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四个小时过去,众人确实房间再也不会出现怪物,才战战兢兢地松懈下来,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了些。
“咕噜噜……”一声清脆的肠鸣,打破了大厅短暂的宁静。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正有些窘迫地捂着肚子。
她的妈妈下意识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动作满是紧张,嘴里轻声呢喃:“蕾蕾是饿了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粉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张丽丽见状,赶忙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几块饼干,轻轻递到小女孩嘴边,蕾蕾张开嘴咬了一口,然后将饼干推到女人嘴边。
“妈妈,吃。”
周围的人瞧着那饼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渴望。
这也难怪,船票上清清楚楚写着免费供应食物,谁能料到会遭遇这般恐怖的事情,所以压根没几个人带干粮。
不少人早就饥肠辘辘,甚至还有些人特意没吃早饭,满心想着登船后能大快朵颐,哪成想被困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江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巧他就是没吃早饭的众多倒霉者中的其中一个,倒也不是想多吃点,主要看向他只有5位数的存款,又看了看日历,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于是就想再忍忍。
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后悔,果然便宜没好货。他回想起刚刚广播里说的,食物得自行兑换,可问题接踵而至,去哪儿换呢?又要用什么去换呢?
他眉头紧锁,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一团迷雾中找到一丝线索 。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江砚的思绪。
“拿来吧你!”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混混正张牙舞爪地抢夺着那对母女手中的食物。为首的男人,瘦的像个猴子,窄脸凹陷,双眼如野猴般深陷,透着凶狠的光。
他一把揪住张丽丽的包带,用力一扯,张丽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给你!”张丽丽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
王麻子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把夺过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纸巾、水杯、还有孩子心爱的小玩具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凌乱。
几个小混混如饿狼扑食般,迅速抢走了零食和水,最后还嫌恶地将包随手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周围的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愤怒,可当瞥见小混混手里拿着的小刀时,那点愤怒瞬间被压了下去。
大家纷纷将自己往人群里缩,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稍有不慎,就成为小混混们下一个欺凌的目标。
这时,一个身形单薄却眼神坚定的少年站了出来。江砚认出来那是一开始将房门关上的人。
少年紧握着拳头,义愤填膺地吼道:“你们太过分了,把东西还给人家!”
然而,他的勇敢在这一群穷凶极恶的混混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几个小混混立刻围了上去,拳脚相加。
孙睿渊奋力反抗,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切,就你?多练练吧!” 王麻子不屑地啐了一口,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张丽丽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眼眶泛红,快步来到受伤的孙睿渊身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关切:“你没事吧,你出血了。”
说着,她急忙从地上抽出一张还算干净的纸巾,递到孙睿渊面前。
“谢谢。” 孙睿渊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倔强。
“是我应该谢谢你,其实,没什么的,不必为我和他们打架,不划算的。” 张丽丽的眼中满是愧疚与感激,“可你为了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害,都是小伤,你和孩子没事吧!”少年挥了挥手坐了起来。
“没事,蕾蕾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江砚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对那少年生出几分好感,暗忖这年轻人倒是仗义。可惜这里最不能够的就是仗义。
男人抬眼望向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间,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游轮共计12层,每层约莫50多个房间,粗算下来,大厅竟有600多间房。
可大厅里,连同老人小孩在内,满打满算也就100人。就算一人一个房间,跟本行不通。
广播里虽提及会有可供休息的安全房间,可谁又能知晓哪些房间潜藏着致命危机,哪些房间才是真正的避风港呢?
一切还得靠自己去摸索、去碰运气。江砚苦笑,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买彩票从未中奖的悲惨过往,一种强烈的荒诞感涌上心头,心想这游轮莫不是老天特意为他设下的“死亡陷阱”吧?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江砚无奈地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满心苦涩。照这情形发展下去,想要不被饿死,似乎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那些未知的房间。
“唉……”
他长叹一声,满心都是对自己倒霉人生的吐槽。在这无法无天的绝境里,没有了法律的约束,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怕是要彻底暴露。
这群被困的人,为了活下去,恐怕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而自己如今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若想在这危机四伏的游轮上活下去,往后怕是得收起锋芒,小心翼翼地周旋于众人之间了。
“砰”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原来是几个混混为了争抢最后一点食物,大打出手,其中一人被推倒在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鲜血瞬间涌出。众人吓得纷纷后退,现场一片混乱。
此时一个西装男站了出来,两头劝,也不知道这男的用了什么招数,那群混混还真的相信了,并且还对男的言听计从。
江砚冷眼旁观,瞧着男人这身行头和做派,心中瞬间明白了他的算计。果不其然,男人——江佑泽,提议大家把食物都交出来,由他统一分配,在尚未找到新的食物来源之前,先省着用。有了混混们在一旁狐假虎威,充当保镖,不少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就范。
没过多久,王麻子便在江佑泽的示意下,大摇大摆地来到江砚面前。他手里不知从哪儿捞来一根粗壮的棍子,漫不经心地搭在肩头,脸上带着一贯的凶狠与蛮横,扯着嗓子喊道:
“喂,把食物交出来!”
彼时,江砚正微微靠坐在行李箱上,神色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见王麻子走近,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江砚在同龄人中不算高,但抵不过王麻子太矮,便形成了一种极具压迫感的俯视之势。
王麻子最恨别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自己,童年时因家境贫寒,长期营养不良,致使他身材矮小,这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此刻,被江砚这般轻视,他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不识好歹的东西!”王麻子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咒骂一声,猛地拿下肩头的棍子,抡圆了胳膊,朝着江砚的脑袋狠狠砸去。
可江砚早有预料,在王麻子动手的前一刻,他便快速的跑了。只见他拖着行李箱向一个房间跑,刚好躲开那一击,边跑还边不忘回头挑衅:“想要食物就过来拿呀!”
王麻子哪受得了这般羞辱,涨红了脸,像一头发狂的公牛般在后面紧追不舍。其他混混见状,也纷纷叫嚷着加入了追捕的队伍。江砚深知自己寡不敌众,可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快到了房间门口,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将门打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江砚顾不上多想,使出浑身力气,将手中的行李箱朝着紧追在后的王麻子用力划了过去。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王麻子被行李箱绊了个狗吃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最后狼狈地滚进了房间。
江砚见状,立刻回身,双手用力一推,“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此时,其他混混也已追到门口。江砚看着渐渐逼近的他们,心中快速默数:“一,二,三……”
随后,他猛地打开房门,在确认房间内并没有王麻子的尸体后,便迅速闪身进了房间。他没有关上门,一来他清楚,即便门开着,这些胆小怕事的混混也不敢贸然进来;二来,房间里的情况他一无所知,留着门,好歹能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里面潜藏着致命的危险,也能及时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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