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它只是个幽灵船”上。
无论这艘船是怎么回事,她的搬迁计划都必须进行,她可不能拖到真的有人靠岸再跑路。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迅速转身回到营地。
先去检查陷阱!
她绕到营地后面的林子,查看之前挖的陷阱有没有收获。
一低头,她眼前一亮。
几只灰不溜秋的野兔正窝在陷阱底部,一脸茫然,耳朵耷拉着,显然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掉进去的。
徐然挑眉:“这波,稳赚。”
带走带走,正好养在山上。
她把兔子捞起来,揣进背篓里,还特意拍了拍兔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
“对不住了,咱们都得为了活下去努力。”
兔子:“……”
兔子:“???”
兔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耳朵都僵住了,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徐然装作没看见,背起背篓,一溜烟回了老营地。
接下来,必须尽快清理这里。
柴火一捆一捆地拖到林子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树枝和落叶一盖,表面上就看不出有人来过。以后要是还需要柴火,她还能悄悄回来取。
石头灶台也不能留,拆散了,全扔进树林深处。灰烬最容易暴露,她用脚在泥土和落叶上蹭了几下,把火烧过的痕迹彻底盖住,又抓了把湿泥撒上去,确保没人能看出这里曾经生过火。
干完这一切,她站起身,退后两步,环顾四周。
很好,原本的营地已经抹得干干净净,怎么看都是一片普通的林地,连只鸟都不会怀疑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她背起背篓,竖起耳朵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这才准备开溜——
结果,一出来,就迎面撞上了那只小猫!
她差点把背篓扔了!
“……?”
猫咪蹲在她面前,一脸淡定地歪着头看着她,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眼神带着点“你这是要去哪?”的疑惑。
徐然心脏砰砰直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嘟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海盗杀上门了……”
猫:“喵?”(我做了什么?)
她盯着这只猫,心里顿时有点犯难。
这小家伙每天都来她的营地晃悠,算是她在荒岛上为数不多的社交对象。虽然平时不怎么亲人,但每天都定点报到。
但她要跑路了,这猫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蹲下身,对着猫小声说道:
“听着,我要搬家了,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猫咪眨眨眼,毫无反应,甚至还不慌不忙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摆出一副“哦?你继续”的架势,显然对她的生存危机毫无概念。
徐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小家伙是打算继续跟着她,还是就地散伙?
她咬了咬牙,试探性地伸出手,在猫咪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这是她第一次摸到这只猫,猫毛柔软温暖,手感超好,让她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猫眯起眼睛,尾巴轻轻甩了一下,没躲开,也没抗议,看上去……
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徐然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从背篓里掏出一小块肉,在猫眼前晃了晃,故意把香味飘过去。
“想吃?”
小猫的耳朵立刻动了动,目光瞬间黏在那块肉上,但仍然端着一副高冷架子,没有直接扑上去。
徐然嘴角一勾,下一秒,手一收,直接把肉丢回背篓,意味深长地看了猫一眼:
“想吃就跟我来啊。”
猫咪:“喵?”
徐然背起背篓,迈步往山里走。
她没回头,但耳朵却敏锐地竖着,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一秒,两秒,三秒……
没几秒,她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落叶被轻轻踩动的声音,和她的步伐一前一后地响起。
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这只小家伙,还挺念旧的嘛。
她悠哉地晃了晃背篓,随口说道:“行吧,你想跟就跟着吧。”
小猫:“喵。”(当然要跟着你,不然我吃什么?)
她搬家,它跟着。她逃亡,它旁观。
看起来,在这荒岛上,也不算是完全孤身一人了。
只是现在……她可能多了个饭票的身份。
她本以为自己上山的这几十分钟,对一只猫来说可能是地狱级难度,毕竟荒岛环境复杂,猫那么小的个头。在平地上应该还行,爬山估计不成,估计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跟在她后头,甚至可能半路赖皮不走。
结果小猫一路蹦蹦跳跳,动作比她还要轻快娴熟,甚至偶尔还会停下来回头看看她,眼神里写满了:
“你怎么这么慢?”
徐然:“……”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这只猫根本不是她带走的,而是自己要跟来的。
一路无言地走到新的石洞,她刚放下背篓,小猫就一跃而上,毫不客气地就在洞里的羊皮上面坐下了。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该不该赶走这只厚脸皮的猫,但想想这小家伙都为了她抛家舍业了,住自己洞里也不是不行吧……毕竟它连家都不要了,而她还有羊皮,谁更亏点显而易见。
罢了罢了,她不管猫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兔子。
农村养兔子都会在地上铺红砖,这样兔子才不会刨洞逃跑。但她没有红砖,如果直接挖个土坑围养,指不定哪天一睁眼,兔子就全跑光了。
只能编个笼子了。
她选的这个地方旁边有条山间细流,正好能采些藤条。先泡在溪水里,等到明天晚上,藤条就会变得柔软,到时候就能拿来编笼子。
只是,在这之前,只能委屈兔子先住在她的箩筐里了。
忙完这一切,她湿着双手回到洞里,刚迈进去,耳边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呼噜”声。
她心里一紧,手下意识握住腰间的铁片刀,警惕地扫视四周。
野兽?有东西进来了?
她屏住呼吸,微微低头,准备随时出手。
然后一转头,发现声音的来源居然是——那只猫。
它趴在羊皮上,四肢摊开,尾巴软软地搭在身侧,整只猫都放松得像一块被晒得热乎乎的面饼,喉咙里正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简直是**白噪音播放器。
徐然愣住了。
她盯着猫,满脸疑惑。
它怎么响了?
她没养过猫,不知道猫这样算不算正常。回忆了一下自己有限的动物知识,试图分析这个现象的合理性。
——但她失败了。
最终,她只能望着呼噜声不断的小猫,皱着眉头陷入哲学思考:
买回来是猫,可它怎么总有响声?坏了吗?
徐然盯着那只“呼噜呼噜”作响的小猫,眉头微微拧着。她伸出手,在猫肚子上戳了一下。
软乎乎的,热乎乎的,手感不错。
猫咪动了动耳朵,没理她,反倒是翻了个身,把肚皮彻底摊开,呼噜声还大了点。
……行吧,看样子是正常现象。
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翻了翻背篓,先给兔子们扯了点草,又随手掏出一块干肉,扔给猫。
“给你,跟着我,总不能饿死你。”
猫咪懒洋洋地抬眼瞥了她一下,嘴巴微微张开,慢吞吞地咬住肉,然后若无其事地侧过头,架势摆得十足,像是在评价食物合不合胃口,甚至还边嚼边眯起眼睛,宛如一个挑剔的贵族小姐。
徐然盯着它这副欠揍的模样,忍不住想收回手。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你。”
猫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嚼了一口肉,轻飘飘地回了一声:“喵。”
——翻译:“别嘴硬,继续投喂。”
她无语地撇了撇嘴,又从背篓里摸了点干粮,随便啃了几口。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今天已经把旧营地的痕迹处理干净,按理说,应该安全了。接下来,她只需要定期去海边看看那艘船——有没有人上岸,有没有留下物资,还有最重要的,那艘船,是空的,还是满的?
虽然是做好了该做的,可胸口那股隐隐的不安始终没散去。精神这几天绷得太紧,就算今天完成了搬家,心里的那股压力依旧压着没散。
她不喜欢这样被动等待的感觉。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
断断续续睡了一夜,迷迷糊糊地睁眼时,天已经亮了。徐然躺了一会儿,脑子还有点混沌,直到想到那艘船,才猛地清醒过来,翻身爬起,抓起武器和背篓,匆匆冲向海边。
风很大,海面翻着一层层细碎的浪花。她屏住呼吸,伸着脑袋张望了一下——那艘船,又近了一点。
已经能看清船上的轮廓了。
她眯起眼,努力辨认,目光落在船边,心猛地一滞。
一只手。
惨白的、毫无生气的手,搭在船沿,指尖微微垂着,海风吹拂下,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
徐然心里“咯噔”一声,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这艘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慢慢靠近,可从头到尾,船上都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人影,没有动静,只有那只手,僵硬地搭在那里。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死人,溺死的尸体,泡胀的脸,海水灌满的眼睛,或者更糟的……某种比人类更加可怕的东西,在那里等待着,窥视着她。
风吹得更大了,带着咸腥的潮气,拂过她的脸颊。她僵硬地后退了一步,喉咙干涩,心跳如鼓。
要去看吗?
还是,立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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