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妖怪站得笔直，己方军士也不落下风。尚文莉站在前面，面对着白住持。
“好久不见。”白住持一反常态的笑眼弯弯，但是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反而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尚文莉不甘示弱： “好久不见，白住持。”
“尚帅，此番较量，你我先行，给下属们做个榜样，如何？”
他这是想……速战速决？
尚文莉嘲讽道： “也可，等我擒获了你，你的下属自然会投降，也省的我们浪费力气。”
尚文莉冲向前一剑刺向白住持咽喉，白住持双指夹住剑锋，使了个巧劲，剑锋偏了，尚文莉策马从他身边奔过。
尚文莉勒马回身，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就在二人兵刃相接的时候，雀娘飞到了二人头顶，一道白光闪过，二人慌了神，似乎看到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上一世，师将军救了偷农人鲜鱼的白陌，白陌一直陪伴在师文莉左右，直至她死。
尚文莉很快回神，趁白陌发愣，立刻用捆妖绳抓住了白陌。
白陌双目无神，喃喃道： “你是……师将军？”
一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尚文莉一言不发，将白陌送至王莽手里。
“带走，”尚文莉冷冷道： “别让他跑了。”
随后，她敲响了镇魂鼓，一众妖兵东倒西歪，四下慌乱逃窜。尚文莉示意手下军士穷寇莫追，便回到了军营。
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她就是煌祖茔的转世，她创立了煌妖幡，收养了白住持，也就是白陌。那么……
招魂幡应该在她体内。
尚文莉在识海里搜寻，无果。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仔细一想，煌祖茔临终前被白陌画了一道符，难道，跟这符有关？
可惜，上古符箓失传已久，或许……只能审一审白陌了。
·
一些小将士们在悄悄八卦。
“据说，那和尚是妖怪呢！还是妖盟盟主，这下尚帅立功了！”
“可是，那和尚不是尚帅的心上人吗？她还领着他住进了她的营帐……这真是……”
“是啊，都要结婚了，偏偏在此出了岔子，尚帅也真是婚运不佳。”
“谁说不佳，要是结完婚才发现他是妖怪，岂不是更惨？或许连命都没了呢！”
“也对哈。”
·
昏暗的地牢，寒冷异常。
白陌颓然坐在肮脏的地上，一身白袈裟已经变成了花衣裳，上面交织着红色，黑色，灰色与泥黄色，看起来十分落魄。
在尚文莉的“邀请”下，雀娘为了赎罪，与她一起站在了白陌面前。
“那一世，你到底干了什么？”尚文莉冷漠地问。
“我把我自己封进了招魂幡里，私自签订了契约。”白陌垂头丧气，不敢直视尚文莉。
雀娘拿出仙器，正要再次连接二人，尚文莉又开口了。
“这契约是你单方面下的吧？我如果毁约……”
白陌目眦尽裂，挣扎起来， “不行……”随后又因虚弱而瘫软下去。
“雀娘，如何祭出招魂幡？”
“只要您二位心有灵犀，恩爱非凡，招魂幡自会出现。”
尚文莉厌恶的看了白陌一眼。
“不可能。”她转身离开了地牢。
他杀了那么多打更人，他要赎罪。赎完罪，再说吧。
周文莉心如刀绞，原来，人类与妖怪的爱恨，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仇恨，真是一瓶毒药，令人忍不住饮鸩止渴。
画面模糊起来，周文莉身边起了浓雾，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循环。
“往前走，拿那面幡，它是最初的煌妖幡，也叫招魂幡。拿到它，你就拥有了一切力量……”
尚文莉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了。
她感觉到了恐惧。
她是周文莉，不是师将军，也不是煌祖茔。
她若是拿起招魂幡，她很有可能就不再是她了。
“快啊——你不是想要力量证明自己吗？”
那声音急切了起来，尚文莉犹疑片刻，掏出镇魂鼓，大喝：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幻境应声碎裂，前方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甬道。
原来，上一世是她先缠着白陌，不怨他。他是妖盟盟主，自然要遵守妖盟规矩，保护妖族。
而之后他的改变，也是因为第一世的那个师将军与他的情缘。
可是……周文莉不明白，此世的白陌又为何要缠着她，是因为第一世的契约吗？他爱的，一直是师将军，不是她……吧？
想到这，周文莉松了口气，她与白陌，终究是普通朋友，或者，下属与上司的关系。这样，忽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她负担不起沉重的责任与爱。
周文莉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看到了高楼大厦林立城镇之间，白陌从周文莉身后走出，拉起她的手。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周文莉微微皱眉，白陌也不恼，静静地拉着她，等她反应。
周文莉甩开白陌的手，白陌用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怎么了？还在闹脾气？”
“你不是白陌，”周文莉下意识退后，问： “你到底是谁？”
白陌疑惑： “怎么？几个小时不见，不认得我了？”
周文莉看着他，语气坚定道： “你与他很像，可惜，你不是他。”
白陌笑容僵在脸上。
“首先，他会叫我莉莉。”
“是我太着急忘了，莉……”
“其次，他的惯用手是左手。”
“……”
“再者，他每次牵着我时，都是十指相扣，而你……没有。”
白陌伸了伸手，又垂下。
“最后，你为什么会是人形？”
白陌:嗯？？？
周文莉狡黠一笑： “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你骗不了我。”
白陌的身形忽然一阵虚化，另一个声音从他体内传来。
“没想到，经历过这么些年，您还是如此狡猾。不过，我如果让您再死一次，打更人总部那边可等不起！”
虚影变成利刃，扎向周文莉，周文莉下蹲躲闪，却被一阵风雪接走。
“大姐姐，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周文莉站定后，发现虚影不见了，而周围下着的是粉红色的雪。
一只白色猫又向她奔来，周文莉张开双臂，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白陌。
白陌： “喵？（你没事吧？）”
“无事。”周文莉不顾口红印，把脸深深埋在白陌身上，白陌很暖和，是真的。
“喵~（白雪可能有难）。”
“我知道，刚刚她救了我。现在，该我们去救她了。”
周文莉放开白陌，面前人来人往，她看了看，为了防止走散，又抱起白陌，往琉璃洞而去，祭典要开始了。
她和白陌随着人群前行，进入琉璃洞后，人群便模糊起来，只有他们有实体。
这又是谁的记忆吗？
周文莉与白陌对视，心下了然。
面前有一扇门，门扉刻着一朵大大的雪花，这雪花栩栩如生，流光溢彩，这应该是第一道记忆。
周文莉推开了门，门内风雪交加，门外冰天雪地，一人一妖毅然迈进门内。
·
万年青的细嫩枝杈被大雪压垮，绿意仍盎然，仿若不肯屈服的烈士。
就在这压弯的嫩枝下，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浑身雪白，衣衫单薄，却似乎不觉得冷。
她伸手折下这支万年青，随手摇晃，风雪便随之而起。
远远的，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风雪掩映下，出现在她眼前。她仿若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兴冲冲飞了过去。
到了近前一看，是个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脸色发青，四肢发红，还在微微呼着热气。
小女孩看了看他，造了个冰屋将他裹挟在内，然后离去。
那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艰难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晕了过去。
·
几天后，小女孩在万年青下唱歌，那人爬出冰屋，走向她，对她直磕头。
“感谢神明相助，感谢神明相助……”
这章可能有点短，不好意思~（捂脸）（捂脸）
白陌：千字不易，动动手指，点点收藏，我佛慈悲。
周文莉：我家小和尚都这样来讨收藏了，各位小天使发发慈悲，爱我你就点点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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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意外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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