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存了心要试探,许肩吾便眼一闭心一横。
按书里描写的那些...
一通胡啃乱搓。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正不得要领时,男人却将主动权夺了去。
......
“啪嗒”一声轻响。
手里的书坠落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椅子上的人睁开了眼。
很快又重新闭上。
轻声自嘲道:“竟做了这样的梦,真是...”
又过了会儿,感到有了困意,许肩吾起身去了卧房。
在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又将一件物什丢进净桶里,往上面撒了些白色粉末,一阵刺鼻气味蹿起,没一会儿烟消味散,净桶里只余一滩污水。
此时,若有人看见,一定会惊讶至极,因为那被销毁的东西,是女人来癸水必用的——月经带。
许肩吾,竟是个女人。
她原名叫许莲心,和许肩吾是双生兄妹。
战乱加天灾,使他们成了孤儿。
只能四处乞讨。
幼年的记忆里,除了饿就是冷。
后来被赵家收留,送进了宫,兄妹二人终于能吃饱穿暖了。
可是,后来...
那一晚的夜,黑的瘆人。
那一晚的湖水,冷的刺骨。
那一晚,地狱空荡荡。
那一晚,恶魔在人间。
***
第二天一早,许肩吾便去接师父的班。
“干净了?”见四下无人,赵德发小声问道。
“嗯”
赵德发还是凑近了使劲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一点异味,这才放下心来。
“花儿啊,别嫌师父啰嗦,咱们这位新主子,鼻子灵的很,听说还上过战场,只怕对血腥味儿更是敏感。”
许肩吾以女儿身假扮太监,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日,身上难免会有股淡淡的血腥气,以前还好,不管是服侍萧太后还是王皇后,女人们总是喜欢脂粉熏香,味道浓郁,容易掩盖。
可是这位新皇帝,不喜任何香料的味道。据说是天生嗅觉异常,闻着的味道稍浓些便要头痛。身边伺候的人自是不敢怠慢,于是一切产生香味的东西,便在皇帝身边绝了迹。
“狗鼻子就是好使。”许肩吾忍不住边腹谤边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皇上提出要废除‘肉刑’、‘连坐’和‘诽谤罪’,还要减田租,这几日朝堂上正议着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理儿谁都懂,但是依徒儿看,他这恐怕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赵德发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二人相对静默了片刻,才又说了句:“去吧,皇上正在御书房召见钟大人呢。”
“是,师父。”许肩吾应了声,端上茶,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户部尚书钟良,忠御府总管曹松也在。
“这些年御府库与国库有时互守略域,但更多的时间是互相调拨使用的。”钟尚书顿了顿,望了眼曹松,见他并不答话。
便接着说道:“国库这些年基本上处于收支平衡,并无结余。”
许肩吾轻轻将茶放下,周衍伸手去拿,指尖不小心碰到一处。
许肩吾当即心下一颤,飞快地缩了手,退至一旁。
周衍似是并未察觉,慢悠悠地啜饮了几口后,问那户部大臣:“国库收入都有哪些?一般岁入有多少?”
“回皇上,国库主要来源是田租和算赋,也就是土地税和人头税,岁入大概有四百万两白银。”
“具体说一下。”
“是,皇上。”钟良忙回道:“田租按产出收取,标准是十五税一。算赋征收名目是‘为治库兵车马’,算是一种军赋。向十五岁至六十五岁的成年人征收,每人每年是一百二十钱。这些年为了抑商和限制蓄奴,曾规定商人和奴仆缴两倍,另为增加人口,鼓励早嫁,又规定二十至三十岁女子未嫁者缴五倍。”
“就这点钱,建一两座战略性城池也就花光了。”周衍皱眉道:“却要养着国家和军队以及各级官吏,委实不易啊。”
“皇上不必忧心,没有大的战事或者天灾,这些钱也能维持着走。这些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钟良见状忙回道。
“各地藩王也是定的这个税收标准?”周衍随口问道。
“这个...”钟良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回皇上,都是按照朝廷这个标准来的。”
龙椅上的人俯视着下面的臣子,似是在思索刚才那一瞬间的迟疑所谓何故。
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钟良出去后,曹松便汇报起御府库的收入情况:“主要来源就是人头税,七岁至十四岁,每人每年是二十钱,大概可得二十万两白银。还有京郊的皇田土贡、山泽园池的出产,折成银子也能有十几万两,余下的就是抄没罪臣家产所得,这个没有办法说具体数目。”
“这会儿还有多少钱?”
“回皇上,现下还剩现银八万五千三百四十二两。”曹松将自己的小账本翻到最后,眼睛几乎将本子盯穿。仿佛这样那银子数会变多一样。
一旁的许肩吾见状不禁哑声轻笑。
要知道,曹松所管的忠御府衙门,可是掌管一切皇家事宜的重要所在。
它分“忠御府堂”及所属“七司”、“三院”。
其最高官员为“总管忠御府”,正二品,与六部尚书、漕运总督、河道总督属于一个级别。绝对是皇帝的心腹大臣。
“七司”是广储、都虞、掌仪、会计、营造、慎刑、庆丰。分别主管皇室财务库贮、警卫扈从和山泽采捕、礼仪、皇庄租税、工程、刑罚、畜牧等事。
“上驷院”管理御用马匹,“武备院”负责制造与收储伞盖、鞍甲、刀枪弓矢等物,“奉宸院”掌管各处苑囿的管理、修缮等事。
忠御府还有织造处、御膳房、御药房、文渊阁、御书处、内学堂等三十余个附属机构。
此外负责太监、宫女及宫内一切事务的敬事房也隶属总管忠御府大臣管辖。
赵德发在这宫里费心经营许多年,也不过就是个敬事房总管。
这曹松一上来,就被提拔成忠御府总理大臣。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眼红、不服气、等着看他笑话呢。
而大家心照不宣地一致认为,其中最眼红、最不服气、最想看曹松笑话的——定是忠御府的前任主事人。
周衍好像刚回过神来,好死不死地来了句:“哎,对了,阿吾以前不是管着这些呢吗?”
许肩吾还没说话呢,曹松那刀人的眼神就先扫过来了,仿佛在说:“好哇!原来这烂摊子是你这厮留下来的!”
于是“前任”望着“现任”,欲言又止。
其实严格说起来,忠御府前任总管另有其人,许肩吾不过是一个小总管。
当然,因为是萧太后宫里的小总管,所以忠御府的大总管也是要事事请教,不敢怠慢的。
周衍挥了挥手,让曹松出去。
“说说吧,你们那会儿都是怎么运作的?”
“啊?”许肩吾这次是真的欲言又止了。
“是不是渴了?”见这人光咽唾沫不说话,周衍忙贴心地将自己的茶盏推了过来。
啊这...
不得不说,狗子还怪有眼力见儿的。
“微臣跟着萧太后混的时候,哪操心过钱不够用的事啊,那都是拥着手的花。不说别的,就过个寿,各地藩王、大小官吏上的礼金都堆积如山,一年到头花不完。”许肩吾看了眼皇帝,接着说道:“您倒好,登个基,不仅下诏封赏有功之臣:魏太尉三万两,陈丞相、樊将军各二万两,朱虚侯、襄平侯、阳信侯各一万两,这一次就赏出去十万两黄金啊。还令郡国无所来献。里外里,这光出不进,可不是没钱了嘛。”
这厢正在这儿皱着眉替他发愁呢,他倒好,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肩吾:“嗯?”
“没事儿,没事儿,爱卿继续。”
许肩吾:“......”继续你妹啊继续!又发什么神经呢?
周衍兀自闭住了嘴,没一会儿就憋不住,继续笑起来。
边笑边一把将人拽倒:“哈哈哈,刚才看你那样儿,就跟谁家管钱小媳妇儿似的。”
怀里的人瞬间红了脸,一把推开皇帝,站起来羞恼道:“胡说八道你!谁要当你媳妇儿啊。”
话一出口,许肩吾脸更红了:真是忙中出乱,口不择言了啊。
周衍听了这话,更来劲了,猛地站起来,将人圈住,那样子几乎算得上是调戏了:“朕就要你当朕的小媳妇儿,说,愿意不愿意,嗯?”
许肩吾背倚着屏风,那上面绣着一只金凤,光彩夺目,栩栩如生。
他猛地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逆光站着,高高的身子压迫感十足,低声戏谑时,下颌的线条就晃进了人眼,是那样的强劲阳刚,令人着迷。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那上面的青色胡茬,到底有多硬。
恍如...昨夜的梦。
许肩吾闭眼踮脚,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周衍当场石化。连眼睛都忘记了眨。
直到这蜻蜓点水的一吻结束,面前人换成了女子的声音、神态:“我愿意的。”
半天没眨的双目酸痛起来,石化的人才赶紧合上,很快又睁开,那眼神黑沉沉的。
周衍低头耳语道:“真的假的?朕要验身。”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