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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脑番外三 龙猫场合(9)

联盟与魔族的共同围剿,要对半魔军赶尽杀绝。

当T012赶到战场时,围剿半魔军团的行动已经到了尾声,到处尸横遍野,显然比起半魔军,两军付出的代价更甚。

只敢站在远处的T012,用机械望远镜观察遗留的战场。

以围剿的裂隙峡谷为界,阿迦纳率领的魔军已经逐步撤离战场,只是临走前,阿迦纳不易察觉地瞥了眼T012躲藏的方向,微不可查地微翘起轻蔑的嘴角……

而后,阿迦纳向身边的魔兵副官指示,带一支小队悄悄去往魔域、东海和中原边界的某个地点,那些逃走的半魔兵一定去了那里。

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阿迦纳的口型,以及从窃听的机械昆虫听来的信息,T012猜测既然有魔兵逃走,说不定其中就有A001,T012得想办法阻止魔兵追到他。

驱动长靴鞋跟上的瞬移机关,T012悄然往偷偷离去的那队魔兵后方靠近……

……

由于被联盟释放出的迷雾,限制住了自愈力,半魔兵虽然骁勇善战,但挨不住身上积累的越来越多的伤口,而不断有半魔兵阵亡。

混战里厮杀到最后,A001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队员,为了替他挡下致命伤,一个个倒在逃亡的路上。

上一秒,A004刚拦在A001面前,挡下万箭穿心的弩箭,下一刻,他身边最后的队友,背靠着替他挨下了刺穿腹部的致命一击。

A001惊诧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就看到那个把他们领入这个死亡之地的家伙,脸上沾染了A001队友的鲜血,咧开了嘴嗤笑着,缓缓抽出了刺进A009腹部的剑……

怒极的A001眼睛充血,黑色的煞气瞬间爆发,再也忍不住向那嗤笑着的家伙,挥出手中变得沉重而破损的巨剑,从丹田涌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

——我杀了你!

满心的后悔与绝望已经冲散了A001的所有理智,他就不该相信这个虚伪的T075,说什么联盟要处决T012的鬼话,还带上了所有亲信来送死……

而躲过A001挥来怒气冲冲的一剑后,T075仿佛逗弄癫狂的猛兽般,边躲边逃,又时不时用长剑撩拨一下A001。

借助过分敏捷的天赋,T075不断在A001身上留下细密的伤口,用调笑的语气激起他的愤怒,迫使他失去理智般地不停追着T075跑。

殊不知暗中操控这一系列闹剧的家伙,露出狡黠的笑容,用看不见的傀儡丝,操控着所有登场的小丑,一同奔赴向最终的舞台……

T075被A001逼退到某个深渊边缘的时候,T012也终于困住阿迦纳的追兵,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深渊边两人熟悉的身影……

引动陷阱困住了阿迦纳派遣的魔兵后,T012略有些惊讶地看到,被打掉斗篷兜帽的这些魔兵,竟然都是A001曾经的一些手下。

T012在看到为首的魔兵那一眼,想起她愤恨地扑倒想掐死自己的过往,便已了然她为什么要背叛A001为阿迦纳效忠的缘由。

半个身子困在沼泽和荆棘的陷阱里,T004依旧一脸讽笑和怨毒地瞪着T012。

她似乎并不惧怕,自己和另外的魔人逐渐被沼泽吞噬的处境,而是咧着嘴,面目狰狞地对T012嗤笑着,自言自语般地说: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报复你做的局。”

“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最重要的魔人要杀了你另一个最重要的魔,就像你在我面前杀了我最敬爱的奈师父一样!”

我曾经憧憬过你,师兄,虽然你比我晚出现,但你是她的第一个弟子……一瞬间T004露出了,苦恼又陷入回忆中的某些迷离神色,对T012也笑得像个天真的女孩……

但转瞬之间,女孩又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魔,愤恨地嘶吼着,“但你杀了她!冷漠无情地削断了她的脖颈,碎了她的魔核,彻底将她焚烧殆尽!”

“你凭什么杀她,凭什么恨她?是她从那帮腐烂臭糜的底层恶魔折磨你的时候救了你,是她把你从暗无天日的奴隶区带到了魔族的上层。”

“是她为了你无数次向阿迦纳妥协,只为了给你最好的资源,帮你挡下无数冷眼和质疑,暗中处理了那些伤害过和想要伤害你的恶魔,让你在那个地狱里安心自在地做想做的事……”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明明在她身边待得最久的是我,但她在意得最久的只有你……我只能仰望着注视着你的她……少女的嘴唇颤抖着,眼中流下泪,喋喋不休地喃喃自语……

我好嫉妒,好恨你啊,最后你还无所顾忌地从我身边永远夺走了她,夺走了唯一对我好的,我最敬爱的家人……

望着浑身颤抖,低头垂泪的少女,T012被她骂得哑口无言,眼里流露些许的怜悯和疑惑解开后的苦涩……

握着拳,T012瞥过脸,不愿直视偏体鳞伤的女孩……

他不可能憎恨一个一无所知的少女,只会想着真是女武神的风格,什么都不告诉少女,以为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却也不知这样反而伤得她更深……

从少女的身上,T012无可避免地看到了曾经年幼的自己,在被以为是无条件对他好的女子,砍掉胳膊,扔在雪地里,冷漠地戴上面具成为女武神,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时的场景……

所以他能理解少女的憎恨和谩骂,也在此刻终于直视了他一直逃避的猜测:

那个笨拙的,不善言辞又冷漠的魔女,只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着他和少女罢了……

闭上眼,深呼吸平顺了一下翻涌上来的心情,T012吐出轻到几乎听不清的话语,“对不起……”

这是对少女,对女武神以及曾经懦弱无能的自己……

谢谢你——这是对为他解开心结的少女,对曾经作为奈的女武神,对不再纠结怨恨的自己……

最后看了少女一眼,T012在沼泽前扔下一枚种子,种子生长出了不带刺的藤蔓,向少女和被困在沼泽里的魔人延伸而去。

扯着藤蔓可以慢慢爬上来。T012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奔向深渊前的两位,这一次,他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救下他重要的魔和魔人……

跌坐在深渊边的T075,在A001的大剑砍向他之前,T012拦在了他面前……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的——T012冷漠的脸略有些怒意,对A001说。

红着眼的A001见到T012反而不屑地笑了起来……

然后仿佛受了伤的野兽,A001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嗤笑着T012虚伪……

在A001看来,T012如今才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代表了T012与E075是在联合起来骗他。

否则他不应该消失了这么久,而且应该在E075把半魔军带到峡谷裂缝的时候就该出现,而不是等到他的队友几乎全灭之后,A001要对E075下死手才出现……

短时间内经历过欺骗,猜忌,背叛,加上队友因为自己的决策而遭受灭顶之灾,过往负面的记忆仿佛遇见了这个未来般地对A001嗤笑着,以及他未能来得及觉察到的,他仅剩的队友在他身上下的激怒与迷幻之毒……

种种接踵而来的灾难已经全然令A001紊乱了心智,哪怕T012想要解释,如今大脑一片混乱的A001,已经再也听不进忤逆他的话语……

似乎觉察到了A001身上紊乱的能量波动,T012微皱起眉,试探性地释放了精神力想去安抚A001精神之海的躁动……

然而在感知到T012的精神力的那一刻,A001仿佛刺猬一般将他的精神力弹开了,并嘶吼一声,“别碰我!”

我不会再被你蛊惑了……这次A001抬起的巨剑直指的是T012,语气冷漠地说:

“就算你没骗我,也必须有人为我死去的队友负责,我只问你一句,你让不让开?”

T012握住大剑的剑刃抵在自己的心脏之前,放缓了语气,分毫不让得直视着A001,“如果我说,从头到尾都是阿迦纳设的局,你肯信我吗?”

对上T012过分认真的眼神,A001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和犹豫……

然而一声“队长,魔兵追来了,快跑,我拦住他们!”,扰乱了A001的心绪,他回过头,瞳孔骤缩,只见T004挥舞着荆棘长鞭,只身一人阻拦着一群魔兵……

看着被魔兵踹倒踩在地上,还在呼喊着让A001快走的T004,A001瞬间想起,T003为他和队友断后前,扭过头来让A001照顾他的妹妹T004的情景……

在T004快要被魔兵用长|矛刺穿之前,愣神的A001还没来得及出手,一柄飞剑就前刺中了T004的胸膛……

就连T012也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只见扔出飞剑的E075愤恨地啐了一句,“该死的毒女人,还在演,呸……”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彻底成为压倒了A001的理智的最后一剑,他不再废话,错开T012瞬间挪位到E075面前,神色疯狂而怒到冷酷地向他挥出大剑……

然而大剑击中的,却是T012下意识伸出并抬起去挡的,握住机关伞的右臂。

大剑的锋利直接削断了机关伞与T012的右臂,血液横飞溅到了A001的身上和脸上。

重击和疼痛让T012咬着牙,冒着冷汗半跪在地,趁着A001惊诧地愣神时刻,T012用仅剩的手撑地,拧身一腿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将A001击退坐到地上后,T012抱住E075跳入了深渊之中……

头顶一直阴沉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闷雷,冰冷的瓢泼大雨浇透了A001的身心,并让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他受惊一般松开了剑柄,就想要往深渊扑下去……

然而他后颈的衣领被一双有力的手连同他整个人给拽了回来。

加入了A001的队伍而因为实力成为了A002,并给自己取名为炎雷的一队副队长,冷漠着脸,不顾A001的挣扎和怒吼要A002放开他,固执地一直把A001拖着走了很远。

在A001以为自己终于挣开了A002烦人的束缚时,他的脖颈猛地一阵剧痛,就被A002敲晕了脖颈……

A002一副他现在是老大的模样,冷淡地指使着没受重伤的队员,去捡回A001的大剑,并把T004也救走。

一边说着,A002将A001扛起并放到他的坐骑黑狼上,招呼所有还存活的队友赶紧撤离。

在找到A001前,A002先遇到了女武神的队伍,并跟她做了交易,女武神答应收留存活下来的半魔兵,编入特机当中,只要这些半魔兵肯听指挥。

有了女武神的承诺,A002便开始在战场上搜罗存活下来的队友,直到找到了A001……

你还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答应过要替死去的队友活下去,不能食言……与昏迷的A001同乘一匹坐骑的A002,挥舞着新武器长|枪,在重新包围上来的魔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

坠入深渊之中的T012和E075,并没有如此轻易地因祸得福。

他们虽然通过深渊下的时空裂隙,穿越到了L世界当中,但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又一个黑暗的地狱……

那时的L世界还处在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在诡域发布的规则下,所有想要生存下去又或者想回到原来世界的人,只能通过互相残杀,夺取他人的SD才能存活……

所以误打误撞闯入这个世界的两人,在还没清楚游戏规则的情况下,就被当做猎物而被追捕。

由于他们本来就负伤,加上在L世界就算静止不动也会逐渐流失体内的SD,为了生存,他们狼狈地奔逃着,躲藏着。

轻信的第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最终为了夺取他们的SD,背后捅了他们一刀,并把他们扔给了被惹怒的魔物群……

但好在因为他们一个是魔族,一个有着半魔的血统,令魔物反而亲近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了世界地底的奈河,见到了管理奈河的死神白色之主……

见到两个SD快要流尽,几乎变成废物的T012和E075,已经精疲力竭地扑倒在自己脚下,白色之主起初略有些好奇,这还是头一次有活着的生物,从祂制作的时界里来到L世界。

原本祂见空幻时界里,一直没能产生出祂想要的结果,所以已经半舍弃半遗忘了那个时界。

虽然是残次品,但既然难得从时界里跑出来了两个有意识的生物,白色之主便难得对他们提起了一些兴趣。

看到了他们可能发生的未来后,白色之主对意识还略有些清醒的T012平淡地说,祂可以救E075,但代价需要T012来支付,问他是否要救。

T012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白色之主的所有要求,不仅让出了一半的真名,将自己的气运尽数转移到E075身上,跟E075真名象征的【灾祸】命理,做了一半的对换。

解救完E075后,在白色之主他的指示下和见证下,T012同时与白色之主和当时在对弈棋局另一端的倏忽签下了契约。

为了偿还延长生命时限的债务,改名为时零的T012要替白色之主,在各个时界里游走并完成各种任务,换取SD来兑换延长生命的时间……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白色之主让时零去往空幻时界执行结束战争,并支持联盟军改造世界的最后一个任务,他才跟改名为月出的E075重新回到了空幻时界……

在改换真名之后,月出因为白色之主提出的命理交换契约原则,已然忘却了过往,而他被安排的任务则是解救反战的魔族,协助时零结束战争。

不过上一个任务使得月出耗尽了体力陷入昏迷,于是时零打发跟来的倏忽,先找一座临近海岸的孤岛,利用他的空间能力构建一个栖息地,并暂时安置月出,等时零归来。

时零则是打算先替月出接触魔族长老为首的,反战的魔族。

但刚从深渊出来不久,时零就遇到了回来打扫战场,回收队友遗骨和遗物的A001。

那次时零已经改换了容貌,不知为何却还是让A001看出了端倪,拦下他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他是不是T012。

对于A001的怨气,让时零不想理会他的追问,自顾自转身往魔族的领地走去。

见时零要奔向魔族,A001拦住了他,质问他为什么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脱离魔族的他,还要去找阿迦纳。

被扯住手臂问烦的时零,扭回头,只冷淡地反问了一句,“你依旧不信我。”

得到的只是A001抿着嘴的一瞬犹豫,时零讽笑地微扬了下嘴角,直接甩出匕首,攻向了A001的脖颈……

既然A001不可能给他想要的准确答案,还要对他纠缠不休,时零只能从他手上夺回自己的自由了……

攻向A001的那一刻,时零就开始了对A001宣泄着自己以往积累下来的怒怨。

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地互相对抗着,时零能无数次跟上A001的攻击节奏并不落下风,令A001内心无比惊讶,但他也非常执拗地在心里发誓,不会让时零再次走回阿迦纳的身边,哪怕要因此互相伤害……

谁也不肯轻易退让,这场战斗不知持续了几天几夜,时零带毒的匕首和机关让A001的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而A001也无数次地把他击飞摔在峡谷的石壁上,看着他抹掉嘴角溢出的血渍,表情再次狠厉地冲过来……

最终,大剑划破了时零右臂的皮肤,露出了里面的机械臂,令A001瞬间想起了自己砍断时零右臂的那个过往……

瞬间的分神,让时零找到了破绽和机会,用机械臂和重击的纹路,一拳将A001揍到陷入了地面,砸出个深坑……

被时零压制在身上,匕首抵住脖颈的时候,A001看到眼前人咬着牙垂泪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道歉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时零就用学来的精神力冲击,直接将A001击晕了过去……

他伸手盖住了A001已经闭上的眼,施展了因为跟倏忽的契约,借来的抽取记忆的能力,一边抹掉A001见过自己的这段经历,一边喃喃自语地说:

“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早在过去,T012已经永远地死在了深渊之下,你不必再记得我,我也会,渐渐把你从生命中,永远地移出去。”

再见了,我曾经,唯一想爱过的魔人……夺走了A001的记忆后,时零将他冷漠地丢弃在了原地,头也不回地,再次走向了魔域的领土之中……

至此之后,身怀各自宿命的两人,只能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无法回头……

直到死神创造的操控命运的小丑,再次拉动羁绊的丝线,将这些有着滑稽命运的魔人,再次维系在一起,共同登上名为宿命的舞台……

有BUG以后再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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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脑番外三 龙猫场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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