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觉得我会想去?”林旸不答反问。
“直觉。”伊里斯特放下筷子,食指合拢撑着下巴,意味不明地望着对面的林旸:“不过要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和真正的野火king接触那也不错。”
“你很在意king?”
“当然,毕竟他给毒蛇下了那么多绊子,我还挺想和他认识一下的。”
“所以搜寻王水疫苗其实只是你们接触king的借口对吗?”
“也不是,我们需要那剂疫苗。”
林旸放下了筷子,平视着伊里斯特那双捉摸不透的蓝眼。
“你要知道,半年前王水疫苗以一己之力打破了整个国内疫苗市场的生态平衡,这在上城区那帮豺狼虎豹眼里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需要得到那份疫苗以及它的准确数据,并且对它进行大批量仿造生产去破坏现在王水疫苗的市场。”伊里斯特用手腕上的红绳将自己的金发挽起,而他耳坠上那两枚红色的耳钉却显得格外耀眼,“而我的任务,就是将数据和试剂送回上城区,并且顺路围剿一下野火,当然围剿不了也没事能和里面的人认识上也行,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在我今天和陆丽认识的那一刻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林旸的目光被他的耳钉所吸引走,他才发现伊里斯特居然有耳洞,过了许久他才说:“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去也不太合适。”
“刚好离拍卖会还有三个月,让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代价吧。”伊里斯特又拿起了筷子捞了些粉条,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们对野火的认识有多少?”林旸又问道。
伊里斯特吃完最后一根粉条,意犹未尽地说:“不多,我本人只知道他们一共有六席指挥官,第一位是king,第二位是queen,第三位为rook,第四位为bishop,第五位为knight,第六位为pawn,他们按照西洋象棋的数量分布指挥官的人数,而每位各自承担着不同的任务,比如king指挥queen辅佐这样,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西洋象棋吗?”林旸有些迟疑地说。
“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你怎么知道那份疫苗的数据是假的?”
“很简单,如果是真的你应该已经回上城区了,没回去是因为里面的数据不对吧。”
“不。”伊里斯特否定了他,“数据是对的,只是这疫苗不是我想要的版本,我想要的是拟病毒版的疫苗,而不灭活病毒蛋白版的疫苗。”
林旸不了解这些,他仅仅只是望着他的那枚抢眼的红色耳钉不说话。
·
饭后,伊里斯特主动承担了洗碗的职责,林旸将碗筷收到厨房,同意了他的申请。
伊里斯特这人虽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感,但毕竟是蹲过几年局子的不会连碗都不会洗……吧?
啪擦——
厨房里传来了瓷碗摔碎的声音。
林旸惊的赶忙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走到厨房一探究竟。
还好,就摔碎了一个装生肉的盘子,人没事。
此刻的伊里斯特有些慌张又有些茫然,他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被林旸一声喝住。
“别拿手捡。”林旸去厕所里取了扫把和吸尘器,他把吸尘器交给伊里斯特让他去吸那些细小的碎片,自己便用扫把将那大块的给扫进簸箕里一起丢进垃圾桶。
“我会赔你一个新盘子的。”伊里斯特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内疚地道着歉。
“没事,一个盘子而已,岁岁平安嘛。”林旸安慰着伊里斯特并且指着那还有些细小碎屑的位置示意他去吸干净,说:“等会儿洗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手划伤了。”
伊里斯特有些受宠若惊,他直愣愣地握着那还开着的吸尘器说:“你不怪我吗?”
“怪你干嘛,是我同意你去洗盘子的,打碎一个盘子而已。”林旸不在乎地说:“重点是你没受伤就好。”
伊里斯特愣了一下,眼眶又不自知地红了起来。
林旸也愣了一下。
“诶,你别哭啊别哭就一个盘子。”林旸也慌了,他没想到这人怎么反应那么大,不就是打碎一个盘子吗自己也没怪他啊。
“我没哭。”伊里斯特背过身去,他的语气有些沙哑,“我眼睛干而已。”
“好好好,那我去沙发上等你。”林旸赶忙离开了厨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沙发上的林旸满脑子都是那红着眼眶的伊里斯特,心里想着这人怎么反差那么大,看着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没个正经样的,怎么说两句就红了眼。
等等,他不会是泪失禁体质吧?
这时的林旸才回忆起好像前两次和他吵架时他的眼角都微微泛上了红,只不过那时因为气在心头上没有在意,但自己的确是看到了的。
原来红了眼角就是生气了,林旸这样想着。
等等,那么那天的是不是也是?
十五年前离别时的那双黑眸再次浮现在自己眼前,简凌语气冰冷,但眼角却是泛了红的。
所以那时他是不是也是生了气?
可是简凌是泪失禁体质吗?
林旸记不得了。
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简凌是不会哭的。
他总是那么温柔地牵起自己的手带自己从某个街巷回到那个充满着各种生物标本的宿舍楼,然后从那摆放整齐的药盒里取出碘酒替自己消毒。而他讲题时也是很温柔的,不会像学校里那些老师一般冲自己大喊大叫,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烂泥扶不上墙。
好像有一次简凌生气了吧?是哪一次呢?
是自己在学校门口偷偷抽烟被他抓了正着那次吧。
那时的简凌气坏了,他丢掉自己手上的烟用那双穿着尖头皮鞋的脚捻灭,板着脸厉声说:“谁教你抽烟的?”
“他们都抽,我试试怎么了?”青春期的少年就爱和人反着干,他态度越是强硬,自己也更加咄咄逼人。
“不是所有大家都在做的事都是对的,我教给你的东西都被喂狗了吗?”
“对错只是你的观念,我的观念就是抽烟是对的,你少管我。”
然后简凌的巴掌就落下来了。
那一巴掌打底极狠,林旸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简凌的眼神里是痛心疾首,他说:“你叫我一声哥,我就管你一天,你下次在抽烟被我抓到,我就当街打烂你的嘴。”
好像那一次简凌的眼角也是红着的。
“你真的好像他。”林旸喃喃自语着:“哪怕是这些与生俱来的体质。”
·
伊里斯特给林旸留了半筐他亲手洗干净的草莓,林旸将它全数熬成了草莓酱,放在从上城区带来的玻璃罐里,准备今年过年的时候带回去吃。
自自己来下城区后便再也没回去了,刚好今年多了份契机,便回去看看吧。
那个家其实是和自己在现在住的员工宿舍楼一样,也是个宿舍,不过上城区的资源较好,面积也比现在这个大的不少。
其实他父母殉职的那一年那房子就该被收走的,但林旸舍不得那房子里的种种回忆,最终在父母安葬后的第三天参加了被迫参加asw的选拔,最终保住了那套房子。
但奇怪的是,他对面那简凌的房子并没有被收掉,反而落到了科研院的手上,成为了科研院的临时住所。
铁锅里的草莓酱粘稠沸腾,林旸关上火装罐,却发现竟然还多了小半罐,他索性找了个小罐子将其装进去,准备明天一起拿给伊里斯特。
但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
“喂?”林旸拿起手机,声音低沉。
“是我,Bishop。”电话那头的人照例用了变声器,在变声器的加持下,男人的声音极为古怪。
“老师。”林旸的语气突变,加入了几分尊敬他说:“这么晚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封邀请函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林旸连忙打开扬声器翻出步晚清发给自己的扫描件仔细地看着。
“那封邀请函是我特意留给伊里斯特·简的,你把那封邀请函交给他,我想要和他在渡轮上见一面。”
“好的老师,那那场拍卖会我要去吗?”林旸小心翼翼地询问。
“需要,我已经安排pawn在门口接应你,时机成熟时,我需要你暴露你的身份。”
林旸一惊,他追问道:“为什么老师?”
“野火的火种已经埋的够久了,是时候借由这位地狱之人作为引线,点燃这把烈火。”男人没有过多地解释,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地狱之人。”林旸重复着Bishop对伊里斯特的那个称呼,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是为了提示自己他是毒蛇的人吗?
但似乎又不太对劲,老师是怎么知道伊里斯特?
自自己父母死后,林旸便接替了父母在下城区的另外一个身份——野火king。
那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野火组织的指挥官们都在同一天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意外,轻的就如Bishop和knight一般仅仅只是发生了一起不算大的车祸,而重的则是感染黄金病毒发病身亡,如林旸父母。
那时整个野火群龙无首,而自己自然就被Bishop架上了king的位置,成为了他控制野火的断臂傀儡。
不过后来经过林旸的内部清洗,Bishop的势力也被他断的七七八八,这野火自然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不过由于那几年他对自己的悉心教导,林旸依旧会对他尊称一声老师。但说句实话,这些年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老师,自然也不知道为何他会与伊里斯特认识。
夜深了,该睡觉了。
林旸将草莓酱放入冰箱里,顺路也将那团解不开的谜底抛出脑外,走进了浴室,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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