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四年初,皇后姜氏诞下皇子,永庆帝为庆第一位皇子诞生,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陛下,皇后娘娘生了,是个皇子。”
“好,赏!”任衍宏自继位以来,初为人父,又喜得皇子,守在坤宁宫外听宫人报喜,实在是喜出望外,纵使他才华横溢也只能用好和赏来表达他的欢喜,赏些什么都来不及表述,便急匆匆要进内殿瞧一瞧为自己诞下皇子的皇后。
还没等他进入内殿,便又有宫人从内殿出来,“陛下,娘娘又诞下一位皇子。”
任衍宏听后,顿在原地。自大周开国以来,因太祖皇帝大业初成,险些被孪生兄长篡位,自此后便有了双生皇子只可留有一子,自此除非二者死一,否则必不能继承大统。
本该等着领赏的宫人们,在皇后诞下双生子后,一个个静若寒蝉,等着皇帝下旨赐死皇子,那他们这些宫人便会陪葬。
“好”任衍宏站在原地又道了一声好,总领太监汪为重跟在任衍宏身边随时等着皇帝的旨意,紧接着任衍宏又说了一声:“赏!”
绕是汪为重自小跟在任衍宏身边也有点琢磨不透任衍宏此时的意思。
“皇后产子,当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任衍宏说着赏赐,却已然没有了想要进屋看看皇后的打算了。他慢步走回殿外,每一步都费尽思量,盘算着这个孩子究竟该不该留下。
不一会稳婆便抱着两个孩子到任衍宏面前,将孩子托给任衍宏瞧。永庆帝并未接过孩子,只就着宫人的手端详着自己的孩子,不辨喜怒。
天下皆知,嘉平四年,皇子任煜明诞生,大赦天下。那一年开宫门为照顾皇嗣普选宫人。只有宫内人知道,那一年坤宁宫的牡丹开得格外鲜艳,血肉滋养着娇弱的花朵肆意绽放,似是也在庆贺皇子诞生。
“皇帝,既然留下了,就赐名吧。”太后端坐在榻上同永庆帝说。
“朕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长子,朕望他汲日月之华,辨是非,懂进退,母后觉得叫煜明可好?”
“是个好名字,那老二呢?”
“煜清吧,望他清君侧。”
“也是个好名字。”太后对皇帝的话不置可否,她既没有问皇帝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也没有劝皇帝赐死这个孩子。
“阿清,母后说你要去山里,这样便可以安心养病。”小小的任煜明趴在窗台同屋内的任煜清说。
“那我还能见到哥哥吗?”自小任煜清因总是生病,被锁在坤宁宫中一处殿宇内,像是大家闺秀一般,从不曾踏出房间半步。
“可以,父皇说我可以每年去陪你住两个月。”
五岁的娃娃哪里懂得什么勾心斗角,又怎么会想到就因为自己从小身体不好,总是出不去的根源便是,治病喝的汤药呢。什么进山调养身体,不过是母亲为了让长子可以得到太子之位作出的牺牲。小小的煜清只想着能养好身体,像兄长一样去读书,请安,摘花,抓鸟。
“好,等我好了,我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了。”兄弟二人隔着窗台拉钩。
山中的日子并不清苦,而且还多了些自由,任煜清喜欢山里,也喜欢师父和师兄弟,在山里他叫于青。任煜明也兑现小时候的诺言,每年酷暑都会去山里陪他两月。兄长总是说要接他回宫里,可煜清并不多希望,他对皇宫的期盼也不过是想和兄长多呆些时日罢了。他看过师姐的画本,画本中一入宫门深似海的场景数不胜数,他还是更喜欢师兄给他带的画本,仗剑闯天涯的少年才是他该干的。
“阿青,你的信。”于步和于青师出同门,来的比于青早,于青来之前没有名字,自打于青来后,师父给他们起了名字,师兄弟四人叫“平步青云”,寄托着师父对他们功成名就的期盼。
“我看看。”山里总是来信,不过是分配任务的来信,于青身份特殊,虽然师兄弟也没人知道,但于青也从没有接过任务。第一次接任务于青很激动,放下刀于青连忙接过信。不看不知道,这任务居然是任煜明写的,于青没想到追风楼皇帝居然也舍得给了兄长。
追风楼是培养暗卫的地方,顶尖的人服务皇家,但养人需要钱,朝廷的公帐上不能出,皇帝的私帐也不能给太多,也不知是那个人才想出来,让暗卫以江湖帮派的形式接刺杀和保护的活,即有钱养人,还可以锻炼人。
信中,任煜明让于青去保护一个人,这人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却实实在在是个将军府的公子。只是公子是个庶出,反正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小跟着祖母在江南小镇长大,现在想进京城,但是老将军夫人不出面,让他自己上京,同时也默许了自家媳妇出手将他做了,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任煜明信中只是简短说任务,和要保护的人的大概情况,并未细说究竟是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小公子,只说到时候进京后见面说,于青想着接了任务,既可以出山玩,又可以见到兄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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