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周,肖竹勋发现晖华来找他的次数变少了,不知在忙些什么。肖竹勋去了教室没找到人,有同学说她借书去了。走到静湖附近,发现她正坐在草地上看书。
肖竹勋打过招呼,在晖华身旁坐下说:“最近枇杷成熟季,周末一起去摘枇杷吗?”
晖华刚准备开口,一人翩然而至。
“等了好久吧,还书的时候排了会儿队。肖学长,难得碰到你啊。”淑桦走到身旁,“打算去摘枇杷吗?时下确实流行,既助农,又能郊游,一举多得。”
“我在这里等淑桦,她刚刚去图书馆还书。”晖华轻声解释道,“周末刚好有空,最近好忙,也想出去透透气。”晖华从包里面翻出一包饼干递给肖竹勋说:“今天也做了饼干,给你。”
肖竹勋接过饼干放进包里。
“淑桦,周末有时间吗?也一起去摘枇杷呀?”晖华说。
“好呀,最近累死了,刚好放松一下。”淑桦在晖华另一旁坐下,晖华挪了挪,给她腾出些地方。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肖竹勋问。
“我们加入了学校志愿者协会,最近在长者中心帮扶老人。”淑桦答。
“那边的护工少,工作很辛苦,我们过去帮忙打扫卫生,陪老人说说话。”晖华说。
“老人家有你们能陪着说话应该很开心。”肖竹勋说,“我们周六去吧,上午八点半在书店门口集合怎么样?”
“好啊。”
周六早上八点十五,肖竹勋把车停在书店门口。过了一会,晖华到了。
“早啊,小九哥。”
“早。有没有吃过早餐?给你们买了点吃的,路上饿了也可以吃。”
“吃过了,你真细心。”
“最近还在做习题吗?”肖竹勋问。
“还在做。”
“怎么没来找我?”
“有个很厉害的同学在帮我,之前和你提过的,这次期末考我应该会有提升。”
“哦?哪位同学呀?”
“丁凯,你听说过吗?据说他是我们这届的数学状元。”这时晖华看到了淑桦,赶紧朝她招手:“淑桦,我们在这里。”
“你们都到了,没等很久吧?”淑桦看看腕表,不早不晚刚好八点半。她穿了一身户外活动的便服,干练又不失大方。
“我们刚到一会。吃早餐了吗?肖学长买了点心。”
“谢谢,我吃过早餐才来的。”
“好,那我们出发。”肖竹勋发动引擎,往城郊开去。
村里路窄不好进,他们就在路边停好了车。一下车,就看到村口大树下坐着一位老农。老农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补丁叠着补丁。他拿着一支长杆烟斗,烟杆大概两尺来长,烟袋耷拉在地上。老人家面无表情,满脸沟壑。
肖竹勋抱手行了一礼:“请问老人家,张显贵家枇杷园怎么走?”
老人也不说话,下巴往左边一指,不怎么搭理人。好在乡下房屋也不密集,几人顺着方向看去,也才四五家木屋。有户人家正在门前喂鸡,几人走近,还未开口,就见喂鸡的妇人放了篮子跑了过来:“你是肖家的少爷吧?我家那口子昨天还在念叨这几天你会过来摘枇杷。你们快跟我来。”妇人又风风火火地转身喊道:“老张,老张,客人来了。”
几人来到屋前的平场上,四处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位穿着布衣的中年人从堂屋走了出来。
“竹勋少爷,你来啦,这两位是?”中年人热情地带几人进堂屋,妇人已经倒好了茶水,虽然都是些碎茶,但也解渴。
“张叔,她们是我同学。这位是晖华,这位是淑桦。”
“张叔好。”晖华、淑桦纷纷问好。
“好,好,你们也好,城里的姑娘们好俊呀。前几天给你家送枇杷回来,我们就一直准备着,等会摘了枇杷在家里吃饭吧。”
“那就麻烦你和婶娘了,这是爹娘给你们带的礼物。”肖竹勋把一直提在手上的东西递给张显贵。
“哎哟,他们还是那么客气。那我们先去摘枇杷?”
“好。”
妇人递过来几个斗笠:“太阳晒,戴着这个不容易晒伤。还有这个,可以装枇杷。”晖华接过斗笠和提篮,道了声谢,几人跟着张叔往果园走去。
走过一段乡间小路,一行人来到果园。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座花果山,山上种满了果树,有枇杷有桃,有瓜有菜。
此时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一串串金黄的果实挂在树梢,把树枝都压弯了。
“这个园里的东西随便摘,但要注意安全,可不要爬树,枝条脆容易断。果子肉软,采摘要轻些。拣那些皮黄个大的摘,保证味道好。那我就先去准备饭菜了。”说完张叔就回去了。三个年轻人相视一笑,准备大闹花果山。
“你们会摘枇杷吗?”淑桦问。
“我试试。”晖华捏住一个枇杷往下扯,一使劲,果皮就破了,果汁沾了满手。
肖竹勋递给晖华一块手帕,然后抬手捏住果柄,轻轻一折,枇杷掉了下来。
“原来你会,肖学长以前来这里摘过吧?”淑桦说。
“这是第一次来。像这样捏住枇杷上面的果柄折断就行。”
晖华尝了一颗,大呼好甜,干劲十足。没花多久,三人就摘了满篮。几人边玩边摘,轻轻松松就到了半山腰。村子前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下边有一条小河,河对面是一片长满了芦苇的小州。
“这边挺秀美的。”淑桦感叹道。
“是啊,有点像隐世桃源。”晖华说。
“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肖竹勋看了下村子里升起的炊烟,提醒两人。“张叔估计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快到山脚,淑桦脚扭了一下,没站稳蹭到了一棵枯木上,手肘划出一寸多长的口子,渗出些血来。肖竹勋连忙上前查看,伤口有些深。晖华递上刚才的手帕,肖竹勋抬起淑桦的手肘替她包扎起来。
“痛吗?”晖华问道。
“有些痛,但能忍得住,不碍事”淑桦说。但她起身时却没站稳,有些摇晃,身旁的肖竹勋连忙伸手牵住,扶了她一把。晖华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略有些失落。
三人慌忙赶回张叔家,张婶娘喊他们别慌,跑出去带回来一个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村口抽烟的老农。原来老人是村里的赤脚医生,老人看了下伤口也没说话,从烟杆里抠出一块黑乎乎的烟泥一把抹在伤口处。三人一惊,面面相觑,淑桦看着黢黑的烟泥皱着眉有些嫌弃。没想到就一会,血渐渐止住了。老人查看了一会儿,看到已无大碍,便告辞离去。
“原来村人都是这样治伤?真想不到。”淑桦感叹。
“有赤脚医生已经算不错了,隔壁村都要赶上好远的山路来我们这看病呢。“张婶娘说。
“那他们生了急病,或是受了重伤,要怎么办?”晖华问道。
“那就只有见阎王咯,前不久那谁上山被毒蛇咬了,他们家拆下门板抬着跑去县城,结果半路上人就没了。”张婶娘看了下两位姑娘,叹道:“还是城里面享福,命好。”
一时无语,晖华心里想到:不到一个时辰的车程,这竟又是两个世界。
虽然止了血,但毕竟有人受了伤,三人无心再留下来吃饭,感谢了老人、张叔和婶娘,带了自己摘的枇杷重回省城。保险起见又陪淑桦去了趟医院,消毒敷药之后把受伤的淑桦送回了家。
到了晖华家楼下,肖竹勋对晖华说:“把枇杷带上吧。”
“你不要吗?”
“张叔之前给我家送了两筐还没吃完,给叔叔叔母尝尝,你们吃。”
“谢谢啦。”晖华开门准备下车。
“晖华……”
“什么事?”
“没什么,快回家吧,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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