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一听,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用力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
“好呀好呀,蕾蕾要当最安静的小兔子!”说着,她紧紧捂住放着铃铛的口袋,小身子还一本正经地坐得笔直,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声响。
江砚温柔地摸了摸蕾蕾的头,以示鼓励,随后站起身,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一圈,问道:
“这里的油灯,是你们熄灭的吗?”江砚的声音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响起。
陈书禹微微缩了缩脖子,像是做错事般,弱弱地举起了手,声音不大,却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是我熄的,怎么了。”
话音刚落,林暖从陈书禹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她习惯性地躲在别人身后,以至于江砚一直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林暖有着一张标准的娃娃脸,那整齐的漫画刘海乖巧地垂在额头前,衬托着她那双灵动的黑色瞳孔,仿佛藏着无尽的小心思。
林暖轻声说道:“是我让他熄的,我那时恰好站在楼梯口,听到你说熄灯,然后就赶忙让陈书禹把灯吹灭了。”
“怎么了。”沈念安一脸疑惑,歪着头看向江砚,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没什么。”江砚缓缓收回落在林暖身上的目光,眼神开始在那三个静静伫立的油灯间游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旁正悠闲嚼着糖的孙睿渊身上。
江砚扬了扬手中刚刚从阁楼上拿下来的油灯,滴了一滴黑乎乎的东西,随后对孙睿渊说道:
“你和我上去一趟。”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剩下的油灯先不要点了,等我下来再说。”
“啊!又是我?”孙睿渊忍不住抱怨起来,嘴里的糖随着他的嘟囔声上下翻动,“怎么每次都叫我啊……”可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准备跟着江砚上楼。
“喂,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能让我直播间一夜破百吗?可现在人呢?”
一登上阁楼,孙睿渊就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张开双臂挡在江砚身前,脸上写满了不满与焦急。
“急什么?这夜晚可还长着呢,还没过去呢。你再仔细看看,你直播间现在的人数,是不是比刚才多了些?”
江砚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挂着一副笃定的笑容,眼神里透着几分狡黠。孙睿渊愣了一下,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刚刚直播间的画面,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见孙睿渊有些动摇,江砚趁热打铁,继续哄骗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直播间突破百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轻松得很!”
“那行吧,那现在到底该干啥?”孙睿渊半信半疑,咬了咬牙,决定还是选择相信江砚这一回。
“当然是——点灯。”江砚故意把话说得慢悠悠的,拖长了音调,随后伸手将油灯递到孙睿渊面前。
“啥?你还敢点灯啊!刚刚上楼点个灯的功夫,那个怪物差点就把我的小命给交代在这儿了,我可不想再去送死,坚决不点!”
孙睿渊一听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还背过身去,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抗议。
“啧啧,看来你对自己直播间的发展也不是那么上心嘛。行吧,反正窗户都已经关上了。万一我点个灯,触发了什么隐藏奖励,到时候可就没你的份咯……”
江砚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把油灯收了回来,还伸出另一只空手,摊开手掌,朝孙睿渊晃了晃,“火柴给我吧。”
孙睿渊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对流量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恐惧,他没有把火柴递给江砚,而是深吸一口气,自己伸手去点亮了油灯。
就在油灯被点亮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接着,整个环境开始诡异地扭曲、变形。原本空荡荡的床上,不知何时竟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岁月在她的头发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几缕白发若隐若现。她的下半身被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就在孙睿渊和江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突然缓缓抬起头,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她她没有脸,她该不会看得见我们吧!”孙睿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只见女人原本应该是五官的地方,此刻全部被一团浓稠的黑雾所笼罩,那诡异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脊背发凉。孙睿渊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
“小利弗回来了,告诉妈妈,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就在这时,两个小男孩从孙睿渊的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仿佛他是个透明人一般,径直跑到女人身旁。
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两个小男孩也没有五官,面部一片空白。
“开心。”其中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小奥利弗,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扑进女人的怀中,那亲昵的动作,就像普通孩子见到母亲一样。
“奥利弗,小心些,别压到妈妈。”另一个小男孩,小西奥多,在一旁略带责备地说道,声音稚嫩却又透着一丝关心。
“没关系,西奥多,你也上来,让妈妈抱抱。”女人微笑着,张开双臂,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那画面看起来温馨又诡异。
“她好像没办法下床。”孙睿渊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小声说道。
“应该是腿部有伤,导致无法站立。”江砚在一旁低声解释,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母子三人。
“这应该就是奥利弗和西奥多小时候吧!”孙睿渊猜测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江砚在一旁轻声附和。
就在这时,灯芯毫无预兆地剧烈摇晃起来,母子三人拥抱的影子也跟着在墙壁上扭曲、摇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摆弄。
突然,眼前“唰”地一下黑了下去,等江砚和孙睿渊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算干净整洁的阁楼,此刻变得杂乱不堪,各种杂物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女人依旧坐在床上,唯独床边多了一个男人。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嘴里却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艾丽,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孩子想想吧。他们还这么小,你的腿又废了,要是没有我这个镇长,你们娘仨能活到现在?看开点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艾丽低垂着头,被黑雾笼罩的面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出她内心的极度痛苦与不甘。
突然,寂静的楼梯间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每一下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两个孩子竟在这时回来了,奥利弗率先踏入阁楼,一眼便瞧见母亲颤抖的身躯,以及站在一旁之前待自己如亲儿子的男人。他瞬间呆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双脚如同生根一般无法挪动。
西奥多反应迅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担忧,不顾一切地朝着母亲奔去,一下子扑进母亲怀里,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为母亲挡住所有的伤害。
男人临走时,伸手摸了摸奥利弗的头。下楼时,他还故意朝着艾丽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看不见脸,但人能从他的动作中察觉到那小人的得志姿态。
“妈妈,我们走吧!”西奥多紧紧抱着母亲,声音里带着哭腔,不住地哽咽着,小小的身躯因为恐惧和悲伤而微微颤抖。
艾丽却没有回应西奥多,只是轻声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可在这寂静又压抑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离开,离开就好了。”西奥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在他稚嫩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女人缓缓伸出手,温柔地摸着西奥多的头,轻声唤道:“奥利弗过来。”又将依旧呆愣在原地的奥利弗叫到身边,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们融入自己的身体,给予他们最后的庇护。
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烛火突然又自己亮了起来,光芒大盛。可当光芒稍稍稳定,孙睿渊却惊愕地发现,床上的女人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倒在地上的男人,和手持利刃的奥利弗。
奥利弗的脸不再被那诡异的黑雾所遮蔽,而是露出了原本的五官。小男孩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神空洞无神,冷漠得让人胆寒。
此刻,就好像倒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刚刚也并非是杀了人,而仅仅只是像踩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那般简单。
奥利弗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江砚二人。“这次不是错觉,他真的看着我们。”孙睿渊在一旁吓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因为惊恐而变了调。
江砚紧盯着奥利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这副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只觉得一阵头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又始终抓不住。
而孙睿渊还在一旁惊慌失措地大喊:“他过来了,他走过来了。”那尖锐的叫声,在这死寂的阁楼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砚:叫你去还不是因为你是所有人里面最好忽悠的[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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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光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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