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异种族妖姬”酒吧内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备受关注的时事热点——裴氏集团二千金悔婚。
吧内五光十色,耀目的彩灯带动酒池各色人种的荷尔蒙,舞池躁动,尖叫不断。
酒吧的卡座里,陈桑酩酊大醉,抱着裴可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明明这么爱她!她为什么……”
裴可飞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陈桑数不清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因为舔狗不得好死。”裴可飞简练地总结道,这话说得十分顺溜熟练,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这样对陈桑说了。
陈桑抹去眼泪看着裴可飞,啜泣道:“你个渣女哪里能明白,刚悔婚就来酒吧……”
这话戳中了裴可飞的心窝子,今晚她来这酒吧也不仅仅是听陈桑倒苦水,她自己其实也想借酒消愁。
她,裴可飞一贯恣意妄为,狂妄自大,被家里娇惯的公主似的,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到了二十二岁,忽而被告知,她真成了公主,要被送去和亲了。
她放荡不羁一生爱自由,怎么甘心就此收心,还是和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精灵族?
“不是我说,其实我觉得你答应了那个公主的婚事也行。”陈桑满身酒气,双颊通红“那公主不是写信给你,保证了面子婚姻,互不干扰吗?”
陈桑顿了顿,漆黑的眸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你是不是还惦记着……”
“胡说什么?”裴可飞冷冷打断了陈桑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气狠厉,陈桑笑嘻嘻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噤了声。
对啊,为什么她不同意呢?
互不相扰,无效婚姻是很好,可是凭什么这句话是那个三公主说的!
被当众要求签下“婚后不得以妻子的名义干预甲方的任何事宜”,这让她多难堪啊!
这什么意思?是嫌弃她不够格,入不了她三公主的法眼吗?搞得像是自己非要和她结婚似的!
裴可飞猛地灌下一整杯啤酒,重重地喝出一口恶气。
所以她才会在订婚宴当日撕了婚契,当众悔婚,只可惜订婚宴那个三公主没有到场,没能亲眼看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瘪的样子真是遗憾!
“诶。”陈桑忽而来了精神,用指尖戳了戳裴可飞,努了努嘴,道:“绝了,这是精灵族的吧?”
裴可飞顺着陈桑努嘴的方向看去。
入目是一个头戴银冠,鹤发童颜的精灵女,尖尖的耳朵,微露雪肤,正倚在吧台边上坐着,周边围簇了几个人,但她都爱答不理,冷冷清清,仿若置身事外。
酒吧里,灯光昏暗,裴可飞只看得出个大概模样,女人身着精灵族常穿的雪纱,肌肤微露,近乎与雪纱同色,身材灵巧婀娜,堪称一绝。
其超然的气质,更是在举手投足间展露得淋漓尽致,确实非凡。
不过……
裴可飞收回目光。
“我最近看到精灵族气儿不顺。”
裴可飞执起酒杯,重新满上,陈桑满眼跃跃欲试,方才要死要活的模样全无,搓着手道:“那我去试试。”
说着陈桑便行动起来,裴可飞顾自酌酒,没一会儿陈桑便灰溜溜地回来了,满脸颓丧。
裴可飞了然地抿了一口酒,问:“失败了?”
陈桑沮丧地点点头,裴可飞抬眸看去,迷离的醉眼似乎和那精灵女撞上了,不过醉意正浓的裴可飞没把这一眼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董事长母亲为了惩罚她,马上要把她送去各种族混杂的魔法学院了。
陈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激动地接起电话,“嗯嗯”了两句,迅速起身。
“她……她来找我!我先去见她,你悠着点喝,别再喝多了裸奔。”
裴可飞嘴角一抽:“去你的。”
陈桑刚走,裴可飞对面就坐了人。
“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裴可飞乜斜着眼,粗略一看,是一个狮系兽人,一头棕毛。
“我对兽人不感兴趣。”
她口齿含糊,已然掩盖不住醉态,那兽人也是看出这点,嬉笑着蹭到她身边,伸手揽上她的腰。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感兴趣?”
“困了吧,我带你回家。”
裴可飞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抬手无力,根本掰不过有着种族天赋的狮系兽人。
见此情形,那兽人更加得寸进尺,将手伸到了更隐秘的地带,裴可飞昏昏沉沉的脑袋登时炸开了,她不情不愿地扭动起身子,口里喊道:“陈桑!”
可陈桑早已去会老情人了,自然听不到她的呼喊,忽而那兽人往她嘴里喂了什么东西,她的身子更加软了一大截。
“吃了这药,看你还怎么装清纯。”
骤然间,裴可飞浑身感到一阵燥热,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水,她浆糊一样的脑袋当即便明白:这不要脸的东西给她下药了。
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影闪过,模糊的脸庞十分面善。
一双桃花眼摄魂夺魄,除了方才的淡漠冷清,还多了一丝肃穆。
“你不认识她吧?”
裴可飞听到女人冷然的声音,仿若数九寒天的冰窖。
她恍惚间觉得……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能救我。
裴可飞用尽最后支离破碎的意识,哑声道:“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忽而一阵凛冽的风从她身边刮过,她听到那冰冷的声音说:“滚。”
接着便是一阵连滚带爬的声音,她倒进了另一个温暖芳香的怀抱中。
裴可飞感觉自己像是浮萍般漂了起来,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抵御不住困意,昏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睁眼便是酒店的大吊灯。
晨曦的光亮钻过窗帘溜入房中,她扶着头痛欲裂的脑瓜,颤巍巍坐起身。
裴可飞大概宕机了两三秒,忽而昨夜的记忆如浪潮般势不可当地涌入她的脑中。
低头一看,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然被换成了酒店的浴袍。
偏头一看,一个花容月貌的身着白袍的精灵族女人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醒了?”
雪白的鹤发在稀碎阳光的照耀下格外亮眼,赤红的瞳眸也有力地提醒着裴可飞这个女人是一个精灵族。
裴可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等小场面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她现在对精灵族有偏见。
“厚颜无耻!”裴可飞气愤地掀开被褥,大骂道:“精灵族都一个样!”
女人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掠去,她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很了解我们?”
裴可飞麻溜地换上衣服,一边换一边骂道:“是!”
女人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赤红的瞳眸亮了一下,红唇启口,身体微倾:“怎么说?”
裴可飞把换下的浴袍往女人脸上一扔,道:“不要脸!”
话毕,便一溜烟地跑出了酒店大门。
离开了酒店,裴可飞得以喘一口气。
吹了阵冷风,缓过神,起初她还有些愧疚之意,毕竟那女人是把她从狮系兽人手里捞了出来的恩人。
但仔细一回想,这人虽然把她从狮系兽人手里救了出来,但趁她醉做了那样的事情,和那个兽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裴可飞忿忿不平地想。
可知她稳如老狗多年,竟然栽在了一个和仇敌一样种族的人手里!
裴可飞脚下虚浮,着急忙慌地打了辆出租回家,到了家倒头就埋进了卧室。
太屈辱了,太屈辱了!
正当她闷闷不乐之时,卧室响起了几声叩门声,一阵门响,有人进来了。
“收拾收拾,准备去中兴了。”母亲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可飞再不情愿也只能起身。
她欲哭无泪,拿上王妈整理好的行李,坐上了去往中兴魔法学院的车。
“兔崽子,再给我惹祸,把你腿打断了。”母亲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让司机开车走了,裴可飞抱着行李,颓然地望向车窗外的红霞。
不多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裴可飞恹恹地一看,是陈桑打来的。
“飞儿,你……”
“你没死呢?”
电话那头陈桑心虚地干笑了两句。
“我死不死得不要紧,飞儿你没事吧?昨晚去哪了?”
听这声音像是情绪不错,裴可飞也不和她计较昨晚人没了的事儿了,她揶揄道:“怎么着,追回来了?”
果不其然,陈桑嘿嘿一笑:“是。”
“你今儿是不是要去中兴?我去送送你。”
“现在想起来问了,黄花菜都凉了,我都坐上车了。”
“啊?那怎么办?”
裴可飞无语地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按了挂断键。
黄昏凄凉,日暮低垂之际,裴可飞才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她就想吐血,这什么荒郊野外啊!
裴可飞拍死落到她胳膊上的第六只蚊子,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林区校园,心中无限悲凉。
荒野求生呢……
她拉着行李箱走过一个个教室前,里面的学生听见门外咕噜噜的滑行声齐刷刷地都望向窗外,眼里满是好奇,她听见那些窃窃私语中有:“哎?明智的校服?那不是纯人种的修真学院吗,怎么来我们这了?”
裴可飞心想:早知道不穿明智的校服来了,虽然除了校服她的衣服几乎被老妈烧光了。
中兴校区很大,教师有独立的办公楼,是四幢联结围绕着一个天井的四层楼,符修系班主任办公室在一楼。
裴可飞拖着行李喘吁吁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下意识起身探头,最后一个戴着眼镜十分年轻的女老师走了出来:“你是可飞吧,先进来,行李箱先放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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