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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裴迟

诚如上文,春觞楼自然也不是什么真的亭台楼阁,而是极广的宅院模样,开了四方四扇门,里头的建筑坐北朝南,而南门——自然也是正门,邻着街道,格外宽阔,且常年开着,上头挂着与食为天同出一人之手的牌匾。门口旁人家放镇宅石狮子的地方修了两间小楼,右侧那栋正是君不见与看见那江南男子的地方。小楼比桃树高上不少,这下细细打量,有些像京城里那些“书香门第”家里的大家闺秀住的绣楼,总之有些狭窄了。

抬脚走进院里,触目所及是一席流觞曲水,周遭有假山花草,栅栏池塘,露天的散桌在院子里被拾掇的很齐整,静静矗在雨中。四下的回廊里也摆着四人或六人座的方桌,而回廊分为两层,第二层围着山水花鸟的屏风,显得上乘了一些,价格应该也会贵上不少。

再往内才算得上是正厅,十几号人跑上跑下,一楼也是散桌,不过比外面规整了一些,人声鼎沸吵嚷不止;二楼是紧闭的门窗,大概是中等的包厢,往那儿去的伙计也不少;三楼只有两扇门,大概是有两间房,也没有人上去,一时瞧不真切。总而言之,整栋建筑的陈设都散发着钱财的味道,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若是看到大概只会评上四个字:纸醉金迷。

有个小眼睛伙计来喊了一声客官,这才让君不见停了打量。君不见轻轻一笑,回绝了招待,只说了句自己是来找人的。那小二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像是在察看君不见的服饰,片刻才恭敬地弯下了腰,道:“您请便。”放他自由前行。

君不见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虽然阿青是让自己等着,但反正谁找谁没差两样,不过他现在是没头苍蝇一只,只是闲不住地乱撞而已。待他抬头想寻一寻路,却蓦地一愣。

在院中,那二楼一扇桃花枝的屏风旁,带病容的美人眉眼肃穆,眼前的金笼中关着一只金毛红嘴的鹦鹉,呆头呆脑,正在不利索地一蹦一蹦啄瓜子,美人手指微微弯曲,很亲昵地蹭了蹭鹦鹉头顶那撮毛。一瞬间似乎心有所感,他又垂下了眼,微微偏头,淡色的唇抿成一线,无声无息地同君不见又打了个照面。

人对美丽的容颜向来容易着迷,何况是此等殊色。哪怕对方是个男人也令君不见心生好感。这般美像他娘亲一般,是不必涂脂抹粉的,和那缺德的楚璜塞他车上的妖童媛女半点都不同。

一向长袖善舞的君大人抄了近道,蹬地抬手握着一处栏杆就翻上了二楼,唬得美人有些发懵。君不见可不管这些,三两步就走到人身边,并且毫不见外地坐下,殊不知就连外头的流氓都比他矜持。面前那美人拄着腮,很困似的,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把眼皮掀起来,极其不解地打量着君不见,直觉他是来砸场子的无赖欺负到了自己头上。

裴迟神游天外思索了一圈,也没想起了春觞楼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遂继续不言不语,手腕上的小绿檀珠缀着灰穗子,由于姿势的缘故随着袖子一起滑到臂弯,露出来一截极白的小臂,隐隐有些病态。

“这位公子,好巧。”君不见道,继而极其自然随意、我行我素地取过一枚裴迟面前碧绿的小酒杯。眼前人不很在意的样子,只是垂着眼睛自顾自地啜饮自己杯子里的酒,也是轻声应了一句“巧遇。”一时也辨不出什么情绪来。周遭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弄得君将军不大好意思开口向人打听掌柜的事,沉默了片刻,鬼使神差地把手里的杯子又往回推了推,不能说不唐突地开口:“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有缘,某可否讨得一杯酒来?”

想是这位公子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沉默。最后终于拎起了酒壶,却是往自己杯中添,没等他人反应,他已把这只酒杯推向了君不见。末了看了看指尖溅上的酒液,用唇抿了下,该叫人愣了。

大概是笃定了君不见不会喝一般。那双狐狸似的眼睛藏了一丝狡黠,然后懒洋洋地眯起,大概是在等着君不见出言婉拒。只是洁癖此病非人人都有,比如君不见,这一位面不改色地说了句有礼,连个磕绊都没打,举杯、敬酒、喝酒一气呵成,看得人指节蜷起,在极力忍耐的样子。

在北方,更确切来说是君不见长辈的家乡。一起喝了酒就是有交情的人了,有了交情就代表好办事,再说这气氛有点像媒婆上次给他撮合的那一位正值芳龄的姑娘与自己的初次见面,除了没隔纱帐处处都对得上,属实令人汗颜。

终于,君大人开了口,却又因为突然闯进视线的白而中断。那是一只笨拙飞行的信鸽,十分努力地展翅,跌跌撞撞飞过来的模样有些使人心寒的眼熟,它好不容易才找好了方向,终于在那金笼上落脚。君不见面上一滞,后脊传上一阵冷来。果不其然,美人细削的手指灵巧地解下信鸽爪上被塞的满满当当的信筒,漫不经心地拆开来,拿出了一页不久前刚与君不见打过招呼的账簿,以及……半张借据。

裴迟歪着头把阿青的狗爬字翻译了个七七八八,淡色的眼珠才转向君不见,带着几分诧然和……嫌弃?最终很不情愿似的,慢吞吞地直起了腰,将手里的纸张放回桌上。停了一瞬,捧着手炉起身朝君不见行了一礼。

分明是彰显恭敬的礼节,动作一丝不苟。偏偏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散漫,从头发丝里都能看出慵懒来。君不见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还是裴迟先张了嘴:

“草民姓裴名迟,这春觞楼与食为天皆在我名下,先前不识君将军,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君不见笑了笑,心思却要扭曲成麻花了,他面上不显,摆了摆手让人坐回来,却神游天际,想把之前的自己捅成马蜂窝。裴迟抿平的唇角带上了一点笑,抬起手响亮的拍了两下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厮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的东西五花八门,先是翡翠珠的算盘晃了君不见的眼,之后是对坐美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刺了君不见的心,敢情自己撞了大运,早就鬼迷了心窍,自己钻进人家的狐狸窝里了。

裴迟姿态优雅,铺了一张宣纸,洁白纸张上暗暗流着金纹,镇纸一捋顺得平整,撩眼朝君不见看过,山根上的红痣似乎闪着妖异的光,极其惹眼。

阿青的信里将君不见的外貌特征衣着打扮描摹得很仔细,裴迟这才很快地认出这无礼之徒的真实身份,而这位商贾颇有些知仇报怨在的,褪下那层清冷的皮后,唯恐不够伤人,总想戳一戳君不见的心窝子,是以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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