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后,黑着脸一瞬间站的笔直。
然后用仿佛要证明什么的目光直直盯着时氿的眼睛,却在对视一秒后,控制不住似得将目光下移。
脚步有些虚浮的时氿脸色泛着极为不健康的苍白,不知从什么地方蹭到的血迹染红了他的小半张脸,连脖子也泛着微微的红,就像是在慌乱中用布擦了一下,却没有擦干净,残留下的淡红干涸的黏在脖颈上。
那模样很…
时温默憋住了,在他要将自己憋的满脸通红时,他终于想出了形容时氿现在这个模样的词。
不成体统!
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此时此刻,一脸虚弱的看着他的时氿,欲语还休的模样和刚在母亲面前说“温默哥哥好像不喜欢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想起这个时温默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黑了。
简直不成体统!!
他难道要用这幅姿态走出去?!
时温默咬了咬牙。
绝对不行!他不同意!
时温默刚才带时氿去找佟舍彩的时候,是特别注意了周围,完全躲着人走的。
这一次时温默因为心情很差,甚至没找理由敷衍时氿,要是时氿问的话,时温默准就备说: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知道。
虽然他们二人对某些事情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保持着无聊且无用的默契。
如果真的没人看到,时氿就算是爬着出去,滚着出去,这幅样子出去,那也和他没关系!
但现在不行!
时间回到一炷香之前。
就在刚才,时温默沉默的走在路上,准备按照佟舍彩的要求去给她从藏书阁取书的时候,被一个大麻烦给拦住了。
说是拦其实并不准确,毕竟时漠只是姿态颇为不正经的站在那里,抱着手臂完全没有正形的倚靠着背后的柱子上。
看到他的时温默顿了一步,然后在顷刻间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和每天一样温和的表情。
迈步准备走过去的时候,时漠熟练的开口嘲讽了时温默一下。
而嘲讽的内容,时漠通常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时温默想起刚才的情况,额头上的青筋就直跳。
时温默一直自诩心智成熟,不想和时漠多有交流,但耐不住时漠的嘴什么都敢往出说。
而时家崇拜时漠的人虽然没有崇拜时温默的人多,但崇拜时漠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性格上全部都是一顶一的疯狗。
可谓是时漠说什么就咬什么。
在这一点上,确实是时漠更胜一筹。
虽说那群追随时漠的人,因为时温默的身份和实力也不敢去咬时温默,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做一些令人厌烦的小动作。
打不过但是能恶心过。
所以时温默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以撕破脸的架势和时漠交流。
时漠身后的那群狗皮膏药真的很难甩下去。
但如果天道再给时温默一次机会,时温默一定会选择撸起袖子就上,和时漠痛痛快快打一场。
大不了打的时候注意一点,多躲着点时漠总是直奔他脸挥舞的拳头。
时温默和时漠二人修为相同,又从小被对比着长大,导致谁也不服谁,但时漠对撕下时温默完美的面具有一种特殊的执念。
精神上撕不下去没关系,这毕竟是长久战,但物理撕一下可就简单多了,胳膊拳头腿,抬起来就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时温默无比确定,如果时氿真的以现在这个姿态从阵法里走出去,然后走回自己的院子,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绝对会在一天的时间内传遍整个时家。
是不是时温默做的根本不重要,时漠一定会把这件事按到时温默的头上。
而且为此大肆宣扬出去,如果另一个对手是时漠的话。
时温默的留言封锁也很有可能会遭到时漠的破坏。
时温默深吸了一口。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时氿欣赏着极为特殊且少有的节目,时温默的变脸。
或者是因为今天刺激的事情经历的太多了。
又或许是因为伤口流的血太多了。
再或许是因为每次遇到时温默好像都没有好事,而且都是在情绪低落的时候。
导致时氿看到时温默就异常的有些忧郁。
并且越看那张脸越觉得心情不好。
时氿抿了抿唇,正准备有所行动时,就被时温默的话给震了回去。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真令人作呕!衣袖也破破烂烂的,弄成这样倒不如不穿!”
忧郁的情绪瞬间消失。
脑海里重复播放四个大字。
你有病吧——
时氿迅速缓了过来。
毕竟这和努力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毫无意义不一样。
一个感觉像是被绳索捆住坠着石头,溺在海里,一个则是火上浇油,要么被燃烧殆尽成为死灰,要么熊熊燃烧成为薪柴。
时氿现在就是后一种的态度,但时氿明确的知道,自己打不过时温默,所以时氿选择默默的记上一笔,然后充当哑巴。
实话来说,时氿还挺害怕时温默和他讨论刚才,在佟舍彩面前说得话的。
毕竟他要是真吐了,场面可能不太好。
值得庆幸的是,时温默并没有说。
但气氛依旧无比僵硬。
时氿不会和时温默没话找话,所以现在这个样子……
时氿在心底默默祈祷,来点什么意外吧……
他真的不想和时温默这样眼对着眼。
什么事都行,就算是意外也可以!
下一秒,剧烈的推背感袭来,身体仿佛瞬间腾空,但时氿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真的被炸飞了,还是失血过多产生的错觉,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时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是……来真的啊?!
空气流动着,如同一把把透明色的钝刀与宽斧。
外表的楼阁只剩下木质的残渣,被卷到空中,飞舞着砸向各地。
伴随着又一次震颤,向下黑漆漆的楼梯口暴露在阳光之下。
因为上古阵法的原因,阳光依旧无法照射进去。
佟舍彩与面具人相对而站,气氛诡异。
面具人语气中带着抱怨拉长着语调说:“哎呀呀~佟大小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你看看你,力气用的太大把屋子都毁了吧?”边说边轻啧着摇摇头:“虽然这房子一点也不好看,但就这么被毁我也是很可惜啊。”
佟舍彩的回应是一块被甩起来的巨石。
面对无比熟悉的石头,面具人歪了歪头。
“真是暴躁呢,这可是在小朋友们的面前,至少要表现的温柔一些吧?你说对不对?”
“佟大小姐——”故意拉长搞怪的语调充满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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