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张夕惕仿佛是在梦里,他看到很多穿着古装的人聚在一个大宅子里,这座宅院里挂满了红绸红缎,就像是古装剧里的成亲现场一样。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想要醒过来,但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灵魂出窍漂浮在半空中一样,想掐一下胳膊都不知道胳膊在哪儿。
忽然他又听到了几声惊恐地喊叫声,好像是花轿那边在喊有刺客……
他并不想继续这个梦只想赶紧醒来,他在心里默念着快醒快醒来,终于身体一阵急速下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了。
张夕惕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诡异的红色,好像是有红布蒙住了他的脸。
他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不会是被绑了吧?
他惊慌之下伸手乱抓,把盖在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红色的方方正正的小空间里,像是他刚才在半空中看到的那顶花轿,外面还有人在喊叫有刺客。
左手手心很烫,他摊开手掌一看,那神秘女人给的红绳躺在他的手心里,他刚要拿起来细看,那红绳就凭空自己燃烧了起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脖子上有点刺痛,伸手一摸居然有一根长针扎在他的脖子上。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他忍痛把长针拔了下来,这根针大约有十厘米长,看针上的血迹,至少扎进了他脖子五六厘米。要不是在做梦,被这么一扎,肯定就死了。
张夕惕脑子又有点发晕,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你没事吧?”
张夕惕闻声抬起头,一个古代新娘打扮的漂亮女人正掀开了轿帘看着他。她真的很漂亮,长得一点不比那些当红明星差,只是她的神情与她的这身新娘装扮有些违和,她脸上无半分新娘的娇羞,反而目光坚韧,整个人有一股凌厉的傲气。
她穿着一身红裙,不像个新娘,像个霸气的女王。
张夕惕张了张嘴,脖子被扎过的地方还是有点痛,牵动得他发声有些困难。
“你……你们是在拍戏吗?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微微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抓着张夕惕的手把他拉出了喜轿。张夕惕还有些昏昏沉沉,下意识被她牵着跟着她走。
她低声说道:“我约莫是得罪了些人,今日牵连你受累,日后我必会好好待你。”
张夕惕转头四处看了看,不确定地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进一间布置得特别喜气的屋子。
张夕惕脑子里仍然是一团乱麻,这里看着就是一个古装剧拍摄现场,可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一台摄影机。
这一定是还在做梦,只是这个梦格外的真实。
“一拜天地——”
突然的喊声把他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牵着他手的漂亮女子拉拽了他一下,他一个腿软就和她一起跪了下去,糊里糊涂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
旁边有个少年过来扶着他站了起来,他被带着转了个身,又被扶着跪了下去,再次稀里糊涂磕了个头。他抬起头来,前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慈善地看着他。
“夫妻对拜——”
他被扶着转向了新娘装扮的红衣女子,他看着眼前的她,想着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昨晚吃饭的时候跟妹妹提了一嘴给她找嫂子的事,于是梦里就跑去古代成亲了?
不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理想型是那种可爱元气的女孩,谈过的两个前女友也都是这种类型,为何梦里的结婚对象……
“夕惕,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她问道。
张夕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和她一起抬手执礼对拜。
她竟然能喊出来自己的名字,那肯定就是梦了,因为现实中假如他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子,不谈容貌,就凭借她那不符合她年纪的沉稳眼神,他就绝不会忘记她。
“礼成——入洞房——”
张夕惕依旧处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被人送着和她一起去了房间,喝了交杯酒又被塞着吃了口生面,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和红衣女子两个人。
张夕惕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关于阴桃花的恐怖故事,故事里提到,人是不可能在脑子里自己创造人脸的,梦里梦见的人一定是现实生活中见过的。假如说梦到了清晰的人脸,又是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的,那很可能是已逝死者。
想到这里,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梦本来就真实到诡异,再加上清晰的人脸,一上来就成亲,陌生的新娘却知道他的名字……
等等,这样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他无意中撞见了不该看到的,光辉集团的人追上他,他后脑勺挨了一下之后就昏迷了。或许他现在身体躺在医院里,光辉集团的人怕他醒来,就想要除掉他。法治社会又不能随便杀人,就给他配了阴婚,想要悄无声息地用玄学除掉他。
“夕惕?”
张夕惕一愣,随即跪下磕了个头:“这位小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还不想死。你要是寂寞,我回去给你立个牌位,以后经常陪你说话好不好?我给你烧纸,带花,带贡品,你放我回去吧。”
她愣了愣,声音柔和地说道:“你是不是被吓着了?你别怕,既然你成了我端木沁的夫人,日后我定然保护好你。”
端木沁?
张夕惕正试着从他所有的历史知识中搜寻端木沁这个名字,忽然见她伸手要来拉自己,吓了一跳用力拍开了她的手。
“你别碰我!”他喊完抬头去看端木沁,见她身形顿了顿退坐回了床边,微蹙着眉脸上略带痛苦之色,心软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撑着床缓了缓,重新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出去问问刺客的事查的如何,你早些睡吧。你且安心,在我的府里,绝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端木沁走出房门,刚帮张夕惕关好门,她的好友宋铭就快步走上前,问道:“沁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们圆房了吗?”
端木沁瞥了她一眼,又一本正经问道:“他刚受了惊吓,今夜让他自己休息了。刺客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宋铭回道:“已经审了抓住的活口,说是受你三妹所雇,我看多半与你大姐也脱不了干系。你们三姐妹现在可不是小打小闹了,她们竟然想在你的新婚之日刺杀新夫,沁姐,这件事你得让端木将军知晓。”
端木沁垂眸安静了片刻,道:“阿铭你也是知道的,我母亲向来更袒护大姐和三妹,告诉她有何用?只是我没想到,老三与夕惕幼时也曾有一同玩耍的情谊,如今却只是因为夕惕嫁给了我,便要取他性命,全然不顾往日情谊。”
“你们亲姐妹的手足情她们都不顾了,哪还顾得了其他?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端木沁想了想:“明日,先找大夫过来吧。”
宋铭一紧张:“是不是你的伤……张家那边也真是的,见你立了军功就一天都等不及了,生怕你会悔婚似的,多给你几日养伤的时日都不肯。我现在就去请大夫。”
端木沁拉住她道:“我没事,是夕惕。他应该是被刺客吓着了,刚才还一直在说胡话。”
屋内张夕惕坐在床边开始昏昏欲睡,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决定上床睡觉。
既然没有洞房,那这个婚就不能算是结成了。
这一觉睡下去,肯定就能正常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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