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多问，也没怎么犹豫，林雯很快连接上了它们的队伍支持人。出乎意料的，那个平日里很和蔼的官员在视频中显得异常严肃，他只是看了顾老一眼，好像就知道了全过程，他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你确定吗？”
没有主语，但所以人都知道这是问顾老的，他看似轻松的笑了笑，“就是这里了，我想好了。”
他走上前去，调整好设备的角度，让摄像头可以完整的展示周围环境，把接下来发生的事记录下来。整个过程有些轻快，他这两天复杂矛盾的心理好像一扫而空了，只是专心的坐着眼前的事。
“其实坐标很容易绘制，只是我们的联系是单向的，愿不愿意回应不过是看祂的心情而已。”顾老仍然在解释着这些东西，他拿出了一副手绘的图，画在现在极其少见的纸上，交给了白谨等人，让他们简单的把地面清理一下，就开始绘制。
顾老正逐个摆放一些很小巧但非常精密的仪器。
“你想利用量子纠缠？”白谨在这种时候总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嗯，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天时地利人和’吗，两个我的出现如果不是我的臆想，我就应该处于一种纠缠态，虽然另一个我似乎消失了，但我现在还是完整的，所以他应该还没有被摧毁，我就可以联系上他，说不定就可以吸引到祂的注意；而且这里曾经有不只一个纠缠态量子出现，说不定还可以借机影响其他量子；至于‘天时’，今天天气很好，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你打算怎么激发你的纠缠态？”林雯有些艰难的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文明直播存不存在，它可能只是互联网时代的彻头彻尾的骗局，却要可能是被折叠起来的空间，但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答案了。”顾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反而说起了他们最初的目的。
没有人追问，大家好像都隐约知道了答案，但看着远处视频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大批人员，他们庄严肃穆的望向顾生，没有人做出动作。
一切准备完毕，顾生按下了那个小巧的按钮，周围寂静无比，似乎有什么人类感官无法感知的事情发生了，顾生在原地没有动，他没有犹豫，再次按动，这一次顾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毫无声息的完全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是摧毁吗？”白谨出了声，他仍然紧紧的盯着前方，没有回头。
“不是，这已经是人类现在最高的技术了，可我们也只能对量子进行一小段可控的干扰而已，我们无法彻底摧毁任何一个量子。”视频中的人冷静的回答，同样盯着顾生消失的位置。
不知道站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可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现在的时间似乎没有了意义，眼前的景色终于出现了变化。
以那个简易的法阵为中心，周围的景色开始改变，与其说是长出来了祭坛，不如说是一种替换，雨林中的空间中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祭坛。
走上祭坛前，白谨回头看了顾生最后站的位置一眼，什么都没有。在祭坛出现的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顾生成功了，而他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仅剩的三个人站在了祭坛上，远处是高精度摄像设备，忠实的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很简单的样式，祭坛似乎与村民的描述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中间那个像人类科技中的投影一样的大球，隐隐发着蓝色的光，但不是实物，就好像仅仅是光。
越来越近，黄子文顿住了，林雯顿住了，白谨也停下了。
那是什么啊，它长的和地球如此的相似！
再靠近一点，上面是一个缩小版的地球，最外层隐隐有代码流动，里面是地球的景观，手指触摸上去，还可以放大，白谨有些颤抖的拉大视野，在雨林中看到了他们自己，还有上面的弹幕。
【我就说他们可以找到吧，打赏打赏】
【他们也太落后了吧，才刚刚掌握基本的量子纠缠】
【我还挺喜欢刚刚那个“人”的，不过碳基生命实在是太容易消亡了吧】
……
那一瞬间，白谨的手脚冰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下的祭坛漫上来。
文明直播，文明直播，原来，是我们的文明被直播。
五
自那以后，祭坛就再没有消失过，但这个可怕的信息没有扩散开来，只是局限于地球的极少部分人相信。事实上，从白谨走下祭坛开始，他们才发现，那个“大球”无法被人类的科学仪器记录，拍出来只有最外层的圈，一些隐约的数据，而没有内容，真相，似乎无法推广开来。
不过幸运的是，现在有了突破口，那些惶惶不安的社会高层终于有了着力点，全人类的专家反复尝试，所有的顶尖科学家都集中到了光量子领域，终于联系上了祂，那个外来的文明，似乎愿意和人类谈一谈。
“他们是傲慢的。”这是顾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笔记潦草的写在一张纸条上。
时隔一个月，白谨和林雯再次走入雨林，作为人类文明的代表。不知道那些谈判专家是怎么交涉的，祂同意了这次会面，并答应解答疑问，但也指定了人选。
“文明直播是什么？”林雯按照早已规划好的问题进行询问。
“是直播文明啊。”没有声音，所有的信息似乎都是通过意念传播的，跳过了加工的过程，大脑直接理解了信息。
或许光机上所有语言的无障碍交流有和这一样的原理，视觉效果只是一种附带物，实际上还是意识传播。可是意识真的可以具有共通性吗，哦，或许不需要人们得到一样的认知，只需要让他们认知到同样的对象就好了，这就实现同一了。明明是一个极其紧张的时刻，直面未知的文明，但白谨的思维却莫名的开始发散。
“是直播我们的文明吗。”林雯追问了下去。
“我们是更高级更先进的文明，所以，我们当然不会那么的野蛮与粗俗，绝不会擅自决定你们文明自身的权利。于是。我们密切的观察了人类文明许久，学习了你们的社会运行方式已经人类发展方式，以一种符合你们文明规则的方式征得了你们的同意。”
“你是指虚假的‘赛费西’文明和那场全球公投吗？”
“虚假？你们觉得‘赛费西’文明是假的？”明明没有声音，但这语气中好像带着些许蔑视“我们从不会说假话，那确实是从未被发现的远古文明，因为那是万年前的人类自己啊。”祂很随意的丢下了一个惊雷，炸的现场两人心中掀起巨大风浪。
众所周知，时间是线性的，不可逆的，至少从人类的记忆模式来看是这样。
祂好像来了兴致，在没有提问的情况下解释道：“你们知道吗，哦，你们应该不知道，人类认知的宇宙实际上是二维的，在宇宙边缘，有一个巨大的，嗯，罩子，什么记录着一切信息，包括时间，所有的一切早已注定。你们所见不过是二维的投影，时间并不存在不可逆一说，毕竟超越了光速时间就只是一种刻度罢了。还记得你们之前看到的数据吗，因为这块空间被反复扭曲，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就是你们说的bug，当然，世界的bug不只一处，像预知梦就很典型，因为意识不太可控。不过没关系，一点小小的错误不会影响宇宙的运行。”
虽然人类很落后，但我们仍然对你们有应有的尊重。”
“啧，尊重吗？你们表面尊重实则傲慢极了。”白谨没有一味的接受信息，反而试探起来“且不说文明直播公投你们没有告知全部信息，但看这你们所谓人类规律的全球公投，你是想实现绝对民主吗，但为什么要阻碍社群间的讨论呢，因为你认为这不利于每个人独立自主的表达自己的思想，为什么针对政府呢，因为你认为政府对人类个体的影响力太大，于是，你阻断交流。但你知道人类是怎么发展过来的吗，是从一个个种群发展，不断融合，形成全球的概念，社会关系是人类活动的基础，政府是符合现阶段社会状况的产物，它本身就是为了调节社会关系，而你利用网络把人类随意的切割，阻碍人类交流，难道不正反应了你对人类文明本质的不了解。更何况，作为高级文明，你们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们只是想引诱人类主动同意文明直播，让你们更加名正言顺的达到目的，保持文明的外表。
你们表面尊重人类文明的传统，实际上却一点不愿真正看一眼人类文明，就像那可笑的光机一样，徒有其表，内里空无一物。”
脑海中一时没有了回应，祂当然可以置之不理，继续行事，毕竟人类还没有办法阻止祂，但那与祂刚刚的表现不太相符，可实际上祂也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干脆保持沉默。
事实上，白谨他们带有一定赌的成分，这个先进的文明本身就打着尊重文明自身权利的旗号，所以他们打算就此做一些文章。另一方面，无论这个文明是处于什么目的，拥有什么样的科技，祂既然选择地球上耗费能源，就一定有相关利益获得。他们希望利用人类作为这种利益产生的主体，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确实，当祂投入了一定的沉没成本，事情就有了商量的余地。
很短的一篇啦（很明显感觉自己收不住了）（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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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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