文温瑜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几分宠溺:“算了,主人,你若不想说,就算了吧。”
这就是在给言秋落一个台阶下了。他大喜,心中暗道:还是文温瑜好,不会刻意为难我!
至于文温瑜声音中的几分宠溺,则被言秋落自动忽略。
(好单纯的一个孩纸~想上~)
刚才对文温瑜那点小小的怨怼、不满,以及中间发生的一个小插曲,经过文温瑜这一段话,早已被言秋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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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识第二章(我受不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章节,我要瞎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一月了,文温瑜终是大发善心,放言秋落出门了。
祁邬这地方,人口虽不算多,但倒是挺繁华。
言秋落渡着步子走在街上,这里吆喝声四起,小摊也遍布了这整个街道。初次走上,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无聊啊!”
摊贩虽多,但瞧久了,总会厌倦。言秋落无精打采的甩着手,仰天长啸。
小贩们都奇怪的看了言秋落一眼。
“这破地方,屁都没有一个!”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言秋落连忙以双手掩面,可终还是其意难平,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血霉,竟会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孩子气的语言当中还带着些许委屈的意味,他看着手上的欲辰戒,不知为何火从心起。
“你说你也是!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
欲辰没有任何反应。
言秋落怔了怔,他的神色变得微微有些凄凉,仿佛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他喃喃道:“也是,你又没有生命。指责你又有什么用?”
“再者,你本就是不属于这方天地的神器,就算是有神智,又如何会搭理我这个小小的凡人?”
本是无心的话语,可是语毕,言秋落突然浑身一震。
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那段记忆里痛彻心扉的过往,那段他不理解旁人为何对他这般的过往,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浑身开始痉挛,开始剧痛。
窒息的压迫感升上来,他最不愿意记起的事情,终于破茧而出。
他努力把这些事埋没。可压在了心里那么久,还是撑不住了。
眼前的一切渐渐消散。模模糊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当时,他七岁。那年的冬天,很冷。
室外飘着零星的霜雪,寒风呼啸,风雪交加。道上几乎已经瞧不见人影,他独自一人,缩在天桥底下,瑟瑟发抖。
弱小的身躯,经受不住无情的寒冷。他没有哭,不是不哭了,只是哭久了,哭不动了。
嘴唇被冻的青紫,身体被冻得瘦骨嶙峋。一件破烂的、单薄的衬衣覆盖在他瘦弱的身子上,甚至都大了一圈。
冬天,他衣不蔽体,却没有一人肯雪中送炭。许多次,即使他早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摇摇欲坠,可过路的人依旧都只顾着自己避寒,从不会看他一眼。
夏天,炎阳高照。酷暑时节,他没有去处,只能在街上乞讨。偶尔有寥寥一个人会丢给他一点零碎的硬币,可也不会用正眼来瞧他。一点都不会,从来都不会。
他就像空气一样,不值得那些‘高贵’的人为他分一眼。
不,他连空气都不如。那些人至少还需要空气,空气对那些人而言还是珍贵的,还是值得他们尊重的。
他只是猪狗不如。
可,凭什么呢?
哪怕只有一点都好啊!
至少,能够给他一些慰藉。
城市两头没有树荫,他常年被阳光直射,酷暑当头。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弱小的孩子,却总是被行人忽视。或许哪一天中暑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对他施以援手。
夏天倒也罢了,至少还可以承受。可冬天呢?
寒冰入骨,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更是他那颗脆弱的心。
就在那样严寒的天气,他独自一人,尝尽了人情冷暖。
他才七岁,若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儿,本该是在温暖的家里天真烂漫的玩耍。可他却在这种单纯的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
他幼小的那颗心,就在这样一个冬天,一点一点,碎成了冰渣。无论日后如何粘补,终究是无法彻底的还原。
凌冽峭风渗骨冷,真情散尽留假面。早知人心寒如铁,从此天涯无路人。
至此以后,在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所谓的路人。只有,害死了当年那个纯真的他的:
凶,
手。
如同无尽的梦魇,仇恨并没有蒙蔽他的双眼,只是让他,更加清醒。
更加刻骨铭心的体验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就在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中长大,直到死去。
有些人惧怕死亡,他则不然。
那天,他死的很安宁,很淡漠。
他早已看透人世间的一切。
他恨世人,可他不想复仇,他不想变成嗜血的恶魔。
有些人,并没有错。他不能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这样,他与当初对他视而不理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也本就无仇可复。
从头至尾,也不过是他自己将这种伤害,一遍遍的轮转,一遍遍的放大。
其实谁都没有错。
错的只是人心,只是自己。
七年了,他早已记不清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也记不清这枚戒指到底是谁送的了。
那天的记忆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回想。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手上也带着一个戒指。
欲辰。
他不知道那个救他的人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具体年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戒指的效用及其名称。
年幼时的记忆被痛苦以及仇恨填满,根本无暇再去捧上这一丝丝小小的温暖。
不过总归是聊胜于无。
那天出院以后,他眼里原本早已灰暗的世界,似乎又重新闪现了一丝光明。
那座小院,是他机缘巧合下拿到的。从此,孤单单的一个流浪儿,也有了自己的家。
他自己也靠摆摊赚起了钱。时来运转,他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可是,童年的创伤,却一直保留在他的心中,时时发作。
他由当年流浪的孩子,成了一个后来没有情感的少年。
一直至后面他的死,所有存在的痕迹,只留在他自己的心中。
从未有人。
知悉。
无人关注,更无人记得。
最残忍不过春光,许了好梦一场,到头全是痴妄。
世人常道,生命不分贵贱,先天的不足是可以靠后天来弥补的。
当年,单纯的他,信了。
在数不清的恶意构成的汪洋大海中,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如同一块浮木,支撑着他,使他不会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海洋中。
可一次次的浪涌,一次次的风潮,导致浮木一寸寸的损坏。
最终,化为虚无。
他独自一人埋没在了一望无际的海里,不见踪影。
自己的命,他人的命……
天道是如此的不公,有些人家,生来便享尽荣华富贵。可他呢?
生来便:
一无所有。
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无数次的彷徨,无数次对天命的心凉。
他也想做那些被世人所歌颂的人,可以惊艳时光,温柔岁月,在慌张的年岁中画上惊鸿的一笔。
可是,他做不到。
他连自身尚未保全。
忘川河下忘川水,九幽铭下厉鬼缠。
冰冷的浪花一次次涌上,一次次没入他的身躯。
一点一点,将他最后一点属于活人的痕迹带走。
他的意志一点点的被摧毁。
从今往后,这世界上,他再也不是活人了。
只是一个,被心魔操控的傀儡。
他往日的真诚,往日的活泼,往日的善良,就在那被冻晕的一天,彻彻底底的抹去了。
后来,他以假面示人。时间久了,也没有人会再注意到他了。
再没有人知道,他们曾深深伤害过一个纯真的孩子。
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
知道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没有人……
没有……
没……
人……
昔日在天空中翱翔的少年,今还是折了翼。
坠落在无底深渊。
人生来的那一份纯真,那一份善心,统统消散于那年冬天的寒风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大的戾气,不知自己的报复心理为何会如此悸动。
他也曾尝试着想要摆脱,可是没用。
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越是想要找到那心魔的去处,就越是无法挣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最终,彻底沦陷。
他的本心,或许永远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失去了的东西,就不会再得到了。
ps:感觉我比较擅长写苦情和那种身世凄惨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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