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行叹了口气，没再提这个事情：“下次别傻愣着，跟个呆瓜一样。”
柳糸弛点点头，跟着桑延行走，语气有些飘散：“你是不是生气了？”
但桑延行根本没理他，只是摇摇头。
好，就是生气了。
进电梯，准备按四楼被桑延行挡住按了一楼：“四楼没什么可以看的，就是我们的房间。”
柳糸弛无措的收回了手，在电梯里，忽然“轰”的一声，电梯卡在了一楼和二楼中间。
“怎么了？”
“电梯运作坏掉了吧，只能等枋念憬他们发现再说了。”桑延行梳理着马尾，漫不经心的靠在电梯一角。
柳糸弛看着电梯的墙面发呆，忽然看了了一点后脖一块泛红的皮肤。是被桑延行揉红的，擦掉了口红印。
在这沉寂的电梯里，柳糸弛打算给他个台阶：“你生气了吧？”
桑延行没否认，也没回答。不要这个台阶？那我再给一个，“在想什么？”
他冷冷的开口：“想怎么见到温知眠。”
柳糸弛问：“见到她之后呢？”
桑延行不吭声了，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放在柳糸弛身上。
其实柳糸弛挺想问清楚的，他的那个所谓的前男友：“你很爱你的前男友？”
他秒回：“爱。”
“那你为什么说喜欢我？”柳糸弛抿了抿唇，看着他。但桑延行依旧拒绝回答，“骗我的？”
桑延行秒回：“没有。”
柳糸弛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后，打算省点力气不再说话。桑延行忽然开口：“如果我生气呢？”
这是给我找台阶？刚刚不还不要嘛？
柳糸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根本没有抵抗力，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想怎么办？”
桑延行抬眸，试探性的问：“抱我，可以吗？”
直播间。
“啊啊啊，桑延行撒娇吗这是？！”
“桑哥一看就是会追人的，是我我已经沦陷了。”
“柳糸弛到底是有魅力的。”
阮荷勾了勾唇，开口：“桑延行能放下过去挺好的。”
宋归拍手：“电梯偷情。”
柳糸弛拥住他，反之他被抱的很紧。桑延行的额头抵在他肩上，一动不动：“还气吗？”
桑延行闷声回了句“嗯”，又轻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枋念憬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看着阮莜：“好啦，找完一楼了。我们去二楼吧！”
阮莜走到电梯旁，按了按键。显示屏开始标识往下降。
感觉到电梯运行的时候，柳糸弛想脱手他的怀抱，却依旧被桑延行抱的很紧，甚至是纹丝不动：“该松手了，他们有人按了电梯。”
桑延行缓慢的抬起脑袋，和按电梯门的两人来了个对视：“……”
枋念憬：“……”
阮莜：“……”
柳糸弛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桑延行也在此时松了手：“上楼的？”
枋念憬道：“你们小俩口能不能不要在电梯里暧昧，很煞风景。”
柳糸弛捂拳咳嗽，解释：“我们被卡在电梯里了，准备下一楼来找你们。”
阮莜走进电梯：“所以你俩在电梯暧昧？”
桑延行：“……”
他垂眸看着柳糸弛，耳朵已经红透了。
柳糸弛刚想解释：“不是……”
枋念憬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间，一副懂得都懂的样子。两人一唱一和的，柳糸弛彻底没话说了。
桑延行转会话题问：“一楼发现什么了？”
枋念憬才正经点：“发现厨房少了一把菜刀，还有放在厨房下面柜子里面的汽油。其余的没什么了。”
阮莜顶了顶枋念憬的手肘：“不还有你口袋里的火柴？”
她才恍然大悟的掏出口袋里的一盒火柴：“不过火柴里只有两根，也不清楚受潮没。”
桑延行只是瞅了一眼，走出电梯：“收好，一会遇见纸人给你抢了。”
“纸人？”阮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忽然出现的纸人突脸，吓的后退几步：“卧槽，什么玩意。”
柳糸弛看着这站在走廊中间的纸人，是个老婆婆，脸上有颗媒婆痣。还伸出手想讨要着什么。，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做解释：“媒婆？”
枋念憬想绕到媒婆身后，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把她挡住了：“有空气墙，必须得给这老婆婆什么东西。”
桑延行将那捆红丝线放在媒婆手里，媒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收走了红丝线，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到前面来摊开。
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桑延行拿走纸打开看：“红线牵魂魄，你死我也死。”
阮莜瞅过来看了一眼：“我懂，不就是用红线牵姻缘，你死我也死嘛。但我们五个人怎么牵？”
“有个人会和温知眠牵。”枋念憬做解释。
几个人寂静了一会，柳糸弛无意识的摸了摸后脖颈。枋念憬又反应过来看向桑延行：“怎么可能是我们柳糸弛呢，要真是他，我就硬生生牵过来变成我！”
枋念憬试了试，依旧过不去：“怎么还过不去？是不是漏了什么？”
桑延行看了眼媒婆纸人，她的脸上的笑几乎咧到耳根：“柳柳，把相机拿出来。”
柳糸弛下意识把相机掏出来，又听到他命令，“按快门。”
“咔嚓”
瞬间眼前的环境就褪了色，在枋念憬和阮莜的震惊下，他们面前的全是一具具纸人。表情几乎都是狰狞的、害怕的、震惊的。
枋念憬蹙眉，几乎要把脸贴在纸人上：“这些不是NPC，是玩家吧？”
柳糸弛一愣：“玩家？”
枋念憬点点头，将头缩了回去：“对啊，总会死人嘛。以演绎局的方式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但有些就是连痕迹都没有了，成为了别人闭口不谈的内容。”
阮莜抿了抿唇，低着头，脚踩自己的鞋尖。语气有些丧：“我哥就是死在这里的，是不是觉得我一点变化都没有？”
沉寂几乎是撑破了半边天，没有一个人回答阮莜的话。阮莜自顾自的说着：“我哥，阮栖就是在这个本里和秦糸一起过，在秦哥面前死了。”
柳糸弛抬眸，眼底有些闪过的差异。桑延行开口打乱了这份忧郁的环境：“我们已经用过一次相机了，差不多是十分钟的样子就会会到原来的世界。别浪费时间。”
“我刚刚看过了，这一走廊的纸人形成了一条路。”
说罢，枋念憬安慰着阮莜跟着桑延走着，阮莜也没多怀念。但她一眼就看见了代表阮栖的纸人，她哥是笑着死的。
但看到的一瞬间还是绷不住，搂着纸人崩溃大哭。柳糸弛还像去安慰安慰阮莜被桑延行一手抓住拐了两个弯，彻底看不见阮莜了。
只能听见她崩溃大哭的声音，而纸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回应般，回抱她。
柳糸弛问：“如果我死了也会被这样的方式纪念吗？你会来看我吗？”
桑延行抓着他的手明显握紧了，哑着声音回答：“不会。”
柳糸弛也不恼，笑着回答：“那也是有点没良心。”
桑延行看着走廊尽头挂在墙上的桃木剑，伸手就给他拿了下来。恰好，时间到了。
阮莜几乎是把所有力气放在纸人身上，在纸人消失的那一瞬间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就像是留不住的人终究是留不下。
再怎么样也留不下。
枋念憬感觉去扶阮莜，但她不会安慰人，只能生硬的说：“别哭了。”
此时再走回去也没了半分阻拦，桑延行放开了柳糸弛的手。他活动了下手腕，被抓的那节已经变得通红。
柳糸弛也不知道为什么桑延行抓这么紧干什么。
不记得阮莜哭了多久了，也不记得萧牧灼发现了什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想了，麻木的呼吸，闭上眼。
他想着今天阮莜说的那几句话，无缘由的告诉桑延行：“如果我和阮莜她哥一样这样死掉，会不会没有人在意？”
柳糸弛不记得桑延行回答的什么，也不重要了。明天早上再问吧。
这一晚因为阮莜的原因，他梦见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看见阮栖在自己面前被纸人围堵，被活活埋死。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而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里却酸楚着。
明明不存在的事情，柳糸弛却觉得这是噩梦。想醒，却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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