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双手叉腰,脑袋一偏,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傲娇的模样仿佛在说懒得和你争辩。
就在这时,一直像只小鹌鹑般缩在一旁、没吭声的林暖,突然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人。”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苍白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身后。
众人一听这话,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拉扯。大家纷纷顺着林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可那里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笼罩着,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生疼。
“先躲起来。”江砚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迅速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
大家立刻心领神会,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往旁边的灌木丛后躲去,动作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到那未知的存在。
就在众人刚刚藏好身形,从树林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他们穿着朴实陈旧,沾满泥土的粗布麻衣。
一看就是小镇上土生土长的居民,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人莫名觉得有些诡异,让人猜不透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江砚仔细研读过道具介绍,其中明确表明这个副本中存在NPC。他心想,既然这类似于一个游戏,那就必然存在通关的方法。
这么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步子走了出去。灌木丛中突然走出一个人,让身强力壮的两个男人瞬间充满了警戒,肌肉紧绷,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江砚见状,立刻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毫无敌意的姿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诚恳地说道:
“两位大哥,莫要误会,我是从西边来的难民。和家人在来的路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一群强盗抢走了,实在是走投无路,无意中才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一家老小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一同看向江砚,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最终点了点头。
“出来吧!”江砚转过身,对着灌木丛后的众人喊道。众人听到喊声,都有些犹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率先迈出脚步。
这时,孙睿渊皱了皱眉头,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紧跟其后。
两个男人看着这一群男女小孩,目光落在第一个出来的孙睿渊身上,指着他问道:“这是你儿子?”
孙睿渊一听这话,瞬间就想爆粗口,他好歹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被人随便认爹?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江砚眼疾手快,给了沈念安一个眼神,沈念安心领神会,赶紧上前一步,用力捂住孙睿渊的嘴。
“是的,这位是我的妻子。”江砚神色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边说着,一边向两个男人介绍身旁的张丽丽。
张丽丽心下紧张,但也配合着江砚,抱着孩子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我已经30多了,成家比较早。”江砚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噢噢。”两个男人看起来老实憨厚,挠了挠头。“原来如此。那你们跟着我们走吧,我家刚好有个空房间 ,今晚就委屈你们将就一晚。”
“太谢谢两位大哥了!”江砚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眼中也满是谢意。
众人跟着为首的两个小镇居民往小镇方向走去,走进小镇时,不知是不是错觉,迷雾更加浓烈了。
青石板被鞋底叩击,发出“哒哒”脆响,在黑暗笼罩的小镇里,每一步都像是撞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引得神经阵阵发颤。
江砚一路观察着环境,小镇的房屋大多都是古老的欧式风格,墙壁是由厚实的石头构成,表面爬满了青苔和枯萎的藤蔓,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
屋顶的黑瓦片错落有致但不少已经残缺不全,露出下面腐朽的木板,在黑暗中显得摇摇欲坠。
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这个宁静的小镇。江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尝试向面前的男子搭话:“大哥,你们在这个小镇大概生活了多久啊?”
西奥多微微仰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回忆,温和地开口:
“我们和你们一样,从小就跟着母亲逃难来到这儿。初到的时候,只觉得这里山水相依,风景宜人,后来又承蒙镇长劝说,便留了下来。对了,还没正式介绍,我叫西奥多,这是我弟弟奥利弗。”说着,他侧身,伸手拍了拍身旁奥利弗的肩膀。
“你们好,我叫江砚。”江砚微微欠身,礼貌回应。
奥利弗一听,脸上瞬间绽放出热情的笑容,快人快语道:“你们要是实在没地方落脚,就和我们一起留在小镇吧。镇长人很好的,我们还能先借你们一间房子。”
江砚闻言,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嘴角上扬,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脸上堆满了感激,急切地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大哥,你们这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
可不过片刻,他的笑容渐渐隐去,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脸上慢慢露出难色,欲言又止道:
“只是……此事还关系到我的家人,我怕擅自做主,家里人会有意见,实在是有些为难。”
“这是自然,大事当然得商量。等你们拿定主意,随时来找我,我带你们去见镇长。”奥利弗爽朗地应道。
几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便到了那所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前。西奥多掏出钥匙,打开了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满是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肆意飞舞。
奥利弗赶忙抬起手,用力挥了挥,试图驱散眼前这呛人的灰尘,略带歉意地说道:“这里好久没人住了,灰有点大,希望你们别介意。”
陈书禹忙不迭摆手,脸上堆满感激: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还得好好感谢二位给我们提供住处,不然今晚我们可就得风餐露宿了。”
话一出口,西奥多和奥利弗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江砚暗暗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叫不好,知道是陈书禹这小子说错话了,赶忙笑着打圆场:
“瞧这傻孩子,一路上累坏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两位大哥别往心里去。”
西奥多和奥利弗听江砚这么解释,神色稍缓,心中的疑虑也渐渐消散。“那你们先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晚些我给你们送些食物过来,要是决定留下来,到时候和我说一声就行。”
奥利弗说完,两人便转身离开。
江砚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孙睿渊,去把门关上,冷死了。”
沈念安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凭什么是我去?”孙睿渊一听,立马跳起来反抗,“嗯?”可对上沈念安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着闭上了嘴,不情不愿地走去关门。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屋里更黑了,孙睿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才勉强能看清,屋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就几个家具,不过倒是有个阁楼。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整座房子。江砚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手电筒,那微弱的光束随着他的走动在黑暗中摇曳,宛如风中残烛。
孙睿渊见状,本能地想要跟上,却被江砚伸手制止,他微微皱眉,示意他照顾好楼下。
江砚的脚刚踏上楼梯,一股彻骨的阴冷感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每往上走一步,寒意就愈发浓烈,仿佛正一步步踏入冰窖。
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前行,那咯吱作响的楼梯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终于,他来到了阁楼。阁楼的窗户洞开着,刺骨的寒风呼啸而入,发出凄厉的声响。窗户旁边,一张大床静静伫立在阴影之中。
在手电筒的光束还未触及床铺时,江砚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安静地坐在床上。他的心猛地一紧,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下意识地将手电筒的光迅速扫向那里。
然而,当强光照射过去时,床上却空空如也,唯有凌乱的床单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江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转身快步下楼。
“把手机收起来。”江砚一回到楼下,便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道。
随着最后一丝手机光亮消失,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众人吞噬,一种莫名的不安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江砚小心翼翼地靠近门,透过门缝向外窥视,熟悉的衣角映入眼帘。他稍作迟疑,还是缓缓打开了门。
只见西奥多站在门口,手中抱着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另一只手则提着两个古朴的油灯。
江砚接过西奥多手中的物品,轻轻放在桌子上。西奥多又从怀中掏出一盒火柴递给江砚,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些是吃的和灯,睡觉的时候记得点着灯,能暖和些。你们最好休息完就走,奥利弗小孩子心性,说话不能当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声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江砚望着西奥多匆忙消失的背影,眉头紧锁,总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
他缓缓关上门,目光落在桌上的油灯上。这油灯看起来和普通的油灯并无二致,灯身泛着陈旧的光泽,灯罩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可江砚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是自己的错觉吗?
他伸手轻轻触碰油灯,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仿佛这小小的油灯连接着无尽的黑暗与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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