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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子之祸

夜幕低垂,宫墙高耸,东宫内灯火通明。廊庑之间,宫人皆在外垂首等候,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烛影绰绰,屋内骤然响起杯盏摔地声,外头侍候的人头更低了。

“年前不是说,太子年青健壮,短则几周,长则数月就能愈合吗,又怎会拖到如今这种程度?”

屋内太医跪了一地,为首的太医令叩头诉道:“回皇上,原本确实如此!太子摔下马后万幸并未骨折,只是挫伤,那野兽发狂后也并未咬到要害,加上发现的早,伤口清洗、敷药都十分及时,不愁完全恢复至从前那般。只是,只是…...”

“说。”

“只是太子自那日起,受恐惊风,屡发热症,身体抗力不佳,才会影响愈合。”

“放肆,你是说太子不济,不堪大用吗?”

“皇上恕罪,老臣并无此意。只是如今太子伤口糜溃,始终无法愈合,若不尽快截掉坏疽,恐祸及性命啊。”

霎时间,屋内一片死寂,一个身体残缺的皇子,是断不可能做皇帝的。

皇帝望着躺在榻上的太子,只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幼骑射样样称能,如今被些下作伎俩所伤,不羞愧也就罢了,却惊惧些什么?你居于东宫之位,掌半龙天命,合当提剑去降伏害你之人才是,而不是久卧病榻,尽作小儿之态。”

“皇上!”颜皇后听着实在心痛难忍,忍不住出言道,“霄儿如今病卧在床,身上的伤痛我为母的只恨不能替,而他听到自己的父皇如此疾言厉色,心中的痛又该如何将养?”

“心痛?若身不能担,心不能坚,你告诉我,他凭什么坐上这至高之位。”皇上冷笑道,“当年因对你有所亏欠,璟霄出生时便不曾抱到南殿,只由你亲自抚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太子。”

听他提及陈年旧事,颜皇后的神色愈发悲戚,竟难说出话来,只由皇帝摔门而出:“既然嫡出者能力不济,那朕告诉你,朕的嫡子,并非只有他一个。”

“皇上!”

深冬夜万籁俱寂,金銮殿内皇帝孤灯坐了一夜,眉间紧锁,熬至东方既白,终于有了动作。

“传孟相和国师。”

始终守在不远处的大内总管闻声即起,恭顺一礼,但循圣意而行。

天刚擦亮,孟相与国师已至殿上,乾帝尚未开口,只见国师先一步问询:“启奏陛下,臣夜观天象,见紫薇星式微,玉衡倾斜,主东宫衰晦之象,臣斗胆一问,陛下漏夜召臣等前来,是否太子有恙?”

皇帝目光沉郁地望着国师,过了许久,淡淡道:“若太子重症,又当如何?”

“回禀陛下,这正是关键所在,只观岁星璀璨夺目,文昌渐亮,似有神医降世。若太子殿下正值危难之际,陛下何不顺应天意,下令细查城关,寻遍精通医术者,或可扭转局面。”

孟相在一旁垂拱而立,默不作声。自太子年前围猎受伤后,至今难愈,恐离东宫易主不远。所谓神医降世,他倒知晓一人选,犹豫几分,终是没有开口。

权衡间,只听陛下疲惫的嗓音响起:“孟相,朕将此事全权交与你和国师,切莫叫朕失望。”

“臣,领旨。”

...

北境交界的一处村落,大雪的寒意遮不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尸横遍野,手足相枕。男人们搏斗惨死,婴孩被贯于戈矛之上,农妇难逃凌辱,残破的尸身甚至没有一片衣物蔽体。

一个村民仰面躺在血泊里,瞪着双眼紧盯着萧愿,颤抖着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隐隐听着,是在说“救我”。

萧愿快步过去,俯下身一看,此人的腰腹被漠北人的弯刀几乎斩成两截,已是活不成了,便伸手遮住他圆瞪的双眼,手起刀落,结束了他的痛苦。

萧存煦那边也在收尾了,带领的烟北军将贼寇和村民们的尸体分成两堆,尸身随着烈火渐渐消融在雪坑里。不远处,幸存的难民挤成一堆,有几个跟萧愿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衣衫单薄,瘦小的身子几乎要被寒风刮走。

萧愿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发自内心道:“四哥,总有一天,我要叫边关再无战事。”

“四哥信你。”萧存煦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示意随军的医女上前来。

萧愿避开人群扶着树干坐下,医女卸掉她的轻甲,轻手剪开被血浸透的外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脊背上足有一道六寸长的伤口,只差一些就要伤到骨头。

东边传来马蹄声,是世子身边的小厮。

“简单包扎一下就行,回府再弄。”萧愿对医女说着,偏头看向小厮来的方向,落日的余晖有些刺眼,萧愿眯了眯眼睛。

萧存煦挪了几步,将萧愿挡在身后,“何事?下马来报。”

“见过郡主,四公子。”小厮快速翻身下马,“世子爷传话,京里来人了,叫郡主快些回去听旨呢。”

先下不方便熬制麻沸散,便只先用草乌头膏和药酒麻醉止痛,医女手脚麻利地将伤口缝合,勉强止住血,萧愿缓缓起身,唇色有些苍白。

从京城到烟北边陲之地,八百里加急也要近十日,如今年节刚过,京中还在宴请各国使臣,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传旨来?

萧愿琢磨不准,却也不敢耽搁,叫人牵了马来就要走。萧存煦放心不过萧愿的伤,干脆叫副将替他去府衙交接贼寇和难民,随萧愿一同策马回府。

烟北王府正厅人影绰绰,气氛微妙,如对簿公堂一般。

礼部传旨官手里紧捏着卷宗,直视着上座的男人:“烟北王府这是要抗旨?”

“黄大人此言差矣,烟北边关不稳,频有外寇侵扰,此时回京实属仓促。”烟北王萧靖忠端坐上首,一袭赤色蟒袍,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尽管敛了气息,也难掩战场杀伐之气。

左下首是一个**岁模样的少年,披了件黑狐绒大氅,面容虽幼,气度却不凡,只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是萧愿的胞弟萧玄澈,烟北王府的小世子。

末了,黄侍郎避开萧靖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抹掉额间的细汗,“萧王爷可别蒙下官,北境有烟北军坐镇,安宁太平数十载,何来外寇?”

忽然,一道明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敢问在大人心中,漠北人可还算外寇?”

人尚未见,一身浓浓的血腥气率先涌了进来,萧王爷不禁蹙眉,小世子也抬头望了过来。

黄侍郎闻声望去,眯着眼睛看清来人,立马笑呵呵地起身福礼:“见过元仪郡主。早听闻郡主年少英才不输男儿,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下官在这儿,先恭喜郡主了。”

“大人过誉。”萧愿自觉回礼,却不由瞥了一眼父亲和萧玄澈,纳闷道,“什么恭喜?”

顶着萧王爷警告的目光,黄侍郎语速奇快,拎起圣旨就大声念道:“自然是大喜事!陛下谕旨:朕承天命,敷扬鸿恩,鉴于元仪郡主萧氏,温婉贤淑,端庄持重,朕视为己出;皇四子奕祎天赋英姿,明达神武,实为佳偶。今特旨赐婚,联姻结亲,以固邦本;朕望二人共匡社稷,同谋福祉。钦此!”

黄侍郎喘着气,仿佛念了一段贯口,等待萧愿的反应。

萧愿沉默了半晌,说谁?

四皇子的确丰神俊朗,英明神武,是陛下最喜爱的皇子;温婉贤淑,端庄持重,什么玩意。

萧愿先示意黄大人落坐,自己和萧存煦也在另一侧坐了下来。屋内空气流通到底慢些,血腥气久久不散,察觉到小世子询问的目光,萧愿只暗自摆摆手,示意无妨。

原来此次上边传下来了两道旨意,一是召烟北王萧靖忠携家眷回京述职,二是将元仪郡主指婚给四皇子。

“爹。”萧愿看向萧靖忠——她自幼在烟北长大,与四皇子压根没见过几面,更别谈其他了。如此伤脑筋的问题,扔给亲爹处理总没错的。

萧靖忠其实也不愿让女儿远嫁,烟北天高皇帝远的,萧愿怎么野都有他兜着,万一哪天在京城错了规矩触怒皇权,就不是能轻巧揭过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四皇子也算半个萧家人,其母舒贵妃是萧靖忠的亲妹妹,从亲上加亲的角度来说,的确大有裨益。

萧靖忠知道跟这个传令官多说无用,高低还是得进京一趟,听听皇上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到底什么意思。

萧靖忠递了个眼神给她稍加安抚,随即对黄侍郎道:“说来也巧,今年陛下加开恩科,重新恢复了女子科考。本王已允准小女参加三试,左右也要进京,不如就由萧家来安排,仪典均免,只按普通规制进京,路上也少耽搁些时间。”

黄侍郎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

之前的药劲渐渐过了,萧愿后背开始刺痛,额间直冒冷汗。见传令官忸怩作态,萧愿逐渐失去耐心,突然将萧存煦身后那血迹未干的兵器掷于桌前,淡淡道,“既如此,承蒙陛下厚爱,北境尚未统一,萧愿不敢谈儿女私情。”

真实而浓郁的血腥气钻进鼻息,黄侍郎吓了一跳不说,在场众人皆是眉头一皱。

萧愿顺势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她并非不知四皇子堪为良配,可正如尚公主后驸马不得入朝,一旦她嫁为皇子妃,便再无驰骋沙场的可能。遥想萧愿幼时初学骑射,还是皇帝姑父亲自教导,而今下旨将她嫁入皇家,往后只能辗转于宫苑内闱的,却也是他。

她不排斥做谁的妻子,却绝不愿为此放弃自己想做的事。

一想到来之不易的科考或许要泡汤,萧愿未免气恼,有些出言不逊,“漠北近年来多次破坏盟约,滥杀我天乾子民,明晃晃的人命摆在这里,陛下还有工夫管人婚丧嫁娶。不如赶紧想个法子把北境统一了,明日便是直接在漠北朝廷里成亲又如何。”

“阿愿。”萧靖忠沉声喝止。

黄侍郎有些不悦,却也深知萧王府数十年来镇守边关,战功赫赫,并不敢轻易得罪。

“郡主,这可不兴玩笑。北境安宁太平是陛下多年来的夙愿,若真说有谁能助陛下统一北境,还得仰仗萧王府才是。”

萧愿与父亲对视一眼,冷静下来,把黄侍郎架上来的话又踢了回去,“黄大人此言差矣。是否剑指漠北,派何人出征应战,陛下自有圣裁,萧家向来只奉命行事。”

至此,一直默不作声的萧世子适时开口道,“天色不早,黄大人不若先在府上安顿下来。府里已备好晚膳,为黄大人接风洗尘。”

黄侍郎面带微笑,知道话已谈不下去,便福礼婉拒道:“承蒙王爷、世子盛情,下官奉旨前来,自然是随行队暂住驿站,今日就不多叨扰了。”

送客后不多久,门厅丫鬟来报,朗月阁传膳,萧愿却因先前出言不逊,只得了一碗清汤,便被撵去祠堂思过。

祠堂烛火映然,萧愿拖了个蒲团跪在牌位前,半闭着眼自省。小半个时辰后,她起身拭净香案,重新奉上香烛,开始跟这些牌位唠嗑。

一块块被擦拭干净的牌位似乎很久没见到她了,激动地抖了抖,透红的烛火也配合着闪了两下。

“你们也觉得我不该就这么嫁了,是不是?”萧愿闷声想了会儿,蹦出这么一句。

牌位们一片沉默。

萧愿慢吞吞地抬眼打量一圈,直到一撮细微的烛火抖动了两下,似是应和。

萧家祖上是开国功臣,武将世族,世代效忠天乾皇室。

早年间,旧烟北还是北境的一个独立国,一度伙同漠北,对天乾国频频来犯。

当今乾帝继位之初,内政未稳,外敌环伺。是萧愿的祖父自请领兵出征,携子征战烟北。一役数年,萧祖父英勇殉国,长子萧靖忠收服烟北,率大军凯旋归朝。

烟北一战得来不易,乾帝追封萧祖父为异姓王,赐烟北封地,世袭罔替。自此,萧氏一族迁居烟北,替朝廷镇守北境十数年,将这荒芜之地重建得富庶繁华,恢复往来通商,为朝廷带来巨额收入。

天乾国上下谁不知道萧家的烟北军象征着多大势力,就算常年驻守边关,远离权力中心,又有哪户权贵人家不想将小姐嫁进萧家来。皇帝这个时候召萧家回京,不亚于向热油锅里倒水。

忽闻窸窣声,萧愿回头望去,只见萧老太君一人,拄着龙头拐杖前来。

萧愿忙快步迎过去,扶上萧老太君。萧老太君是当朝大长公主,先帝之妹,当今陛下也要称一声姑母。只念老太爷走的早,家中以萧老太君为长,并不曾分家。

萧老太君注视着这些灵牌画像,突然开口道:“用不了多少年,我的那份也要摆上去了。”

“祖母……”萧愿挽紧萧老太君的手臂,神色闷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都是盲婚哑嫁来的,你偏有这福气,倒还往外推。”

四皇子名唤北宫祎,十六七岁的年纪,能文能武,满朝尽知陛下宠爱四爷更盛太子。加上舒贵妃又是萧愿的亲姑姑,自古王公权贵,最喜亲上加亲。

“祖母,话不是这么说。表哥再好,我与他不熟,不知他是什么性情,我不喜欢他呀。”萧愿道,“而且父亲答应过我的,允我与兄长们一样参加科考。”

萧老太君皱眉,她自然知道,早在太宗时期,女子也能做官,最高一位曾做到首辅,后来因外戚乱权,惨淡收场,百余年再无此制。

“祖母,萧愿想征战沙场,想和祖父和父亲一样为国效力,而非嫁作人妇,困于一方宅院之中。”

“我为人妇,你母亲也为人妇,虽未像男儿一样立于朝堂之上,却也相夫教子使得你父兄封侯拜相。”萧老太君用力点了点萧愿的额头,“照你所说,我们合该都是困于宅院的鼠目之徒,不该放任你从小就随你父亲四处撒野,白读那么多书。”

“祖母……”萧愿紧紧抱着萧老太君的胳膊撒娇,突然想到什么,凑到老太君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了,陛下先前把我们撵来这蛮荒之地,是为忌惮;如今我瞧着赐婚是假,陛下又开始担心萧家远在北境拥兵自重才是…...”

“住嘴。”萧老太君面露怒意,格外后悔疏于教导她君臣之礼,嘴上总也没有个把门的。

萧老太君知她心思犟,胆子大,今天便干脆掰碎了跟她讲。

“其实你也清楚,你的婚事,尤其是玄澈的,从来不容你们自己决定,甚至我与你父亲都无法做主,唯有等陛下赐婚。你若不想这么早嫁人,正如你自己所说,科考就是个机会。你若能向陛下,向朝廷证明你的作用远胜于一个皇妃,到时自有你一番说法。”

萧愿直楞楞地望着祖母,没想到一向叮嘱她要守规矩、从礼法的祖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棋盘外,皇命不可违;但在棋局内,哪怕是一个小卒,你不妨利用好规则,争取你自己想走的路。阿愿,你若真有你的造化,萧家不会拦你。可你得记住,越是显贵人家,阖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不得一点行差踏错。”

“孙女明白了。”

老太君瞥见萧愿手腕处的擦伤,道:“京城不比烟北,规矩总是要多些。那些名门闺秀,虽不讲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到底少有武枪弄棒的……”

祖母给她透了底儿,萧愿心里没那么憋闷,老太君说什么,她自然都一一应下。反正这回剿匪的伤还要好好养一段时日,既如此,不如干脆装个鹌鹑,静观其变。若与四皇子合得来,日后相敬如宾倒也无妨,要是合不来,还得自己有话语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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