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转眼到了高二,转学生谢亭归来了。
他是个自带话题的高人气男神。
谢亭归把校服穿的很是清爽干净,亲和力也刚好,单站在那就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好感。
偏他嗓音也是友善好听的,一言一行极具魅力:“大家好,我是谢亭归,我的爱好是打篮球、游泳和看书,以后想和大家做好朋友。”
看得出来,谢亭归跟人往来恰如其分,还可能是制造愉快氛围的好手。
他后面还讲了一些介绍,沈菲月此刻只觉心跳很快,他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只是轻轻略过她,她都认为这一瞬都死死凝结住了。
直到台下掌声雷动,沈菲月猛然一怔。
她突然感到后方有一道如火如炬的眼神,似乎要把她望穿。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想不出来源。
当她正想往后看的时候,越朵然悄悄对她说:“菲月,你看上他了?”
沈菲月坦然道:“他是我的菜,光看一眼,就能让我把烦恼全部都忘掉。”
“他阳光帅气,将很受同学们的欢迎。”她再这样猛夸谢亭归,某人就能把桌面砸烂。
确实,有一道碎裂的声音掩盖在了全班的嘈杂声里,三三两两的人注意到了一个怨妇——宋槿瀚。
宋槿瀚好看的薄唇紧抿着,不一会儿就把校服拉链拉到同样漂亮的喉结处,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熟悉宋槿瀚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心情极差,但他从这个学期开始,也没有几天笑过。
如果他一笑,会给人什么感觉呢?
他会不会彻底碾压谢亭归,耀眼到极致呢?
沈菲月恍恍惚惚的,忍不住在心里将宋槿瀚和谢亭归比了比,竟一时分不出高低。
越朵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需要人替她探探前面的路,所以她装着高兴:“我明白你喜欢谢亭归这一挂,加油啊,希望你能赶上他的步伐。”
沈菲月或许是因为受到朋友鼓励的原因,课间见谢亭归在座位上看书,便主动搭话:“谢亭归,你为什么转到这里?”
谢亭归做自己的事情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但是从小培养的基本涵养让他礼貌而疏远的回复:“因为我回国了,不想压力太大。”
他静静说完,也不管沈菲月怎样想,只是气氛似乎更低迷了。
谢亭归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翻过书页,面上神情过于简明,等同于他无声又轻悄悄拉开了与所有人的距离。
沈菲月感觉到了屏障,不死心再问:“你愿意多一个小迷妹守护你吗?”
她最近留了一个刘海,这使得她风格变得更甜了。
但她刘海下深色的瞳孔正散发着纯真的光芒,既像深海里的宝藏,又像天空上的指路星,让人不好直接拒绝。
谢亭归察觉到内心的稍稍悸动,又迅速将她的个人价值尽收眼底,最后面上毫无波澜道:“对不起,会耽误你。”
他说完垂眼,看起来对她一点兴趣也无。
有兴趣又能怎样?她答应过亲人不会在学校偷偷谈恋爱,毕竟她现在用的是亲人的血汗钱。
也许是得不到的总在心里闪动,沈菲月驻足看了他很久,想把他的面容在心里清晰描绘出来,日后可能的话,再上上色。
至少现在,谢亭归的这种模样还是黑白的。
但没关系,她只要经常仰望就行,迟早会添上最适合他的彩色。
秋日,学校举办了一个诗歌朗诵会。
陈雾被很多人支跟谢亭归一组,但她当时在班上有暗恋的男生,所以想找个女生替代她。
陈雾将自己拾掇的连头发丝都很精致,身材也很好。
陈雾跟沈菲月说话就感觉自己是在怜悯她:“沈菲月,你想不想跟谢亭归一组?”
沈菲月不假思索实诚回答:“我倒是想。”
陈雾想着沈菲月怎样都不会跨越等级的,平常也就做做梦吧。
谢亭归家里有钱,衣着打扮也挺高调。
陈雾心里看不起人,嘴上却笑嘻嘻的:“就知道我没找错人。”
沈菲月微笑道:“但也得经过宋槿瀚的同意……我和他原来一组。”
宋槿瀚这人的外形没得挑,但是背景很深,陈雾查不到。
所以他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陈雾不喜欢接近自己掌控不了一点的男生,尤其是宋槿瀚。
其实,宋槿瀚是有弱点的,不过他只会对一个人展示。
宋槿瀚被一个人喊了过来,无论沈菲月怎么劝他都坚定无比:“我不准你换。”
他就是故意的。
上次谢亭归转过来时她不过是聊了会儿天,宋槿瀚就对她摆臭脸色。
沈菲月皱着眉说:“宋槿瀚,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最近怎么遇事一直在反对我?”
言外之意,她就是厌倦了他,觉得跟他一起做事就是倒了霉。
宋槿瀚面容白皙到映出光中的竹叶斑驳之影,无端显出怪异。他一字一顿,一眼不错看着她:“因为我恨你。”
沈菲月对这种整日挂在嘴上的爱你恨你已经免疫了,只当是普通玩闹。
她有些嫌弃他的幼稚:“这么快就恨起我了?你和你的一群狐朋狗友越来越言语荒谬了。”
她本来也是一个对同学友爱的人,可她潜意识里知道宋槿瀚对自己的感觉早就变了味。
“你所说的狐朋狗友,我是真的拥有过么?”宋槿瀚于繁华喧嚣中建造了属于自己心灵的休憩园所,要进来的话,必定卡得严严的。
他就从没拥有过沈菲月。
他要的她给得起,她只是不愿给。
他遭遇次次碰壁,可永远难凉暗恋。
这条路他只想走到黑,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没人能动摇他。
宋槿瀚一向对人的**自律性很强,并且向往做到人淡如菊。他对人冷冷的,也不是过于淡漠。
陈雾不喜欢有人在谈话中不把她放在中心的位置,几分钟过去,她转头就走:“行了,你们别吵,大不了不换了。”
沈菲月气得跺脚:“都怪你,宋槿瀚!”
宋槿瀚笑意明晃晃,依旧不达眼底:“是你没有那个运气,不是吗。”
抱歉,他气运也不够好,可他就想拉着她一起面对现实这个怪物。
之后是学生会竞选,谢亭归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当之无愧。
沈菲月去学习部混到了副部长的位子。
沈菲月在一次活动结束后,跟他松散聊着天:“我总算能天天跟你一起做事了。不远的将来,我们就会走散啊。”
谢亭归对女生一直很有距离感,但沈菲月可能不知道他一般拒绝是不带解释的。
他也摸不准在她面前是不是心软了。
谢亭归越是拼命压抑着什么,就越是在刺激的边缘挣扎,这也算是他个性的缺块。
他回答的很清楚,也很有目的性:“我没想过跟哪个女生之间发展出任何关系。”
沈菲月喜欢以小见大,没话找话:“那你有种再举办活动时不来喊我,不朝我笑啊。”
她这话一说,当场其他几个人的目光都变了。
可沈菲月丝毫不惧流言。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天快要下雨了,再见。”也许谢亭归也知道前一句很伤人,又将后一句的语气带了点个人情绪处理了。
沈菲月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过去了,速度快到抓不住。
她幽幽呼了口气:“谢亭归,你虽然哪哪都好,但内里也是真的无情啊。”
沈菲月站在原地,看着谢亭归撑着伞独自去图书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
累到她在小雨里也觉得腿沉沉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觉得头上平添了一种干燥的温暖。
宋槿瀚径直对上她的如小鹿般清澈乖软的眼瞳,有些气不过:“你是真心喜欢他吗?这足够让你在最爱的东西——学习面前分了心?”
他一直在关注她,他在默默刷存在感。
沈菲月勉强挤出一个笑,但是这表情比哭还难看:“我哪里比得过你们这样的天才?或许,我根本就没和你们在一个世界里呼吸、生活。”
谢亭归连对宋槿瀚的态度都比对她的要好。
沈菲月如鲠在喉,一边和他一起走着,一边沉浸在一片巨大的悲伤里。
她不知,宋槿瀚的另一半肩早就暴露在大雨中。
他的伞向她那边倾斜的同时,也一下淋湿了他的整片心。
“你不用再把弱点暴露在我面前,我不会同情,更不会心疼。”有个秘密是:宋槿瀚从未盲目与谢亭归攀比,他们二人中,只有谢亭归在享受被人视作人中龙凤的快感。
他不能让沈菲月对自己有个回应,却能准确无误踩到点子上让她无比生气。
可宋槿瀚在继母出现后,心理状况简直堪忧。
沈菲月联想到他上个星期嘴角的伤,越发读不懂他了。
她还想做最后的挽救:“我发现你的性子变得又暴又冷了,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宋槿瀚想着以后得极力、尽快转移注意力了:“我不再需要你了,沈菲月。”
也就是说,他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很久了。
他知道这样会错过世界的无数小美好,可是,千千万万个美好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个人、一个笑。
那一颗真心?不需要了,也……不重要了。
沈菲月话里藏着一些意思,也不尽数都是为他好:“你若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别人就算花再多耐心,都拯救不了你。”
“沈菲月,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让你一辈子都会记住我。”宋槿瀚一直在想他们什么时候会道别,可没想到会这样的快。
并非措手不及,而是再如何,都是心有不甘。
沈菲月水汪汪的杏眼在雨幕里朦胧迷离,如江南女子般的温婉。
她嘴上的话倔强着:“那又怎样?”
她的外表和个性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惊艳到了很多人。
是谁说过天塌下来的话他会顶着?他们的互看生厌、吵吵闹闹,早就隔绝了一切暧昧迹象。
那又怎样……宋槿瀚想着想着,低声笑了。
是啊,他能拿她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把将伞塞到她怀里,然后只留给她一个离去的背影。
桀骜难驯,清冷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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