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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一行村夫抬着一个扁担,下面挂着一个足有七尺长三尺宽的竹笼,一个被绑着手脚的女人正在里面哭喊。

“你喊什么?崔笙霖,你若不犯私通大罪,如何会判你‘沉塘’之刑?来生干净做人就是。”一个满脸横相的男人大声呵斥道。

女人嘴角青紫,浑身是伤:“你们滥用私行,就不怕犯王法吗?”

男人冷笑一声:“王法?族长所言就是王法!你趁着谦君进京赶考,和野男人暗行苟且,还好意思谈王法?”

“放你爹的狗屁,我没有..”

突然,一个鸡蛋被扔到了竹笼上,臭烘烘的蛋液爆开溅了她一脸。

扔鸡蛋的妇女啐道:“呸,下贱婊子,在家不刷碗不干活儿,整日里还端个书,装什么装?”

“就是,妖言惑众,不务正业,不安好心!”

“我们村里女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勾搭别人家老爷们儿,那么稀罕男的怎么不上妓院...”

......

“你们有何权力以这样荒唐的理由决定我的性命?你们这群暴徒...”崔笙霖大声道,但她一个人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一片叫骂声中,连她自己都听不太到。

一种赤膊的汉子轮着竹竿齐声呵道:“一,二,三...”随后一齐用力将竹笼抛出。

湛蓝的天瞬间就被浑浊的湖水埋没。

水声隔离了叫骂声和欢呼声,崔笙霖感觉自己被绑在脚上的石头越拽越深,冰寒的河水呛进肺管...

......

崔笙霖眉头微蹙。

肺腔的窒息感犹在,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竟然还活着?

周围是华光漫照的宫室,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又惊又喜、青春洋溢的女子。

一个身着青色圆领袍,头戴双翅幞头的女官惊喜异常:“太后醒了,快传太医。”

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迈着小步跑来跪在自己身侧,抬手诊脉片刻,瞬间转忧为喜,跪下给崔笙霖磕了个头:“老臣恭贺太后娘娘圣体康复。”

殿内众人齐刷刷地跪在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齐声道:“恭贺太后娘娘圣体康复,愿娘娘长乐无极,万世高安。”

崔笙霖瞳孔放大,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

疼。

这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明明自己已经沉尸湖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被叫做太后?

突然,一名面无须发的中年男子对门外大喝一声:“太后圣躬康复,诸位三品以上臣僚进殿问安。”

这一声极为尖利,瞬间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连忙起身靠在软垫上,正襟危坐。

十几名身着紫袍的官员鱼贯而入,齐刷刷跪在自己床前,山呼道:“臣等叩首崇祈,恭贺太后娘娘凤体康复,愿娘娘福寿康宁,万寿无疆。”

“太...后?”

崔笙霖看向身侧铜镜中映出的脸,眉飞入鬓,英艳双齐。

那不是自己的脸!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灌入脑中,与她原有的记忆交至。

头疼欲裂,目眩神昏。

“我是..太后?”

侍立在侧的女官觉察有异:“太后病体初愈,尚需静养,诸位大臣问安后即可告退。”

众臣相互对视了片刻,齐声道:“臣等告..”

“慢着!”那尖嗓子太监的声音又来了。

那女官厉色道:“姜忠贞,你方才未经太后传召私引外臣入殿,现又阻止朝臣出宫,是何居心?”

姜忠贞笑眯眯道:“是奴才失礼了,只是有件大事,奴才需要当着百官说清楚。如今皇帝尚在冲龄,本应请太后临朝,但古语有言:‘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所以皇帝亲政前,国事就由老奴和朝臣商量着来。长乐宫六府十二司齐备,太后在此颐养天年即可。”

那女官不卑不亢道:“颐养天年?我看你姜公公是盼着太后寿满天年吧?”

姜忠贞一脸不可思议:“秋容姑姑冤煞奴才了。朝政劳心劳神,老奴只是体谅娘娘凤体。”

秋容道:“大行皇帝遗诏:‘皇太子景,握衷履己,敦敏徇齐,可于柩前即皇帝位,其服纪轻重,宜依汉制。军国大事,悉听皇后进止。’怎么,姜公公竟浑忘了吗?”

姜忠贞摆出一副忠臣良将的样子拱手道:“这正是小臣正要向太后禀报之事,先帝驾鹤西去之时已然病入膏肓,口不能言,这遗诏本就是贪功冒良、心怀不轨的奸臣伪造的,老奴已遣神策军将奸臣诛杀。既然是伪诏,臣以为,应当作废。”

“皇帝遗诏,怎容你一介家奴自行决议?”

姜忠贞从袖口中掏出一截明黄色的卷轴,大声道:“大行皇帝遗诏,请殿内诸臣下跪接旨。”

殿内包括薛丞相在内的众臣纷纷下跪,秋容虽有所不甘,可自己也同样身为宫人,也不得已跪下了。

姜忠贞阴鸷的目光扫过殿内匍匐跪地的群臣,慢慢移向崔笙霖。

“大行皇帝遗诏,请太后娘娘下跪接旨!”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崔笙霖正靠在塌上,慢慢地啜饮一杯杏仁茶,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秋容,”她轻声道。

“奴婢在。”

“这杏仁茶太甜了一些,朕不喜欢这么甜的东西,以后少放糖,但也不是说彻底不放,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这番对话令众大臣满腹疑云。

太后其人一向庸懦不堪,何时会这样拐着弯敲打臣下了?更何况,这语气、声调和口吻,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

“让姜公公接着说。”崔笙霖把茶盏递给秋容。

姜忠贞隐隐约约觉着这太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便也不敢真让她跪,只对着群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后,皇后崔氏克己复礼,宜尊为皇太后。皇太子景可于柩前即位。太子冲龄,朝政诸琐事皆由姜忠贞领三省长官酌情办理,所拟章程送交皇后御览盖印后方可下发实行。切记,军国大事,不可掌于深宫妇人之手。”

崔笙霖歪了歪脑袋,说道:“姜公公这遗诏,有三处不明。其一,朕乃大行皇帝亲封的皇后。先皇既已崩逝,朕就是独一无二的太后,这一点,无需在遗诏中申明;其二,你姜忠贞乃内侍省宦官,内侍省专管大内宫人及府库内钥,和外朝三省不应勾连;其三,军国大事,交给你一个内监,有违天理纲常。秋容。”

秋容:“奴婢在。”

崔笙霖:“扣下姜公公的手里那张纸,等朕查清原委,自然会把真正的遗诏颁布天下。”

姜忠贞目瞪口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封遗诏被秋容指使手下两名太监夺走。

这一向温顺的皇太后,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崔笙霖:“姜公公。”

姜忠贞回过神来:“奴才在。”

“这两日宫女太监伺候朕辛苦了,传旨,长乐宫上下宫人,各赏三个月例银,寿昌殿宫人,除了例银之外,晋一级内廷官衔。”

宫人当然笑颜逐开,一齐跪下磕头道:“奴才们谢太后恩典。”

姜忠贞不虞之色溢于言表,显然对太后收买人心的举措十分不满,毕竟如果太后权威上升,彼长此消,自己这个内侍监的势力就会下降。

“回太后的话,内侍省原本就是要赏赐的。只是赏多少,怎么赏,需要内饰监,也就是小臣会同下属商议决定。太后单凭一张懿旨,内侍省可调不出钱来,除非太后用自己的内帑赏人,不过那就不关内侍省的事了。”

秋容一向心直口快,此刻已经憋了这样久,再也忍不住了,开口便骂道:“姜忠贞,你一个没根儿的阉奴,连太后的家你都敢当了?”

突然,“啪”一声传来。

秋容捂着脸,眼睛瞬间冒出了几滴泪花。

一直跪在姜忠贞身边的年轻太监搓搓手心打出来的红印,重新跪下。

“哇啊啊啊....”

一旁的皇帝此时竟然吓得哭起来。

二十多岁的女子,脸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这一巴掌力度虽不很大,却刚好能打出一个明晃晃的红印。

一闪晶莹瞬间就出现在她的眼角,她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动,竟啜泣了起来。

崔笙霖面无表情,轻轻地把皇帝抱在怀里:“皇儿乖,不哭喔...”

姜忠贞也被这一巴掌吓着了,怒骂道:“秋容姑娘是太后近臣,是你狗爪子碰的的?来人啊,把这狗奴才拖走,扔进掖庭局里面听候发落。”

“慢。”崔笙霖抬手制止,说道:“诸位内侍大人,刚才我身边的人说了些不正确也不干净的话,是她有错在先,秋容...”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女官,秋容转过身来,除了脸颊微红,脸上已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回应道:“秋容在,太后有何吩咐。”

“给诸位内侍大人赔罪。”

姜忠贞内心疑惑溢于言表。

这唱的哪一出啊?

秋容规规矩矩给眼前的一众宦官行了一记拱手礼,道:“秋容失言,刚才之话乃是情急失智之语,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崔笙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秋容下去,又道:“传朕口谕,今后宫内宫外,若再有人以此等腌臜理由羞辱内宦,无论品级身份,一律处以廷杖二十。”

姜忠贞同样身为宦官,对此律不得不遵:“奴才谨遵太后旨意。”

薛丞相此时也佩服这位太后的一鸣惊人,也想卖个好,便率先跪下道:“太后娘娘宽厚仁慈,泽被苍生,臣等望尘莫及。”

丞相乃百寮之长,有薛相做表,身后的朝臣和宫人岂有不跟进之理。

于是众人又一齐跪下,高声呼道:“太后娘娘宽厚仁慈,泽被苍生,臣等望尘莫及。”

崔笙霖拿起宫人刚刚重新端来的杏仁茶,又喝了一口。

见太后没叫自己起来,殿内众人也只好继续跪着。

片刻后,崔笙霖缓缓道:“宽厚仁慈,说得好听。薛丞相,你代朕管理百官,这长安的官员,大大小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来说,若御下只有宽仁,可能成事吗?”

薛丞相明白这是给够了甜头要打巴掌了,便顺着说道:“臣以为,若太宽了,属下便会办事不力、侍宠生娇。若太严,属下便会阳奉阴违,两面三刀。故臣以为,只有宽严相济,方可使所辖之处尊卑分明,井然有序。”

话刚落音,崔笙霖大声道:“说得好,不愧是我大魏统辖百官的丞相,若我朝廷上下官员人人知此道理,何愁不能朝政清明,百姓安乐?”

此话前半段是捧,后半句就有点讥讽的意思了。

朝臣们虽然嘴上不敢说,但薛丞相当政这十几年,朝廷清明与否?天下民生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杆称。

薛丞相自己也是如此,饶是好几十年的厚脸皮,此刻也面露了几分尴尬,只能轻声回应道:“太后谬赞。”

崔笙霖望向刚才打人的太监,道:“刚才薛相说的道理,你也懂吗?”

那太监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气愤刚才秋容对宦官集体的轻蔑之语,但他刚才那一巴掌,可有一大部分是出于想要讨好姜忠贞,压根没想到平日里“庸懦驽钝”的太后竟然能借着他来这么一出。

此刻也只能道:“奴才明白。”

崔笙霖:“若是你明白,刚才为什么打朕的脸呢?”

耿然的心脏顿时好像被一只手抓紧,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结结巴巴道:“奴才...奴才何时打了太后..”

崔笙霖厉声道:“你明知秋容是御前近侍,却胆敢伸手掌掴,不是打朕的脸是什么?”

耿然四肢蜷缩诚一团伏在地上,以头抢地,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崔笙霖语气缓和下来:“本来想饶了你,但薛相刚刚那一番话,当真是让朕醍醐灌顶。若是连太后的脸都能让你一个奴才随便打了,那岂不顷刻间就要尊卑颠倒,天下大乱?来人啊,把这畜生给我拖出殿门即刻杖毙!”

四名人高马大的提刑太监不等姜忠贞吩咐,三步做两步跨到此处,伸手穿过腋下给他驾了出去。

这名太监抬起头来,原本清俊的脸此刻已经是五官移位,血色褪尽。

“太后,奴才不敢了太后,饶命啊太后...”

......

一炷香的功夫后,惨叫声渐渐停止,一名提刑太监进殿跪下:“回太后,耿然已经杖毙。”

崔笙霖挥挥手,示意宫人去外廊清理尸体,然后说道:“耿然虽死,但不知尊卑的风气仍在,尔等需谨遵教诲,不要步耿然的后尘。”

殿内除了姜忠贞,的众人又哗啦啦跪了一地:“奴才谨遵太后教诲。”

崔笙霖觉得差不多了,便望向秋容。

秋容会意,道:“众卿家有本启奏,无事现可告退。”

众大臣又是一齐道:“臣等告退。”

说罢朝臣们便起身,先颔首拱手朝后退了两步,转身依次退出殿外。

姜忠贞的身份是内侍,按照礼制,需要等待前朝大臣全部离去后方可离开。

“姜公公,”崔笙霖道。

正在跨出门槛的姜忠贞旋踵回身,再次拜向崔笙霖:“太后有何吩咐。”

崔笙霖笑了笑,一脸明媚道:“刚才公公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朕觉得十分不妥。”

姜忠贞拱手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此段出自尚书,乃圣人之言。”

崔笙霖:“朕知道,可本朝儒释道三家并尊,这道理也不能都让那孔夫子一人都说了去。姜公公此语,要让旁人听了去,知道的说姜公公刚正不阿,不知道的可要说姜公公...”

随后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字道:

“抱,残,守,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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