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万随山在王府的日子可谓是悠闲快活,轻松自在。素日和阿杜,容忘贫一起打打叶子牌,隔日就找箫社比武切磋。
容忘贫现在已经爱上种地,之前整日跟在万随山屁股后面,从开始的问东问西,到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打理菜苗了。
对此,万随山欣慰笑了笑,终于找到有人能懂自己的人了。
外头日头毒辣,树上的蝉鸣响个不停。
箫社风风火火跑进来拿起桌上茶盏猛灌水,喝完袖口一抹水渍,大声抱怨说今日如何如何受了委屈,发誓打死也不回家,说要来王爷做个小厮。
万随山看着架势,心想箫社肯定又又被家里人催婚了,无奈笑了笑。
箫社望着万随山肆意随性而为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吃味。
箫社神经大条,说话大多不过脑子,有点羡慕道“真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有时间遇到真心喜欢的人。”
咚——
一声闷响。
“啊!打我干嘛”箫社吃痛的揉了揉头,接着听见万随山说“脑子有病,说什么胡话。老子自由那是家里没人管,跟喜欢不喜欢粘不上边。更何况有人挂念你,为你着想,你就在被窝里偷着乐吧”
听此,阿杜觉得三哥是到了娶妻的年纪,想着男人事业有成以后,肯定想温玉在怀。不免有些好奇,问“三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箫社想想万随山总是一个人,有个媳妇儿管着,也不错。有点期待万随山被他媳妇儿管着的样子,肯定会有点滑稽,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被娇滴滴,香软的夫人管着,着实有趣。
阿杜也觉得像三哥将来应该会喜欢娇滴滴,和顺守礼的贵女,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喜欢三哥,愿不愿意当万家的媳妇。但转念一想,三哥脸帅人好,只要接触过,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稍微放下心来,一脸期待看着万随山。
万随山被两人直白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箫社却拉过阿杜,搂着怀里,伸手揉了揉阿杜头上的团子,说“小丫头,你才多大,就想着给自己找嫂子了,那也得三哥同意才行,不然,你自己给自己当嫂子好了,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大,你说对……吧……”
咚——
又是一声闷响。
“啊,怎么连你也打我。”箫社吃痛捂着头蹲着地上,一副委屈巴巴样子。
阿杜跳起来打,脚刚落地,急的快哭了,急忙向三哥解释,说“三哥,他乱说的,我没有想过啊,你得相信我的为人,箫哥睁眼说瞎话。”
万随山看着看阿杜,一副俊俏书童打扮,除了身边亲近部下,没有谁知道阿杜是女子。有些好笑道“不会,你先别哭了,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三哥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心大,转眼就忘,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心底的那点委屈早被熊熊燃烧的八卦替代,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万随山。
万随山认真的想了想,脑海里实在想不出对方何种模样,何种性格,模糊回答道“首先长得好看,身体要健康,其次最好聪明机敏一点,能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最重要的是,要会做饭,吃饭是第一大事,当然不会做饭也成,到时候请几个厨娘也行。”
“哦,这样啊。”阿杜语气有些失望,私下感觉如果三哥喜欢那人喜欢的不得了,应该什么标准也没了,可能整日变着花样给万夫人做饭,讨他开心。
她倒是希望主母温温柔柔的,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和自己玩,想到这,难免有些担忧,万随山年纪过了议亲的年纪,现在都二十又六了。
小姑娘将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嘟哝道“这范围也太大了,一点都不具体。三哥为国打这么多年仗,皇帝怎么也不赐个婚。”边说边心中安慰自己,年纪大有什么,年纪大会疼人。
想到此处,不知怎地,阿杜突然开口,语气有点犹豫不决问“三哥,你会疼媳妇的吧?”
给前面二人不小的震惊。
万随山:“哈哈哈”
箫社:“哈哈哈,小阿杜想到的不少,连将来嫂子的幸福都记挂上了。”
“笑什么笑,你懂什么。”阿杜有些害臊,脸红彤彤的,跟个福娃娃一样。
看着小姑娘有些害羞又纠结的样子,万随山和箫社对视一眼,笑个不停。
阿杜看着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生气,觉得三哥不好好回答问题就算了,箫社那个混蛋也拿自己打趣。站起身来随手拿着两个菜盒气呼呼的走了,还留下一句你们吃,我不吃了。
如此万随山和箫社笑得更大声了。
王府内一片欢声笑语,君如月这边要忙的脚步沾地,长姐昨日说与驸马相看两生厌,想要请求和离。
皇上虽然宠爱浮玉,但成婚不到两年,就和离,说出去皇室也脸面无光,不能由着浮玉瞎闹。
“皇儿,那温舟行哪一点配不上你,学识,才气,容貌都是京中公子的佼佼者,再说对你也是多加爱护,这一年多来,就没听过说你的半分不是。”
说着剜了一眼浮玉,警告说不要无理取闹,在公主府养面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至于和离,没事想想就行。
浮玉看皇帝脸色不好,心想事情不好办成,当即跟皇帝道了歉,哭诉一番,又哭诉说着心中委屈,出宫时拿着皇帝赐的珠宝回府。
君如月听御前太监说,原是公主府新来个短工,长得人高马大又颇有姿色,在公主府不到一月,就被公主注意看上了,没有想到公主一时被美色蒙蔽,一心要短工做驸马,导致驸马一气之下回了家。
公主就感觉受了委屈,不愿让步妥协,就请求皇帝下旨和离。
君如月想温舟行脾气温和,皇姐如此作为,想必让他寒了心。
君如月跟老皇帝说了这几天的功课,说完还说三弟近日用功的紧,连太傅都频频称赞,说三弟是个可造之材。
老皇帝有些吃惊,两人平时不对头他也知道,脸上神色却不变,说“辛苦他了,你让他来一趟,我考考他的功课,顺便跟他说一下娶亲的事。”
君如月:“是”
原是京中有位小姐,自从街上见过君如盛对诗模样之后,念念不忘,整日求父亲进宫求取一纸婚书。
那位父亲为人敦厚,刚正不阿,素日深受皇帝喜爱。看女儿受苦,心疼女儿,就上奏皇帝成全女儿一腔痴情。
本来几位皇子不着急娶亲,可这位小姐的母亲是个能人,经商手段高超,全国各地都有支行。
那人又承诺娶亲之后,必定为国分忧,为民造福,看着嫁妆单子满满厚厚一打,不免让老皇帝有些心动。
没有办法,国库很空,可底下的人荷包饱饱,说到捐款,一个个哭穷,没有办法让他们主动掏钱。
话罢,君如月嘴角微微上杨,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连忙答应。
回去便听闻君如盛回府发了一通脾气,贵重物件摔了一地。
君如盛嘴中骂着君如月,本来说好与朝中肱骨大臣的孙女成婚,好发展在朝堂的势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王府花园中,君如月喝着茶,对着对面笑道“不亏我精心谋划,挖空心思,给他求了一门好姻缘。”
万随山看着眼前人容颜,很美,可会不经意见流露出危险,垂眼道“三皇子得此好姻缘,末将衷心祝贺他。”
君如月放下茶杯,神色有些恼怒“你惯会做个好人。”
看万随山不语,顿了顿又说,“你是个聪明人,我素日将你当知己,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你会理解我,帮我……”
朋友?
万随山咂摸不清心中何滋味,就因为一起受过伤,共患难,就将性命托付,别人不知道能否做到,万随山不行。
本来就是待一阵回边关,没有想到老皇帝一直让他在王府修养,最近出门都有人盯着。
万随山站起身,看了看远处天空,只觉得有些难受,有些东西,不是想获得就能获得的。
比如,在他养伤的时候,他的小马驹跑完回来,当时兴奋过了头,没有细想,总觉得老马识途。可冷静下来想想,第一批只是下手招式狠毒,被并未下死手,而且当时君如月刻意引导往三皇子那边想。
出了林子之后,又听见凶兽的声音,凭两人的武功,就算合力击倒,最后肯定受重伤,不难保证有另一批人等着渔翁得利。
又如果不是几日前,在街上碰见君如盛,在话语察觉出猛兽才是他们安排的,万随山可真信了君如月了。
心中种种,万随山是说不出口,有一点可以确定,君如月绝对不是可依赖之辈,朝堂也不是他的终身之所。
看着万随山心不在焉,无意谈话的样子。
君如月俊眉紧蹙,说“既然王爷有事,我不便打扰,告辞”
“殿下慢走”万随山恭敬道。
……浮玉公主回府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让人进去伺候,过了半响没有动静,下人难免担心,可驸马又不在府里。
若是贸然进去,惹公主不快,肯定得到责罚。
无奈之下找到那个短工,让他好好照顾公主。
连春去,就是那个短工,不出半刻,一脸慌张的抱着公主出门,嘴里喊着请大夫。
公主想不开上吊了。
皇帝听闻,圣心大怒,可终归疼爱了几十年,舍不得儿女受苦,就前来公主府探望。
皇帝到时,温舟行正小心给公主喂药,眼圈微红,想必刚才又吵了一架。
“父皇”
浮玉看见门外明黄色的身影,想到下床迎接,可浑身无力,酸痛万分,刚起身就摔到在床边,温舟行手疾眼快扶起公主,往后背塞了个枕头,转身躬身道“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老皇帝摆摆手,屋里人迅速出去,屋里只剩驸马和公主。
温舟行搬来椅子给皇帝,皇帝看了一眼,略带不满的告诫说“舟行这孩子对你一片痴情,听闻你病重,就赶紧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父皇”浮玉撒娇道“舟行在您眼中千般好,我就千般不好?”
皇帝看了一眼温舟行,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目光宁静,说“你好好养伤,那个短工,别留了,把他安排到别庄,以后就别见了。”
不解委屈的泪水顺着浮玉脸庞划过,说“父皇一定如此。”
皇帝冷冰冰的说,“如果你这样喜欢,就跟他一起去,没有人拦你,去了以后在别庄住着就别回来了。”
“父皇息怒,儿臣听旨。”说完扯着嘴角笑道“今日父皇来此,儿臣喜不自胜,特备酒席,希望父皇与儿臣共饮美酒。”
刚教训过,皇帝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院内门庭若市,戏院戏台上一出好戏正在上演,万随山坐在人群中,听阿杜说“皇帝当日在公主府看见一名女子,那人容貌出众,浑身媚骨天成,让人闻之欲醉,立刻下旨进宫封妃。”
随后看了看台上的人,问“三哥不好奇那女子是谁吗?”
万随山:“谁?”
阿杜看了看周围,低声说“是那短工的姐姐,看样子,公主对那人爱护的紧,连皇帝都算计上来。”
说着戏台已经唱到了**,阿杜眼光也逐渐被吸引住了。
周围也有在说的,听说自女子进宫便日夜承欢,没多久就成为宠妃。
那短工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又凭借自己一身本领,得到皇帝赏识,得了一小官,也留着京城里面。
但最多被谈论的就是得一女全家不饿,连平日对女人不好的人家,也想上枝头变凤凰,也不得不对女儿公平相待,这倒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公主府晚上,红帘微动,不时传来男女的笑声。连春去躺在床上,呼吸有些不稳,低身对着怀中人亲了亲,耳鬓厮磨一番,逗得怀里人大笑起来。
“做得好,让你表妹好好在父皇身边伺候。”
“殿下聪慧,春去在此谢过殿下。”
浮玉撑着身体,半躺在床上,脸上夹杂着淡淡的红晕,语气却狠辣,“你要知道,这些都是我给你的,随时都可以收回来,你要是有半点不忠,门后的恶狗就是为你准备的。”
“春去一心感激殿下赏识,不敢背主弃得。”
浮玉拢好衣服,眼神有些失落,“你最应该感谢你这幅皮囊。”
连春去眼神闪过一丝不解,不由摸着自己的脸。
浮玉看了看,心中叹气,刚走到门口,就被仆人说,府里公子都去驸马房里了。
眉头紧锁,出声呵斥道,“驸马怎么说都是本宫的人,也轮不到其他人讽刺捉弄。”说着快步走向温舟行的房间。
果不其然,一群人面上带笑,嘴里却阴阳怪气讽刺这个驸马做的不合格……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浮玉脸色比来时更黑,一脚踢开门口,冷眼看着房中众人。
“……殿下”以为俊美的男子看着浮玉面色一喜,快步走到浮玉身边,声音眷恋的说“殿下,小五这几日日日思念殿下,殿下都不来看我。”
浮玉克制这心中怒气,说,“那你们就来找驸马。”
“这……”十几个人面露尴尬,可不是公主与驸马感情不好,每当府里来新人,大家都会拉帮结派的在温舟行房间好好嘲讽一番,之前公主也没有说过什么,一时间,一群人害怕的跪在地上。
“……”浮玉看了看神色淡漠的温舟行,说“下去吧,如有下次,本宫必不轻饶。”
等那些人走开,温舟行才看着公主,双眼微红,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说“公主还不走,是想看我笑话。”
“他们打你了?”
温舟行摇了摇头,“他们不敢。”
“既如此,你身体无碍,本宫今日要留宿你这里。”
温舟行心中酸涩,往常新人入府,浮玉从未来过,这是不满连春去,才找上自己。
温舟行一贯平静的脸上此刻怒气冲冲的看着公主,冷声说“臣今日不便留公主,劳烦公主另择别处下榻。”
说着就要往赶人,浮玉拉着他,步步紧逼,“我今日就要驸马这留宿……”
“……”
温舟行看着浮玉,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心又软了几分,罢了,温舟行想,刚给自己赶走那么多人,相必别无他处伺候,说“那公主在此休息,臣去厢房……”
浮玉点点头,蓦然感觉不对,一双美目瞪得好大,出声制止道“今日驸马跟本宫同睡……”
温舟行忍着怒火,一脸不快的看着浮玉,四目相对,温舟行最终败下阵来。
“……公主何必为难在下”
“本宫今日就要留宿在这,花看半开,酒饮微醉,今日本宫与驸马同醉。”
“……”
温舟行只好让人下去拿酒,看了外面天色,无声的叹了口气。今日这番作为,温舟行实在有些看不透君如玉这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