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影觉得荒唐,她缓缓抬起来头来看向谢深,这位青年帝王不知道为何苍白了很,也瘦弱了很多。
“陛下在说笑吗?”
谢深更加迷惑了,神情宛若孩童。“我不叫做陛下。”
叶影沉默了一会,随后扭头看向云溪,“他这是怎么了,中毒了?”
“不知道。”云溪叹了口气,她也很迷惑,“从某一天醒来,陛下就这样了。”
“状若孩童,除去一些生活基本的本能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曾经的大宫女同样很头疼,她对着叶影开口,“叶大人,出门在外就不称呼陛下了吧。”
叶影点点头,“那皇位呢?就算他傻了,也不耽误他继续当皇帝吧。”
“因为我不想。”谢深突然插了一句,他笑得很腹黑,这一刻他似乎突然恢复了记忆一样,“所以我安排好了。”
说完这就话,他就变了回去。
“主子只有在不当皇帝这事上才清醒,好像有什么开关一样。”
云溪已经不想回想之前的兵荒马乱了,“我先去厨房,你们可以聊一会。”
叶影也不知道和谢深到底有什么可聊的,事实上他们之前相处的时候,也是如此,两人都是沉默的性子。
“你叫什么名字?”还是谢深先打破了沉默,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先报家门就问别人名字不太礼貌,急急忙忙的开口,“我叫做谢深。”
“叶影。”
“盈盈不得语的盈?”他轻微喘了喘,似乎连说话都有些提不上力气。
“是影子的影。”
“这算什么名字?”谢深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亭子里摆放了一盘棋局,叶影来之前是他自己和自己下的,现在他拉着叶影坐在他的对面。
“边说边下吧。”
叶影不能说完全不会下棋,但是也仅仅是初学者的水平罢了,她几乎没有犹豫,随意摆了一个位置。
“其实应该只叫一个影的,是陛……皇帝恩典,允许我叫本来的姓。”
“我本来就是皇帝的影子,是皇帝手中的刀。”
谢深摇摇头,“这么想是不对的。”
他神情非常认真,“你就在我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算一把刀呢?”
叶影没有反驳,从死营出来的人都是无情无心的怪物,她能不能算人真的要两说。
只是这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叶影看着谢深的手,现在那双手一点茧子也没有,虽然好看但是显然没有力气。
“陛……谢公子,我会为您寻来良药,这病得治。”
谢深不去回这话,叶影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人下了没有多一会棋,叶影就已见输态了。
当云溪过来的时候,谢深只要再落下一个子就能将将她全面将死,可谢深偏偏没有,他故意落在了自己的死角处,这么一放,就是谢深输了半字。
叶影看不太懂,云溪倒是清楚,她心里是有个想法的,只是太过震惊,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云溪把食盘拿了出来,三菜一汤,是家常的小菜,在谢深没有登基之前,他常吃的饭菜。
叶影没有动,云溪将菜拿过来后也退了去,又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吃饭吧。”谢深笑笑,他之前很少笑的,“什么病?我没有病的。”
“这是自幼带来的体弱,不碍事的。”谢深解释道,他给叶影夹了一筷子菜,“虽然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可我觉得我们应该很有缘分。”
“既然是第一次见,又怎么说是有缘分?”叶影吃下了那口菜,她没有客气,虽然不知道谢深到底在做什么,可她没有忘记,她已经自由了。
“强求的缘分?”谢深玩笑了一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他像是一个认真追求某个女子的男人,有些苦恼的探听着心爱之人的消息。
“那你呢?”
谢深眼神空白了一舜,随后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僵硬的开口。
“我父母都去世了,但是留下来一些家产。”
叶影眯起来眼睛,她抬手握住谢深手腕,用内里探了经脉,果然在里面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东西。
这顿饭吃完后,她去寻了云溪,昏黄的灯光下云溪的头发格外乌黑,她才是那种典型的婉约美人。
“陛下是中了蛊毒。”叶影开门见山的说道。
云溪丝毫不意外,她觉得她今年叹气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很多,“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种蛊。”
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哪种能这么精准的把该忘记的忘记,把该记住的记住。
“我有种猜测,应该是回声蛊的变种。”叶影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是给暗卫下的那种。”
吃了回声蛊以后,暗卫的舌头就不是自己的了,无论她们说什么,都能在母蛊那重复出来,她当时退役的时候,是吃了解蛊才结束的。
那蛊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叶大人是觉得,这话是早就录好的是吗?”云溪思索着,“会不会不止一种蛊?”
叶影沉默了一会,谢深会那么疯吗?
多种蛊毒叠加可是会致命的,哪怕这几种都是无害的蛊也是一样,蛊虫霸道,会抢占地盘,他不会真的把自己身体当做容器了吧?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应该快点解决这个问题,我明天就动身去滇州。”
云溪反而摇摇头,她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你应该知道陛下和先皇后关系不佳吧,甚至先皇后总是虐待陛下,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想什么痛苦的事情,“先皇后偏执,她一定要先皇爱她,当先皇帝不爱她时,便因爱生恨,可又不舍得恨先皇帝,便只能折磨他儿子了。”
“叶影你又怎么能确定,陛下没有遗传到这种偏执呢?”
她目光温柔,可是又非常笃定。
谢深和先皇后都是一脉相承的疯子。
叶影还是听说过前皇后的事情的,毕竟是谢深的亲生母亲,他们偶尔也会说上一些,叶影还记得那是一天雨夜,他们两个难得无事,便谈到先皇后偏执的问题。
她记得那个时候谢深很认真的说道,他绝对不要爱上任何人,爱太痛苦,太可怕,也太不像皇帝了。
叶影沉默了一会,觉得云溪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抬起头:“那他的身体怎么办?就这么拖着?”
云溪苦笑,她跟着先皇后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到底会是个什么走向。
“按照陛下的意愿自然是这样就好,但是叶影大人呢,您是怎么想的?”云溪的声音很轻,也很重。
“是要和一个全新的陛下全新开始,还是为他去找解药?”
云溪也叹了口气,“叶大人身上也有旧伤吧,陛下应该是按照您的身体来下的蛊。”
叶影现在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甚至难得起了一点愤怒的味道,所以谢深是算着时候和她一起去死对吧?
那她那么费劲的把他送上皇位是为了什么?还不如她们当初一块死了,省得现在闹心。
叶影定了定神,忍住想去打谢深的念头,“蛊还是要解的,明天我们出发去滇州,我们三个一起走。”
云溪自然没有意见,等谢深第二天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也没有反对。
他现在像是一个纯白的陶瓷娃娃,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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