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紧送进去，菜可要凉了。”山人凑近小声提醒，把站在那里发愣的瘦小女孩吓了一跳。他赶紧替女孩端住餐盘，“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女孩是新来的服务生，叫小玉，看上去年纪很小，一张娃娃脸上嵌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总给人一种惊弓小鸟的感觉。她咬着嘴唇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那个房间里有个客人……很讨厌……不想再进去……”
山人很快明白了小玉没有明说的话外之音，他从小玉手中接过餐盘：“这样吧，这个我替你送。”
小玉眼中闪过感激之色，“谢谢你山人哥，我好像总是在麻烦你。”
“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看着小玉松了口气离去的背影，山人露出欣慰地笑容。他一转头却发现有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包房门口，竟然是杰克！
杰克看了眼走远的女孩，很快扯出一抹惯有的嘲讽笑容：“是前面送菜那个女孩，又在多管闲事？真体贴。”
山人心里暗暗叫苦，对杰克的开涮又无可反驳。
“李总比较喜欢**的女生，那女孩是新来的吧，看来吓得不轻。”
“你都看见了，也不阻止！？”山人本不打算跟杰克顶杠，听他这么说，便不自觉在话语中流露出责备的语气。
“卡油这种事稀疏平常，我为什么要管？”
“那可是个女孩子，看见女孩子受欺负怎么能……”
“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怜香惜玉！”不等山人说完，杰克便冷冷打断他。
山人直直盯着杰克说不出话，与其说因为那些冷漠的话语而恼火，更多的是感到失望。他原以为杰克和那些来这里玩乐的酒客不同。现在看来，之前两次替他解围，恐怕只是凑巧。
”算我多嘴。”毕竟那是重要客人，是上帝。山人告诉自己要保持心境平和，快快送完餐点，万事大吉。
见山人陪着笑脸侧身想绕过自己，杰克不仅不让，反而往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友情提醒一下，李总你是不用担心了，不过，柴总应该会很高兴看到你。”
刚打算虚晃一招，强行突破防线的山人，蓦地定在原地，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杰克看了他片刻，突然礼貌地让出道：“不巧，我刚好要走。”
阴险的男人，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山人心里直打鼓，可要他退缩，那是万万不能，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包房里走。
杰克倒是没骗人，看见进来的是他，柴总眼睛都在放光，不仅要求山人倒酒，还非拉他留下来喝酒，手更是有意无意地在他大腿和腰间滑过。山人左挡右搁疲于应付，眼看柴总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他这才有所顾忌停下动作，山人终于借机摆脱魔爪。
进来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杰克：“没事，不用管我。”他自顾自说着，一边在桌椅之间翻找着，“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打火机？”他随意找了片刻，又开门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提醒一句，“你们继续。”
杰克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山人灵光一闪：“打火机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拿！”
杰克也不拒绝，只把门撑开，示意他过去。
门在两人身后关上，山人识趣地加快脚步：“稍等一下，很快帮你拿过来。”
“不用了。”杰克不带任何情绪变化的眼神对上惊讶回头的山人，“我也没说急用。”
山人心中一动：这么说是特意折回来的？不过杰克的毒舌很快告诉他，那就是他想多了。
“你啊，自己都顾不好，就少多管闲事！”
感情这家伙回来不是出于好意，而是奚落人来的！？山人火气蹭蹭往脑门上串，也就顾不得“顾客是上帝”之类的屁话了：“谁叫这世上人渣太多，想不管都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杰克抬了抬眉毛，不怒反笑：“我身边的都是人渣，那你倒是有点志气别出现在我面前呢？”
“……我……”山人稍一转念，干脆学着艾米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这里小费给得多！”
杰克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能接上来。也许是没想到，理由原来这么简单，一丝淡淡的不爽掠过他冰凉的眼睛：“也对，听说你最近缺钱。”
山人不禁汗颜，他自己定下的这个缺钱的人设居然都传到杰克耳朵里了，也不知道传的这么快到底是好是坏。
“真想多赚点，你该换个营生，相信会很受欢迎！”杰克挑眉冲包房那边使了个眼色，充满嘲讽的口气让山人更加恼火。
“我有我的底线，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该怎么做！”
臭小子，唯利是图的是你，这会儿又来说什么底线？杰克龇了龇牙，又突然撇头嗤笑出声：妈的，我跟这小子较什么真？他恢复嘲讽的表情，把几张百元大钞插进山人制服胸袋：“也不能被白摸了，你的小费。”说着越过山人，径直往电梯走去。
山人也不甘示弱，继续着臭不要脸的口吻道，“这么多钱，谢谢杰哥，你走好！”
杰克没有回头，背对着山人的他却是挑眉把一节节指骨捏得啪啪作响：可以，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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