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所谓梦当然是托词。
文若问,“什么梦?”
何雨却懂我的意思,“噢,你又预知什么了?”
我看着文若,“我梦见文若跟我们班的秦颂南结婚了。”
文若似有些吃惊,“那君颜你好会梦。”
何雨咧嘴笑,“文若你哪知道,她号称她的梦能预知未来,她意思你将来会跟秦颂南在一起。”
文若笑出一口白牙,“真的假的,我可当真了啊。”
曼曼在一旁连声问,“我呢我呢?那你有没有梦到我?我未来老公什么样啊?”
我看她急切的样子,存心逗她,“也梦见了,你跟你前桌王晓辉在一起了。”
曼曼惊呆了,“啊?!”
何雨,“你别说你也梦到我了啊。”
“当然,你跟你同桌张承在一起了。”
何雨嗤笑一声,“一听你就是瞎掰的,他一天天的不损我两句就难受。”
我说,“打是亲骂是爱。”
何雨,“你可拉倒吧。”
我却懒得跟何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鼓动文若,“你总是背后说得潇洒,当面一点行动没有。梦里可是你主动追得秦颂南哦,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你了。”
文若还是笑着说,“真的吗?我怎么主动呀,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求助另外两个狗头军师,“你们怎么看,该怎么主动追男生?”
曼曼一副老古董做派,“这样不行,得让男生追你。”
我看何雨,何雨反问,“梦里怎么追的?”
我一时噎住,何雨却说,“你就知道梦我们,那你自己呢?”
我一本正经说没梦到,何雨切一声,表示不相信,擅自猜测道,“不会是新来的转学生吧?”
我想到如果跟前世一样被她们开始起哄金茂之……顿觉不行,于是干脆决定让答案跟前世一样,说梦到了杨协。
文若“哇”一声,“那可是咱们班的学神欸。”
曼曼说,“厉害厉害。”
我顿时有点尴尬,脸都有点发烧了。原来歪歪自己跟别人这么羞耻。
这时何雨说,“行了别站这唠了,我要回去做习题了。”
我们于是继续前行。
何雨忽然又说,“我还是想知道金茂之手上到底几个斗。”
我哼一声,“你不是说我瞎掰不信我吗?”
何雨说,“又有点信。”不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如果他手上真的两个斗我就去追张承。”
这……
进班级后,班里零星几个人在座位上玩手机的玩手机,学习的学习。
我一眼瞟到金茂之,他正在看课本,不知是不是在赶进度。
还没等我再多想什么,只见何雨大步流星朝金茂之走去。
我的天,她要干什么?说好的做习题呢?
只见何雨往金茂之身后空座一坐,用手扒拉对方的椅子。
金茂之回头。
何雨,“求你了,给我看下你的手吧,我就看看你手上有几个斗。”
金茂之一脸不耐烦的转了回去。
何雨继续扒拉对方椅子。
金茂之回头瞪视,“你有毛病吧?”
我坐在自己座位上默默观望,暗想,她这样肯定没法得逞。前世男友是个犟种,别人越让他做什么他越不做什么。而且其警惕心很重,尤其没来由的陌生人让他提供点什么信息,他总是慢慢悠悠地反问要那个信息干嘛?
记得有次社区登记电话号码,我干脆就给了。轮到男友,他跟对方来回问答半天,最后说,“不想留。”给社区人员都整不会了。
我心想这么难缠的人怎么会是我男友。
我有点担心何雨做过头,想着过去把她拉走算了。
却听到何雨在那说,“你不给我看手我就不走了。”
见金茂之没反应,何雨就继续摇晃其椅子,“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摇你椅子。”
好个能忍的金茂之,依然不为所动。
何雨大概摇累了,继续语言攻势,“赵君颜是我们班的神棍,她说新来的转学生两个大拇指上各有一个斗。我太想知道她是不是忽悠我了,你就帮我看一下吧,行吗,看完立刻就走。”
金茂之的身子似乎微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说,“什么是斗?”
何雨一下子精神了,起身凑到金茂之对面伸出自己的食指给他看,“就是指纹,看见没,一圈一圈的像蜗牛纹路一样,”又举起另一只手的手指,“像这种,不圆的,就不是。”
金茂之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何雨在一边连声说,“看大拇指,看大拇指。”
何雨将两个都看完了,“我去,真的有两个。其他的手指呢?真的没有吗?”
两人依次确认过,发现真的总共只有两个后,何雨拔腿就往我这冲。
金茂之顺着她的动作也往我这望了一眼,我们彼此对视,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何雨在我前座坐下,抿嘴一笑,“我看到了。”
“哦。”
“真的有两个。”
我没搭话。
“特别圆。”
我问,“所以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追……”
“咳咳咳咳,你别乱说。”
“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先让文若追,我学习一下。”
“怂包。”
“嘿嘿。”
何雨起身往后方走去,路过我身后的文若,对她说,“文若,看你的了。”潇洒退场。
我回头看看文若,她正支着下巴发呆,见我望她,视线挪到我脸上,“君颜,你说我送他个围巾怎么样?”
我问,“你亲手织得吗?”
“不会织,买一个。”
虽然有点俗套,但也不是不行。
如果他收下了,至少说明不讨厌文若的吧?
下午的课没什么波澜,晚上放学后文若就叫我们陪她去挑围巾。
也没有走远,就在校园附近的礼品店看了看,最后选了条浅灰色的,看起来中规中矩,不过其中一端的尾部有一只刺绣小猫,不太明显,想遮盖住也很容易,就有点调皮。
选完礼品文若回家,剩下三人吃了饭,返回宿舍。
由于今天吃饭晚一些,晚上跑步时间就也往后延长一些。
大概九点多,估摸消化的差不多了,我和何雨出发去楼下找曼曼。
曼曼前两天来了大姨妈,就推脱说歇几天,让我和何雨先跑。
这已经三天了,今天必须拉她出去跑。
到了楼下,曼曼寝室门开着,屋里就她自己。我们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曼曼正坐在课桌前美滋滋的看手机,屋顶灯没开,只开着一盏小台灯,光线这么昏暗,她也不怕伤眼。
我和何雨悄声走到她背后,探头往她屏幕上一看,什么《冷酷王爷俊俏妃》的。我忍不住笑出声。
曼曼被吓一跳,一抬头,哟一声,说,“你们咋来了?”
我说,“你说呢。”
何雨直接说,“走,跑步去。”
曼曼哎呀一声,哼唧道,“不想动……”
我说,“不想动也得动,你还想不想减肥了。”
曼曼叹一口气,“可是跑完又饿,再吃点东西,白跑了。”
何雨说,“那你就别吃。”
“可是饿得睡不着啊。”
我问,“你真不去跑啊?”
何雨损她,“你就堕落吧,”瞟一眼曼曼亮着屏的手机,数落道,“就知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曼曼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居然还凹出了一个戏腔。
何雨不解风情,“你倒想得美,还想陪君子。君子没有,君颜倒是有一条。”
我不干了,“喂,什么叫一条啊?”
曼曼哈哈笑,“那我就,舍命陪女子~”
三人来到田径场,到处都是路灯,场上有零星的人或散步或跑步。
我们也不图快,先快走热身一下,再慢跑两分钟,再快走,如此交错进行。四圈下来,全都大汗淋漓。
三人中曼曼是最觉得煎熬的那个,总是还没到时间就停下来走,我们只好也小步挪,但不会降低步频。
跑完再去公共澡堂冲个澡,基本赶在要关门前,洗完后清清爽爽的,直接准备上床睡觉了。
大约晚上十一点时,我起身准备洗漱。下床时感觉到异样,似乎来姨妈了。
后来一看还真是,只好拿了肥皂洗内裤。
洗完回床上没躺多久,肚子又疼,于是跑去蹲厕所。
等上完回来都十二点了,走廊上早没了人。
我听着自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心想声音怪大的。
快到寝室门时,见走廊尽头窗户那里站着个人。
莫名想起前世高一时有过一次跳楼事件,好像是一个女生失恋想不开。还好楼层不算高,没有怎样。只知道是同楼层的,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当时就是深夜,具体日子闹不清了,就记得睡梦中忽然闹哄哄的,大家蜂拥往外跑,又被老师拦住不许下楼。于是很多好事的同学跑去走廊尽头向下张望。
我们睡得沉的这种当然什么也没看着,人很快就送去医院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吧,不会被我赶上了吧。
因为心里有了疑虑,就迟疑着没有进门。
看走廊那里那人一动也不动,也没什么声音,倒有点吓人。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开门看看何雨,发现她已经睡了。
我就把洗漱盆往椅子下一放,出门又看一眼。
那人还在那。
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我不会撞鬼了吧?
转而笑自己想太多,想叫其他没睡的室友跟我去看看,又觉得好像太兴师动众。
我干脆就过去瞅一眼好了,我可是三十岁的人了,怂什么。
我向那个女生方向走去,大概还有五步的样子,就停了下来,轻声叫,“同学?”
她没有反应。
难道是个假人?可是不可能啊,学校哪来的假人。
又喊了三次,都不理我。
始终这样被背对着,总有点瘆得慌。
我又实在不敢过去拍对方肩膀,生怕拍过来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我叹口气,好声说,“同学你没事吧?这么晚了,都熄灯了,你站在这不害怕啊。”
虽然走廊的灯并不会断电,但也不明亮,昏暗的光线越发引人昏昏欲睡。
我终于不想再管闲事了,毕竟正常人哪有一言不发的,就算是失恋,好歹哭两声吧?
正想着呢,那女生忽然动了,抬手用力将窗户往外推。
我一看不好,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窗户很紧,没那么容易打开,所以我来得及抓住她。
抓住她胳膊时,正用力往回扯,她一回头,披散的头发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如此近距离的冲击,将我吓傻了,我一个激灵猛地后退,她却整个身体攀向窗台,撞向窗户,跳了下去。
我听到清楚的“砰”的一声,然后是一楼传来女生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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