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项翛年的赏赐,皇上还真的有些纠结。
赏赐金银财宝吧,好像显得单薄了一些,但要是赏赐高官爵位……不是这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上,臣妾观项小娘子的技艺实在是惊奇,不如,就封她当个掌言?”
这种关键时刻,皇后自然是要当个知心的贤内助,在皇上纠结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适当的,给皇上指明一个方向,或者,适当的,给皇上递上一个台阶。
掌言,正八品。
虽然充其量,就是个翻译官,但好歹也是个官职。
况且,不论是什么时代,寻常百姓能摸到官职的门槛,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尤其,项翛年还是个平民中的女性。
这皇宫当中的女官,大多都是世家权贵的家族当中,不受宠的,在边缘的,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坐在边上都夹不到菜的隐形角色。
但是,她们都有着不屈的灵魂。
有着,不愿意听从时代的规训,谈婚嫁娶,从一个看不见天日的楼阁,转移到另一个照旧看不见曙光,一辈子只能低头,成为家族交换利益的筹码。
所以,她们在皇后掌管后宫,根据宫女的意愿,规整了宫女的数量、出宫年限,向全天下的女子,发出了官职的邀请,这些官宦却不受重视的小娘子们,就进了宫,帮助皇后,来稳住了后面的战场。
同时,也为自己争得一份官身,为了将来出宫的时候,再次面对逃不开的婚嫁问题中,获得话语权和决定权。
不然,人是正经好人家娘子,谁愿意伏低做小,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的呢。
所以,项翛年被赏赐为正八品的掌院……虽然不及那些官宦世家的娘子,但在寻常平民中,也算是稀奇了。
而且,正八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上面的人,不屑于找正八品的麻烦,下面的人,也不敢找正八品的茬。
尽管算特例,但也不出格,也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不够看的正八品,来故意给项翛年摆脸色、使阴招……皇后的建议,可谓是为自己的老乡,操碎了心。
“嗯,爱妃说的对,那就这么办,来人,拟旨,封这项小娘子为正八品掌言,并赏赐白银五十两、南海珍珠一对……”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面对这么多的赏赐,自己的小金库又充盈了的项翛年,非常虔诚的,给坐在上首的皇上皇后,这两位财神爷,拜了拜。
人生真是不敢想,几个月之前,项翛年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会穿越,还是一穷二白的开局,又怎么会想到,自从遇到燕舟衍燕笉妤这一燕家人之后,她的财运事业运,一路飙升。
不用数,项翛年自己都知道,她现在已然是一个小富婆,还是在能够买房不装修的基础上的小富婆。
人生啊,可真是起起伏伏,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开出什么盲盒。
是的,永远都不知道。
——————
“嗷。”
——“呜哈……吃的真饱啊,你们人类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要不是你说我跟你们走,只能生活在四四方方的小笼子了,我还真的想要和你们一起回去了呢。”
吃饱饭足,整只虎摊平在地上,餍足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眯着一张脸,晒着夕阳,有些陶醉也有些可惜的,对着项翛年道。
项翛年:“……”
方才在大老虎吃饭的时候,项翛年看着大老虎的吃相,还有它不断的感叹声,心中就升起了不太妙的预感。
为了以防万一,项翛年就不着痕迹的,在大老虎的耳边,说道如果它跟他们走,除了伙食丰盛这一个好处之外,就得经受人类的监察,为人类效力,要在人类规定的条条框框里,小心生活。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自由。
大老虎听进去了。
生命诚可贵,‘口粮’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所以,现在,瘫在地上精神都懒洋洋的大老虎,只是嘴上觉得可惜,它还是要回家的。
“对了,大老虎,燕王爷他们应该还要一会儿,你身上的毛挺乱的,我给你梳梳毛怎么样?”
离别在即,分离的忧愁再度漫上项翛年的心头,她抚上大老虎脖子边上凌乱的毛,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动物专用梳子,在尝试之前,知会了大老虎一声。
“嗷?”
——“那是什么?”
懒散的大老虎,稍稍翻动了身子,把自己的脑袋,朝着项翛年的方向,挪动了一下,慢悠悠的,回应着项翛年。
“嗯……就是把你的毛,梳顺一点,你不想要一身光滑飘逸的毛发吗?”
眼见有戏,项翛年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慢慢凑了上去。
“嗷……”
——“不会痛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大老虎,说这么怕痛的言辞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大猫咪的萌,催人心中火热。
项翛年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荡漾的微笑,把梳子,缓缓放了上去,然后,夹着嗓子道:
“当然不会痛的啦~你只会很舒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项翛年也算是个疯子。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但生物当中,总会萌芽出一些少数群体,总是学不会顺从,会选择叛逆,会选择违背着天性,去冒险……或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一腔热情,又或许,只是为了一时的新奇,还有,唾手可得的梦想心愿。
大老虎,不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是人类需要谨慎戒备的存在。
除去少数的特殊情况,人类,一旦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遭遇了野生的大老虎,那么,基本上,是十死一生。
更不会有让小土豆叫威猛的大老虎“咪咪”的情况。
哪怕是在周围,重兵把守,燕舟衍能一击就把大老虎送去见真正的阎王爷,但如果,大老虎性情大变,一个暴起,就直接把项翛年一口吞了……
“应该不可能吧。”
项翛年看着在地上快摊成一块虎饼的大老虎,呢喃着。
“嗷?”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趴好,我现在给你梳毛。”
项翛年一边顺着皮毛的纹路,用手指把打结的毛绺,耐心疏散开,一边把梳子插进毛发里,顺着毛,把它身上的浮毛,都一点点梳下来。
而后。
“咕噜咕噜咕噜……”
大老虎的喉咙里,发出了宛若电动马达的声响。
这个反应,不用言说,
作为上辈子,猫咖的忠实顾客的项翛年,撸毛技术一流,挠挠下巴,撸撸脸颊,再把一绺绺的杂毛,梳开,梳顺,间或夹杂一点按摩的技巧……
这一套流程下来,大老虎都快打鼾了,整个毛乎乎的身体,更是蓬松了不少,也俊俏了不少。
“好了!”
项翛年摸着手底下顺滑了不少的毛发,拍了拍大老虎的脑袋,示意它可以起来动了。
“嗷!”
——“我感觉舒坦多了,浑身都轻了不少,嘿嘿,哇!神医不愧是神医,我都感觉我帅了不少!等我回去了,那片山头的母老虎,说不定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伸展着四肢,抖了抖毛,大老虎一脚蹦到小溪边,把水面当做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臭屁的,在那里独自美丽。
“你喜欢就好。”
项翛年一边回答的,一边用一张大布,把散落在地上的、从大老虎身上梳下来的浮毛,一点点收集了起来,然后,对着在溪边不断转换姿势臭美着的、在那里做白日梦的大老虎问道:
“大老虎,这些毛你能给我吗?”
项翛年想着,虎毛不易得,浪费了可惜。
就地焚烧也不是不行,但就是可惜了这身暖和的毛。
然后,她又想到,她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些毛,学着织一条围巾或是披肩,实在不行就戳个玩偶,权当做纪念了。
所以,作为一个要把每一个值得纪念的事情,都留点小小的“纪念品”下来,作为以后回忆的象征的项翛年,对大老虎提出了申请。
“嗷?”
——“当然可以啊,但是神医啊,你要我的毛做什么啊?”
还沉浸在软乎乎的状态中的大老虎,艰难的,扭动着脖子,转过头来,对项翛年问道。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个围巾,这样,以后我看到围巾的时候,就能想到你了啊。”
把虎毛的包裹打好结,确认没有一丝空隙会漏毛出来,项翛年拍了拍蓬松的包裹,随口对大老虎道。
“嗷……”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拿去吧,随便拿,我身上还有哦,神医你要不要再给我梳一遍啊……”
不太懂得为什么要纪念,但也不妨碍大老虎大方,它扬着下巴,朝项翛年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想再享受一次梳毛体验的小心机,坦露的,那叫一个明晃晃。
项翛年:“……”
“不用,我够了,你的毛也不能再梳了,再梳少了,等天气再冷下来的时候,你要是没有厚实的皮毛,就遭罪了……”
项翛年揉着大老虎柔顺也顺滑了不少的脑袋,微笑着,和声细语的,拒绝了对方再梳一次毛的请求。
“……嗷,嗷呜?”
——“……也是,每次冬天一来,我就得找个避风暖和的洞穴屯粮过冬了,冬天可冷了,我要是毛太薄了,那可真是不好受了……说起来,我得赶紧回去,准备过冬的事情了啊,神医,你去帮我问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
大老虎想到每一年冬天,它都要找洞、屯粮、保暖……冬天冬天的动物很多,它捕猎也不容易,每年冬天,它在秋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膘,都会在来年春天之前,瘦下去……
事关生存,大老虎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身上的懒散,也都褪去,它开始催促项翛年去询问燕舟衍那边队伍的进度。
项翛年:“……好。”
不正经的人骤然正经起来,还挺神气的,威风凛凛。
连虎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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