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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当太子回房,便在院中看到沈月盈的身影,看在太子眼中,她那单薄的身形显得十分娇小,就像一只兔子,由不得让人心生保护欲。

沈月盈本还在想着心事,并没有留意到太子到来,还是青瑶在旁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

见到太子,连忙蹲身行礼道:“民女沈月盈见过殿下。”

“不用多礼。”太子摆了摆手,见她在这里似乎等了很久,忙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他在沈月盈面前没有自称孤,其初心就是不希望她太过拘谨,让二人过分生疏。

沈月盈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迟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太子见状,隐约明白她想说什么,索性直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月盈支吾了半天,听到太子这番话,遂也不再顾虑什么,一咬牙直截了当的道出:“民女是希望殿下能够收回成命,不要让我进宫。”

太子猜到她要说的是这件事,只是亲耳听到她说出,还是免不得让他产生一种挫败感。毕竟,以他的身份身边要什么女子是易如反掌的事,许多官家女子做梦都希望能够得到他的青睐,但是到了沈月盈身上,却是打破了这个常规,这无疑给了他一个重创,难免令他心生一丝沮丧。

太子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有些玩味的笑:“你能和我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吗?”

沈月盈闻言,一时倒把她怔住了,斟酌着言辞,淡淡道:“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民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何况……何况民女与殿下素未谋面,二人之间又从未有过联系,这样贸贸然突然绑在一起,对民女,对殿下往后来说都会是一种负担,还望殿下能够收回成命!”

太子听她说出的这一大长串的话,却是不认同她的这样一番见解,不由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如今没有联系,不代表日后没有,等你进了宫,到时候我们自然多的是机会联系,不是吗?”

沈月盈听出他话中丝毫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不由得急了,脱口而出道:“不会有联系的!”

太子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很想知道是为何缘由,用眼神示意她,那意思就好似再问她怎么说一样。

沈月盈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不该说的那么坚决的,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遂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其实是民女对殿下并无有任何爱慕之心。”

“……”

此话一出,彻底是伤到了太子的自尊心,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沈姑娘好大的口气!不喜欢我,那么沈姑娘是有什么喜欢的男子吗?”

沈月盈被说中心事,心中甚觉难堪,沉默了有一会,而太子见她这副模样,心知他这话是**不离十了。

正欲开口,便见沈月盈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实不相瞒,殿下说的没错,民女的确是有意中人,而且此生是非他不嫁的。”

太子闻言,没来由的心底竟感受到一丝怒意,忍不住问起她来:“敢问沈姑娘,对方是哪家的男子呢?”

沈月盈没有多想,索性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是我府里的管家儿子。”

太子本来还以为对方会是什么富家公子哥,但想不到居然是管家之子,只不过是个底下人罢了,心底还是感到些恼意,想他堂堂一介太子殿下,竟然比不上一个下人。

这实在太打击他的自尊了。

生平第一次遭到女子拒绝,无疑是给了太子一个巨大的打击,一时令他无法接受,口中颇有些酸酸地道:“看不出沈姑娘一介弱质女流,但却意外的用情至深,实在好得很,只是昨晚上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再说孤已经向令父保证此事,如今要再反悔收回,让孤的脸面置于何地?”

见他提起昨晚上的事,沈月盈只觉十分难堪,一时情急不假思索便道:“昨晚上的事明明就什么都没发生,相信殿下也是知道的,这样……”

话音未落,却被太子生生的打断了:“实则不然,孤对于昨晚上的事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何况沈姑娘也在睡梦中,又怎么能断定什么事也没发生呢?”

沈月盈听这话茬,见他是不打算收回了,但心底仍是不死心地道:“就算这样也不代表发生了什么……”

太子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真个好不可怜,不禁让人心生怜惜,甚至有一瞬间都要松口答应她了,但一想到他竟然比不上一个底下人,心底没来由的就是恼怒,忍不住就萌生了想要夺人所爱的冲动。

太子盯着她,说出决绝的话来:“沈姑娘说的倒轻巧,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了什么谁又能说的准呢?何况这件事若传了出去,于孤的名声也有碍。”

然沈月盈并不能就这么轻易接受,正欲开口时,太子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开口道:“沈姑娘无须再多说什么,这件事孤会慎重考虑,沈姑娘现在还是先回屋吧。”

太子扔下这句话,当下看也不看她,一转身便回房了。

沈月盈看着他的身影,却是连追上去的勇气也没有,心中只剩下最后一点希望,便是太子能够想清楚,从而答应她的请求。

一连过了几天,这段时日以来,沈月盈一直过的都心急如焚,自打那天在院中与太子谈过之后,太子那便一直没有消息。

有好几次沈月盈都派青瑶去太子那打探情况,但每次得到的不是太子不在,便是太子有事在忙不宜见她。

这样的回复探的多了,沈月盈越来越没底气,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殿下并不打算答应她。

眼见如今就连太子也不肯帮她,沈月盈心中只剩下绝望,一时也不知道还可以再找谁,为了这事每每都以泪洗面,为此茶饭也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太子启程返京的日子迫在眉睫,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沈月盈不愿坐以待毙,抱着一线希望去找了沈夫人。

沈夫人是典型的传统女子,她贤惠持家有道,和沈涛是天壤之别,而且母亲从小到大都这么疼爱自己,沈月盈相信母亲一定会有办法。

打定主意后,沈月盈便立即赶到沈夫人的院中,沈夫人正在院中散心,见到沈月盈有些意外:“盈儿?怎么这会儿有空到娘这里来了?”

沈月盈一见到母亲,心中便有千言万语的委屈说不清,眼睛一酸,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女儿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想请母亲帮忙的。”

沈夫人从没有见过女儿有过这么严肃的神情,难免好奇她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有什么事盈儿不妨跟娘说,娘能帮的一定帮。”

这番话就好像救命稻草一般,一连几日的碰壁中在这一刻又有了希望,多日的不甘和委屈尽情向母亲倾泻出来:“爹想让女儿进宫侍奉殿下,但是女儿却不愿进宫,爹的话女儿又不听,只求娘能替女儿做主,劝劝爹不要让女儿进宫。”

沈夫人闻言,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么一件事,关于这事的始末,早在先前她就从底下人的口中得知,但却不知这件事从头到尾却是沈涛搞出来的。

其实在这件事上,沈夫人心里也是不赞同的,毕竟宫廷斗争险恶,而他们却只不过是普通的寻常人家,她自己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样板,沈涛下面就有四五个小妾,而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说这后院跟后宫是一样的,沈夫人又怎么舍得女儿布自己后程,受到这种待遇呢?

沈夫人想到这一层,心中就有数不尽的忧愁,牵着沈月盈的手到石凳上坐下,跟着道:“盈儿,这事委实娘也不好办,先不说有那么一件事在,何况这事还是殿下亲口决定的,我又如何好反驳?万一要是惹的殿下不高兴要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沈月盈本满心里都在指望母亲,但想不到连母亲也这么说,希望逐渐转变为失望,绝望道:“娘,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沈夫人从没有见过女儿这么难过,不忍把话说得太死忙,忙安抚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盈儿,你先不要急,娘之后会去找你爹再去商讨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沈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月盈虽然焦急,但也只能选择相信,遂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

沈夫人瞧着这么个乖巧伶俐的女儿,一想到她面临的是即将进宫给人做小,心里便止不住的难过。

有了沈夫人的保证,沈月盈之后又等了两天,但是不仅没有等来好消息,反而还得来了启程返京的日子就定在后日。

听到这个消息,沈月盈怎么说也不能接受,想着再去找沈夫人问清楚这事,但人都见不到一面,却被老妈子拦在外面,只道夫人有事不宜见她。

沈月盈心知这是母亲有心不见自己了,这下就连沈夫人都这样,心中彻底绝望,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做。

她想到贺逸朗,如果现在贺逸朗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但只可惜现在贺逸朗现在身在京城,而且之前给他的信到这会儿也没个回信,沈月盈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沈月盈压根就不会想到,她写给贺逸朗的那封信,早就已经落到了沈涛手里,被他一把火给烧了。

沈月盈如今真是孤立无援,此刻就像落单的马儿那么无助,即使如此心里仍是不肯放弃,当天傍晚便在太子回屋的必经之地等他。

因为太子不肯见她,所以沈月盈便让青瑶悄悄打探太子的行程,等他一回来就在途中拦住他。

沈月盈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看到太子在随侍卫的陪同下正往这过来,当下二话不说,连忙赶过去。

但是还没到太子的面前,却被随侍眼疾手快地给拦了下来:“沈姑娘请止步,殿下如今不想见任何人!”

沈月盈不依,盯着太子正欲开口时,只听他对随侍摆了摆手道:“罢了,清风,你就让她说下去吧。”

清风闻言,遂只好放开她:“是。”

太子瞧着沈月盈,看她就好似一只不肯服软的小鹿,倔犟的很,不禁让人产生一种征服欲,笑道:“沈姑娘这会来又是有什么事了?”

沈月盈听他这口风,好像浑然已经忘了那天他所说的承诺,忍不住提醒起来:“殿下是不是忘了?几天前说过会考虑民女说的事,但是为何到这时间了,却还不见任何消息?”

一听她提起这事,太子便不能不面对了,只听他用温和的声音反问道:“沈姑娘,孤这么做只是尽责罢了,又有什么不对?”

沈月盈一时语塞,面上因他这话而羞恼的通红,几乎是脱口而出:“民女先前已经与殿下说知,我不想……”

但她的话未说完,旋即就被太子不耐烦地给打断:“沈姑娘,这些只不过是你推脱的理由,和孤没什么关系,现在的问题是,孤既然已经放出话了,又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太子盯着她,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都说美人落泪,从来天下大多男子都会心生怜惜,承然太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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