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少时读书,温绯乐调皮非常,整日上房揭瓦、下河摸鱼,除了在他哥身边的时候能静下心来,看进去几页书,文采斐然这个词儿就跟温绯乐没有半分关系。
可是方才温绯乐方才心中却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豪迈之气,不自觉地就吟了出来。
少华山脉开阔无间,又人烟稀少,而此方天地为少年人所有。
即便跨越千古,百年之后,他们两人必将化为枯骨,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方才李意言的那惊鸿身影,为他独有,这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日后若是这门轻功真的名震江湖,那我也能沾沾光,逢人便说这独门绝技是我给起的名字,想想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温绯乐越想越觉得,说不定自己之前只是没有打通文脉,其实也是有念书天赋在的。
这才明白过来的李意言好笑地摇摇头,“好了,温大少爷,您纵然在这山水间意气风发,咱们也该继续采药了吧?”
温绯乐的豪情万丈瞬间消退。
“唉,本少爷诗书药理无一不通,怎么就偏偏在这一道上栽了呢?意言,你可要帮我啊!”
“放心,有我在。”
————
夕阳西斜,温、李二人在山脚下的一个镇子停下了脚步,肩上的竹篓里已装满了刚摘的药材。
“意言,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我才勉强完成采药任务。”温绯乐看了看两人身上都沾了一身的尘土,“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在这山脚下的小镇上吃一顿饭,歇一歇再回药峰,也算是庆祝我们今天的辛苦成果,如何?”
“却之不恭。”
跟着两人的师兄,见到温李二人去往的方向有小镇,便去了其他地方查看。
少华山脉中散落的村子小镇,都受到少华派的庇佑,对去往少华派的路没有不熟的。
在小店中坐定,店家便立刻上来招呼,温绯乐平日里见李意言在饭食上没有特别的偏好,就挑了几道店里有的好菜。
就在他们等待菜上桌的时候,小店旁边的一个小隔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那里坐着一位老药师,身着青色长袍,正在给前来看诊的村民们把脉问症。
虽然前来求医的不过是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等常见的病症,但这位老药师的收费却颇为不菲,每一次诊金都是至少一两银子。
二人都是药峰弟子,碰上药师坐诊也算是同行。
不久,热气腾腾的菜端上了桌,李意言一边品尝着盘中的佳肴,一边仍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在坐诊的老药师。
“绯乐,你看那药师,是否山下药师出诊都是这个价?”
温绯乐筷子不停,在山里行走这一日,他也早已饥肠辘辘:“一般来说,药师的诊金与药术高低息息相关。但这位,估计是山里唯一的药师了,贵些也是正常。”
李意言看仅是方才那一会儿,便有许多人前来。
从前,在他的家乡,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摘点草药吃吃便罢了。
“药草对于山里人而言,并非稀罕之物,几乎人人都能识得几株常见的药材。然而,正所谓‘识药易,用药难’,对症下药才是药术中的核心,那位药师之所以收这个价,在于能诊出病情并对症下药,这才是稀缺的。”
“试想一下,若只是普通病症便罢了,但山里人又鲜少与外界往来,大多是靠山吃山,捕猎为生,无论是耽搁十天半个月,去山下请人,又或者让少华派药峰的师兄帮忙,那可都不止一两银子。”温绯乐虽是大家族出生,对大大小小的世道倒是了解颇深。
李意言听罢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毕竟,少华派宗门任务给的报酬并不多,也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完成。
李意言意识到,他或许能够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既精进药术,也解决生活所需。
————
李意言仍旧每日在药峰研习,从药理开始逐渐学习一些简单的药材加工与炮制。
他发现,温二不光采药不行,凡是需要动手的,似乎都不太行。
炼药房中,弟子们纷纷对着自己的药炉尝试制药。
温绯乐炼制一炉调理脾胃的丹丸时遇到难题,火候控制不住,整炉药材即将烧焦。
急忙向李意言求助:“意言,我怎么感觉这火力一直掌握不好,是不是快要失败了?”
李意言立刻起身走过来,熟练地调整了一下炉火,一边观察火焰的颜色变化,“温二,‘文火熬膏,武火煎汤’,炼制药材时,你要细心观察火候。此刻火色偏红,温度过高,还不赶紧减弱火力!”
“本少爷就是刚刚走开了一小会儿,谁成想这火这么给力啊……”
温绯乐一开始还有些心虚,毕竟这已经是他炼坏的不知道第多少炉丹药了,但是见李意言稍加调整后,这一炉似乎还有救,温少爷就又心情开朗了。
温绯乐喜红,本来他并不喜欢穿弟子服,他自己的衣服料子又好、颜色又好看。
可药峰弟子服以月白为底色,每每长老给新弟子们讲学,温绯乐就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个,“穿一身红那个,你来答”让温二少爷苦不堪言,终于不知从何时开始,温二公子也乖乖换上了弟子服。
见温绯乐又大大咧咧地没放在心上,跟他已经很熟的李意言,毫不客气道:
“用这么大火,我看你加只鸡进去,炖锅鸡汤得了!”
“哎呀,不对!李意言你的火明明比我还大!”温绯乐指着李意言已经烧得通红的炉底,“你怎么没翻车?”
“火候不是死的,关键在于及时观察、精确控制,我心中有数,毕竟——”李意言稀奇地瞥了眼这难得对火候观察得这般仔细的炼药苦手,“我又不是你。”
“好你个李意言!”温二公子快要被这简单的五个字给气炸了,“亏我还这么担心你的药炉,你却对本公子多加嘲讽,简直是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我看你炼药的本事是不成了,不如转修赖皮吧!”
炉火如烈焰狂舞,不知是谁的药炉中药香愈发浓烈。
来不及多搭理温绯乐,时刻注意着炉火的李意言在温绯乐又要和他吵起来的时候,果断地一抬手,让他别说话,然后收了自己炉中的火候。
见炉盖微微颤动,启炉盖,一股白烟从药炉中喷薄而出,一颗晶莹剔透、色泽纯正的丹丸静静躺在炉中。
李意言不紧不慢地装瓶,朝傻愣着的温绯乐晃晃手上炼好的药丸,“温公子,加油!”
反应过来的温绯乐气得跺脚,“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知道逞能!”
可眼前哪里还有李意言的半点影子。
今天药峰弟子们的任务只有炼药,只要成功炼出成品便可。
李意言用大火炼制,不单单是他托大,更重要的是为了节省出时间。
繁华热闹的上阳城中,多了一个简易的草药摊子。
李意言摊前摆着他用从少华山脉中采来药材后制成的各类药丸。
一个月前,李意言开始在上阳城内摆摊,也在附近有了些微薄的关注,成为了周围百姓看些小毛病时的选择之一。
然而,这一日,李意言炼药很顺利,药摊前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子,你在这儿摆摊赚得盆满钵满,可别忘了是谁在罩着这片地盘。识相的话,每个月按时孝敬老子,否则……”
赵霸天面色阴沉,眼神狠厉,手里的铁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此人是上阳城西市的一位地痞恶霸,人称“黑蛇”赵霸天,闻听自己的地盘上多出了个药摊,便带着一帮喽啰气势汹汹地前来。
李意言立于原地,身形笔直如松,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却无一丝波澜。
“闻所未闻,恕难从命。”
他的目光淡然扫过面前的一众喽啰,又回到了赵霸天身上,眼神中并无半点惊慌或愤怒。
李意言知道,上阳城作为江湖中享有极高名望的大城池,其秩序由各方势力共同维持。
赵霸天之流不过是仗势欺人、觊觎他人财物的小角色。
虽然面上嚣张跋扈,却也不敢轻易将事情闹大,以免引火烧身。
李意言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不清楚他底细的赵霸天及其一干手下不由得为之一愣,这一迟疑,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也因之消减了几分。
“小子!算你有种!我们走!”
然而,即便如此,赵霸天并未罢休,时不时派些小混混来骚扰,甚至有一次趁夜深人静之际,砸毁了李意言精心布置的摊位。
不仅如此,曾有一位年老的乞丐前来求救。
“小药师,我这咳嗽病已经好多年了,听说你的药特别管用,快帮我瞧瞧。”
医者仁心,虽然知道对方多半付不起药费,但李意言依旧仔细为他把脉,开出了药方,亲手调配了药材。
然而,离开李意言的药摊后,转过一个街角,乞丐的表情却瞬间变得不满:“哎呀,我还以为那个新来的药师,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开的这些药吃了根本没用!”
接着的日子里,这群乞丐轮番上演类似戏码,大肆散布谣言:“那个新开的劳什子药摊,只会装模作样,我看病都看不好,大家可别被他骗了!”
李意言立于原地,身形笔直如松,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却无一丝波澜。
“闻所未闻,恕难从命。”
他的目光淡然扫过面前的一众喽啰,又回到了赵霸天身上,眼神中并无半点惊慌或愤怒。
李意言知道,上阳城作为江湖中享有极高名望的大城池,其秩序由各方势力共同维持。
赵霸天之流不过是仗势欺人、觊觎他人财物的小角色。
虽然面上嚣张跋扈,却也不敢轻易将事情闹大,以免引火烧身。
李意言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不清楚他底细的赵霸天及其一干手下不由得为之一愣,这一迟疑,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也因之消减了几分。
“小子!算你有种!我们走!”
然而,即便如此,赵霸天并未罢休,时不时派些小混混来骚扰,甚至有一次趁夜深人静之际,砸毁了李意言精心布置的摊位。
不仅如此,曾有一位年老的乞丐前来求救。
“小药师,我这咳嗽病已经好多年了,听说你的药特别管用,快帮我瞧瞧。”
医者仁心,虽然知道对方多半付不起药费,但李意言依旧仔细为他把脉,开出了药方,亲手调配了药材。
然而,离开李意言的药摊后,转过一个街角,乞丐的表情却瞬间变得不满:“哎呀,我还以为那个新来的药师,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开的这些药吃了根本没用!”
接着的日子里,这群乞丐轮番上演类似戏码,大肆散布谣言:“那个新开的劳什子药摊,只会装模作样,我看病都看不好,大家可别被他骗了!”
李意言原本对此并不知情,只是觉得上阳城虽然是江湖大城,但在城中辛苦讨生活的百姓还是多数。
遇到能够救助的人,他还是尽己所能,伸出援手。
直到这一日,一群人聚集在他的药摊前。
不是赵霸天之流的恶霸,而是李意言所救助过的乞丐!
这些人出手便是大肆打砸、破坏,嘴中还在出恶言诋毁。
“这药师治死人啦!还我兄弟命来!”
“害人性命!天理难容!”
李意言瞬间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有预谋地冲着他来的,只能眼疾手快地将珍贵的药材收进怀中。
那乞丐头子见他人还不跑,一拳向李意言面门挥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