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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回

“想来多半如此了。”

抱臂立在那幅《春晓》跟前,打量那处一眼,赵暄状似对自身满意之极。

李青芸啧啧称奇,同时不忘继续吹捧一番:“大人当真神机妙算,竟想得到这画儿的细部大有玄机。”

赵暄摆一摆手道:“在画中留个暗记,原就是丹青手们心照不宣的法子,为的是教后人能够知晓出处,兼具辨识画作真伪之用。”

“是了,”李青芸恍然大悟,“无论成名与否,想要画出这样一张画儿来总归难得,放在旁人手中终究不大放心,留个暗记作为凭证,当真是个好法子!”

赵暄并不接她话头,仿佛自言自语:“这里头四张画儿,唯独这一张上头有个猫儿,该不会申屠手中那张契式,原就是给这位窦小壶的罢。”

时下豢养狸奴之风正盛,寻常画作中不难觅得猫儿踪迹,只好巧不巧死者手上便捏着张聘猫儿契式,好巧不巧死者书房中又挂着这样一张画着猫儿的画饶是有牵强附会之嫌,一筹莫展毫无头绪之际,倒不如顺着这条线摸一摸,万一对了路子也未可知。

小小一座院子,角落里小小一间茅厕,中间小小一个人儿坐在那里,柴门拦住了瞧不真切,但见裤脚堆至脚面,一双眸子直直望着某处,双手按在腰上。

“小壶!小壶——”

忽而外间一个人高声大气唤她闺名,不消说是祖父他老人家。

方才一泻千里,腹中存货消弭殆尽,于是飞快善了后,提了裤子,一壁疾步往外走,一壁整理衣裳,窦小壶口中埋怨道:“来了,您老镇日淮洪似的,生怕隔壁不知我在做什……”

生生打住,窦小壶手上捞起掉出来的一截汗巾子,飞快塞了回去。

院门边,一个身量修长的英气女子正望过来,目光灼灼,见了她人似有些意外。

略一踌躇,窦小壶径直迎上前去,开口相询:“敢问这位姐姐有何指教?”

那女子自怀中亮出一面牌子来:“翰墨印坊的东家申屠栩前日不幸遭遇毒手亡故了,在下李青芸,特奉命寻访凶案相关人等。”

“你说什么?!”

登时双目圆瞪,窦小壶整个人遭了雷劈般呆在原地。

哄得祖父进了他自个儿住的那间屋子,预备着手煮水烧茶之际,窦小壶叫一把拦住了:

“何必麻烦,不如将你知道的一并细细说来,我也好早些回府衙交差。”

这窦小壶倒省事,遂从善如流,同李青芸面对面坐下细说从头。

原来这窦小壶寻常以绘画为生,机缘巧合经由旧识引荐认得了那申屠栩,说是此人热心快肠最长于做买卖,经手的书画不计其数,因而窦小壶将新作送去他府上,也好托他牵线搭桥寻个买主,谁知不过短短几日,竟传来了申屠不幸遇害的消息,着实令窦小壶震惊不已。

见她侃侃而谈,态度坦然,李青芸思忖这窦家人口是老的老小的小,尤其窦小壶更是名弱质少女,自然无人会是那杀人凶手了,只申屠栩临死前手执那纳猫儿契式,显然意有所指,且他书房之中四张画儿里头唯独窦小壶所画那一张上头有个狸猫,见者无不轻易便将二者连在一处,窦小壶既无行凶嫌疑,那么申屠栩临死的这样一番举动究竟存了何等深意?

此外,那张画儿上虽画着狸猫,来了这半晌并未见着猫儿踪影,兴许画归画,实则窦家未曾养着猫儿的罢。

说巧不巧,这时“喵呜——”一声,不知哪里传来了猫叫,李青芸眼睛一亮——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窦家果真养得有猫。

“我记得那张春晓图上画着只狸猫,还当是凭空画出来的,未承想你家果然养着一只,只是猫儿究竟在哪里,怎地始终不见露面,也好教我瞧一瞧,究竟同那画儿上头所画像是不像。”

窦小壶“嗳——”地一声苦笑道:“只怕见了生人,这猫特意藏在床脚处,一时半刻间未必肯出来。”

“哦?”李青芸四处一望,有些不解,“难道这猫害怕生人的么?”

“正是。上回申屠掌柜登门拜访,这猫竟吓得一头藏进了床底,后来哄了它半日才肯出来。”说话时,窦小壶一副心不在焉模样,貌似尚且还沉浸在申屠栩遇害噩耗当中。

原来申屠曾亲自上门拜访过。想到此处,李青芸不禁又问:“申屠生前同你有无提过,他家印坊鼠患猖獗,为此有意寻个猫儿回来好捕鼠这件事情不曾?”

“待我想一想……像是提过一嘴,当日掌柜的见了我家这猫儿十分欢喜,说是模样可人之余,性子亦十分安静,若是日后印坊闹起了鼠患,少不得要借我家猫儿一用。”

李青芸眼睛一亮:连上了!

“……闻君家有一猫儿,其状斑斓如幼虎,其性温良如少女,不由心向往之。特买鱼穿柳重礼求聘,自此好吃好喝荤腥不断,时常归宁探视。愿君念我诚心,自此定不负相托。”

阅罢那契式,窦小壶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影来:“像是申屠掌柜做得出来的事情。”

如此说来,这纳猫儿契式的确是写与窦小壶的,只是申屠既将它藏在身上,既是有备而来,当日他两个为何不曾碰面?

细细回想,窦小壶不由笑得尴尬:“原本约定了昨日去看画的,谁知临出门竟闹起肚子来,闹得我腰杆险些折断了,又如何敢出门去……不瞒官爷说,直至眼下肠肚这里尚还有些不大爽利呢。”

告辞离去之际,想起先前窦小壶说起的那位旧识,李青芸问她道:“当初有人将你引荐与申屠,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回头去他会一会。”

窦小壶略微踌躇一番,这才开口:“原不过是长街上瓦舍说书的,因话本子一事同我两个相识,为着感念我那话本子写得甚合他心意,转头便将我的画儿荐与那申屠掌柜,算得知恩图报了……只一样,回头官爷见了他口气只管和缓些,省得吓坏了他,这里妹妹姑且先谢过——他老人家原姓舒,人称舒先生的便是。”

“那杨贵妃拿香药胰子通身抹上一遭,出浴时可谓是芬芳扑鼻,此时欺霜赛雪玲珑浮突一尊玉体裹着袭轻纱斜依在贵妃榻上头,只待唐玄宗前来宠幸。孰料,玄宗其时早已暗中偷窥了够,正值心猿意马□□中烧之际,恨不得立时闯将进去,将温香软玉抱满怀……”

众人听得口干舌燥血脉偾张之际,只闻“啪”地一声醒木拍案,说书人合上折扇,作摇头晃脑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如梦初醒,痛心疾首之余一片哀嚎“偏又断在这要紧的地方”“好不扫兴”,一个人冲上前打听明日大概何时开说,又问能否提前订座,舒先生微微一笑:“向来我这里场子随来随开,这位客明日只管早些过来,占个好座儿。”

意即这头行情是炙手可热听众云集,不愁没有银钱入账,因此对外一视同仁,无有方便之门可开。

那人听了有些失望,又不好甩脸子,于是再奉承两句,这才煮熟的虾子般弯着腰杆走出瓦舍去,仿佛方才叫一场评书掏空了身子。

说书人收拾家什退下去,再现身已换了身衫子,左肩一只包袱,右手一刀鲜肉,满面红光,一路上不停同旁人打着招呼,正乃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

任李青芸左瞧右瞧,愣是瞧不出这人究竟哪里胆小怕事了,若真胆小怕事,又何苦说些个香艳故事,平白将她李家祖宗编排一通兼大肆宣扬于人前。

于是亮出牙牌时,李青芸并未秉承诺言,反倒照门面直直递上去,骇得舒先生险失脚跌进路边水沟子去。

“这位女官爷,有话好好说来,青天白日的,何苦作弄人!”

李青芸抱臂站定了,不紧不慢发话:“有道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青天白日的,不过见着一块捕快牌子便吓得这样,我倒要问问舒先生心里头究竟有没有鬼?”

舒先生听了,忙念句道号,苦着脸儿道:“不曾有什么鬼,不过是为挣得一口饭,开罪了许多人,唯恐叫哪个暗算了去,因此才有如那惊弓之鸟动辄吃吓,官爷千万明鉴了!”

李青芸笑道:“听闻舒先生而今在说书行当里头是风头正盛,首屈一指,先前还不信,果然舒先生自己尚且都这般说,瞧着这上头多少吃过些苦头了。”

长叹一声,舒先生借机就坡下驴:“惭愧惭愧,不过是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弄些与人逗趣的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官爷若是真心觉着好,回头还请替我等乐户在府衙众位大人跟前多多美言几句。”

听得话中似有他意,李青芸反问他道:“奇怪,好端端地,先生提官府做什么?”

那舒先生眼睛一阵乱眨,貌似疑心方才说错了话了,然而话已至此,不好就此收回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往年慧渊书院一干人等,说是其中有教书先生、半大学子以及其家中亲长,拢共近十来号人,曾联名上书府衙,一口咬定我等乐户诲淫诲盗误人子弟,后来知州汪大人还传我去府衙道明情由呢,幸得汪大人体恤,知晓我等谋生不易,不过略提点了几句便让我回去了。方才官爷来得猝不及防,只当是新官上任,要来老灶上烧一把火,因而担心万一这新来的知州大人不肯体恤,教我等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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