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清禾叫自己夫君的秦屿川心中如同抹了蜜一般,将李清禾的脑袋扶正,带着宠溺的语气假装呵斥:“我何尝骗过你?好好看花灯。”
两人瞧着表演的队伍慢慢远去,许多人也簇拥着追上表演的队伍,人很多,两人紧紧地拉住彼此的手。
“对了,先前娘子是如何猜到那谜底的?”秦屿川拉着李清禾沿着河边小路缓缓往前走着。
河中花灯点点,如同银河星光随水流淌。
“先前在太医署借来的书中提过这个东西,不过是一味药草而已。”
可是李清禾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突然她拉着秦屿川跑起来。
两人一齐跑过一座小石桥,李清禾碎碎念道:“走过了这座桥,今年定会百病不侵、延年益寿。”
说完,李清禾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冲着秦屿川笑着。
瞧着小孩子心性的李清禾,秦屿川无奈地笑出声,轻点李清禾的鼻头:“傻子,这也信?”
“哼”李清禾满不在乎,她双手合十,抬头是一轮皎洁的圆月,低头流水潺潺花灯交映。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看着李清禾如此虔诚的模样,秦屿川不禁心动,可是两心同,自古以来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着,却突然发现不过几步路便走到了邱府。
恰好李清禾也发现了此事,她做不成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正纠结着如何向秦屿川开口,没想到秦屿川却主动提出去邱家一趟。
“需要我陪你吗?”秦屿川知晓儿女对于家的眷念,从前董灵儿也时常想念家人,秦屿川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而且他也想着让李清禾开心些。
心急的李清禾往邱府小跑了几步,突然她又跑了回来。
“夫君不和我一起吗?”
天色已经暗淡,借着锦鲤花灯的微弱光芒秦屿川看见了李清禾额上的细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好。”
心情极好的李清禾拉着秦屿川的手敲响邱府的大门。
邱府门口只用灯笼装饰,周卿已有身孕,今年他们并没有出去看花灯。
开门的是邱府的管家,他自然是认识李清禾的,可是他并未见过秦屿川,只是见两人的手牵着,料到男子的身份定不简单,于是连忙将人迎进来,禀告了家主。
此时正在内厅哄在家娘子多吃些东西的邱翎之知晓李清禾和一男子暗中来访,估摸着那人应是皇帝,也不敢多加耽误忙请了周卿一同来见礼。
邱翎之见到秦屿川便知晓了他身份忙跪下行礼:“微臣不知皇上与娘娘来访,有失远迎望陛下切莫怪罪。”
瞧着紧张兮兮的邱家人秦屿川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无妨,朕本是同清禾暗中出行,顺路过来瞧瞧。”
见秦屿川便没有怪罪之意,邱翎之连忙小心地扶起周卿。
而秦屿川的目光正顺着邱翎之多动作落在周卿的肚子上,此时周卿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虽不明显但也看得出有身孕了。
“邱将军好福气啊,邱家儿郎皆有才学,如今又添一口。”
邱翎之只傻笑道:“都是夫人的功劳。”
众人被邱翎之道回答逗笑了,李清禾则小心地拉着秦屿川道衣摆。
秦屿川知晓李清禾是想同家人说话自己在这太过拘谨,便向邱翎之提出:“邱将军不然你带朕逛逛?”
而邱翎之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见下人来报,有人登门。
等引见了这才发现来人是秦屿川身边伺候的王庭。
王庭在秦屿川身边耳语几句,便见秦屿川变了脸色。
“清禾,只怕我们要回宫去了。”秦屿川蹙眉,此时心中莫名地有些烦躁。
“好。”李清禾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只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允跟着秦屿川出门去。
邱翎之连忙携夫人将两人送至门口。
有些不舍的李清禾几经回头看着自家舅舅与舅母,泪水涟涟似落非落,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又利落地将泪水抹去。
“邱乐,孩子便叫邱乐吧,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喜乐,顺遂一生。”李清禾斩钉截铁地开口。
“好。”周卿答允道。
待话说完,秦屿川与李清禾便坐着桥子马不停蹄往宫里赶,见李清禾兴致不高,秦屿川将人揽在怀中,李清禾半个人埋在秦屿川怀中,小声地啜泣着。
有些无措的秦屿川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哄小孩一般,轻轻地为李清禾抚背。
此时秦屿川在心中想着,李清禾为周卿的孩子起名,又格外疼惜邱家的两个弟弟是不是喜欢小孩子。
可惜李清禾的肚子并没有动静,李清禾是否在心中埋怨自己在宫中对她的疏远,秦屿川这样想着,心不禁抽痛。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散了大半,可轿外灯火依旧璀璨映照在秦屿川的眼眸之中。
“停轿!”
秦屿川突然大喊,拉着还在涕泣涟涟的李清禾往轿外走去。
小跑着的秦屿川拉着李清禾走过一座桥,安慰似的开口:“走过了这桥,庇佑你平安随顺。”
接着秦屿川抱住李清禾小声承诺:“清禾,今后有我,你必将一生顺遂。”
月色浓浓,李清禾没忍住嗤笑出声,旋即点头。
再回到拾翠居已经是后半夜,李清禾躺在床上只觉得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秦屿川送她回宫之后便去了紫宸殿,见他脸色有异想来应是有大事发生。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李清禾想不明白,只觉得秦屿川对她极好,又不好。
无人之时,两人耳鬓厮磨诉尽衷肠,在这宫殿之中,却极尽恪守君臣礼仪,冷漠得如同仇敌。
次日一早,宫中静寂无声,这倒是让李清禾有些恍惚,昨日秦屿川急匆匆地离开时的神情不像是小事,可如今宫中却是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不好了小主。”却在此时甘棠却闯了进来,也不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她急吼吼地开口:“娘娘,宫外传来消息,许州反了。”
“什么?”
这消息来得怪,李清禾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正在拿碗的手一时不稳竟打翻了热粥落在李清禾白皙的手背上。
手背瞬间一片起了一片红色,如同白雪下的梅花朵朵。
“没事吧,小主?”甘棠忙叫人取来冷水和帕子小心翼翼为李清禾擦拭着。
李清禾却反手用另一只未曾被波及的好手抓住甘棠的手腕迫使她停下来。
“许州之事,你且细细说来。”
甘棠不敢耽误,连忙将今早的所见所闻一一向李清禾禀告。
听完甘棠的话,李清禾竟一时脱力跌坐在椅子里。
“我要去见皇上!”李清禾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已经认识到此事的刻不容缓,这是秦屿川的危机却也是她的机会。
待李清禾匆匆赶到思政殿时,秦屿川正坐在龙椅上,手边是一堆堆高高叠起的奏折。
或许是累极了,秦屿川按压着太阳穴,见李清禾进来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疲倦地开口:“王庭说,你执意见朕,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清禾在这一瞬间想起初见秦屿川的那夜,月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光辉,他瞧着书,不曾看自己一眼,如同现在。
有一瞬间的释然,自己明明知晓秦屿川将自己当作了董灵儿的替身,李清禾也是不惧成为旁人替身的。
各取所需,这很好。
李清禾做出了和那夜同样的决定,她放下手中的食盒,将里面精致的吃食摆在台上,旋即行至秦屿川身后,小心地为他按摩着。
不知该说李清禾懂秦屿川还是与董灵儿心意相通,她带来的食物都是董灵儿生前的最爱,也不是说这点心如何难得精致,其实与之那些用料的点心,这碟枣泥山药糕已经算得上朴素了。
手上的动作不停,李清禾开口将自己知晓的一切说出:“妾,听闻许州反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空荡荡的大殿。
秦屿川侧身反手的这一巴掌是用了力的,只瞬间李清禾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李清禾忙跪下,她低着头等秦屿川的怒气消散,其实在秦屿川转身的一瞬间她便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可是她不能躲,也不会躲。
雷霆雨露都是天家的赏赐。
她跪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觉得压迫得窒息。
秦屿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清禾,心中竟有些佩服自己,爱与不爱真的有如此明显吗?昨日他才将她拥入怀中,可一旦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却没有一丝怜惜。
“朕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不承想昨夜的偏爱却让你认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秦屿川用手捏住李清禾的下巴,迫使李清禾抬头看着自己。
李清禾喉咙哽咽,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你看呐,君心难测。
何故要痴心妄想呢?
“皇上,宫中已经传遍了这消息。”李清禾从牙缝里挤出这一行字,她清晰地感觉到秦屿川的手劲加大,怕是想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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