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图书馆顶楼的钟敲了七下，温鱼蹲在档案室铁柜顶上，看着橛瑜用管理员钥匙打开1998届毕业生档案。他的白衬衫袖口沾了灰，修长的手指正快速翻动纸页。
"找到了。"他抽出一本泛黄的毕业纪念册，"周氏地产的创始人是周薇的父亲，1998年从这里毕业。"
温鱼从两米高的柜顶直接跳下来，橛瑜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接住她。她趁机抢过纪念册，手指戳着照片里年轻版的周父："果然是他！当年强拆旧校舍的提案书上就是这个签名！"
纪念册突然从中间裂开，一沓发脆的报纸剪报飘落。温鱼捡起最上面那张，本市晚报的头条赫然写着：《城南孤儿院火灾疑为人为纵火，监控录像神秘消失》。
"火灾那天......"她声音发紧，"是周氏接手孤儿院地块的前一周。"
橛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蹲下身快速翻检其他剪报，突然停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上——年轻的周父站在烧焦的孤儿院前，身旁是戴着橛家徽章的律师。
"我家参与了。"他手指捏皱了报纸边缘，"难怪父亲坚持要我联姻。"
温鱼突然夺过所有剪报塞进书包，转身就往消防通道跑。橛瑜一把拽住她书包带："你去哪？"
"放火烧了周家！"她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们害死陈老师，还......"
"然后呢？"橛瑜把她按在墙上，呼吸喷在她唇边，"让你去坐牢？让我每天去探监时只能隔着玻璃管你？"
温鱼狠狠咬在他虎口上，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橛瑜纹丝不动，直到她松口才用受伤的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从内袋掏出一封烫金请柬——周氏集团年度慈善晚宴，明晚七点。
"周薇亲自送来的。"他冷笑，"正好用他们的舞台，演我们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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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温鱼对着更衣室镜子调整侍应生领结。耳机里传来橛瑜的声音："记住，你只有三分钟。周父的书房在......"
"东翼三楼，保险柜密码是他亡妻生日。"她翻了个白眼，"昨晚你模拟了七遍。"
宴会厅水晶灯刺得人眼睛疼。温鱼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中，目光不时瞟向东侧楼梯。周薇正挽着橛瑜的手臂接受祝贺，香槟色礼服像条缠住猎物的蛇。
当时钟指向七点半，橛瑜突然打翻红酒。深红色液体在周薇礼服上蔓延时，温鱼趁机溜上楼梯。
书房门锁在她发卡面前坚持了十秒。保险柜里除了地契文件，还有个贴着"孤儿院"标签的牛皮纸袋。温鱼颤抖着抽出里面的照片——火光中，陈老师正把孩子们推出后门，而她身后站着个举火把的男人。
照片背面写着："2009.11.21，善后费已付清。"
"找到想要的了？"
温鱼猛地转身。周父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剪报。
"温同学，"他微笑着按下手机，"我刚刚报了警。你说纵火犯的女儿偷商业机密，能判几年？"
楼下突然传来骚动。温鱼扑到窗边，看见橛瑜站在宴会厅中央的钢琴上，手里举着个正在播放录音的手机：
"......孤儿院的孩子必须清空，火灾是最快的方式......"——赫然是周父的声音。
"三分钟到了。"周父的枪口抵住温鱼后腰，"可惜你的小男朋友选错了威胁对象。"
温鱼突然笑了。她举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直播画面——宴会厅所有显示屏都在循环播放火灾照片，而橛瑜正对着镜头举起一份文件：
"周氏地产近十年所有非法拆迁的证据，已经同步上传至检察厅内网。"
枪管剧烈颤抖起来。温鱼趁机一个后肘击，在周父吃痛的瞬间翻窗跳下二楼。她落在灌木丛里的同时，听见橛瑜通过扩音器传来的最后通牒：
"现在自首，或者等我亲手把你送进监狱——用你当年烧死陈老师的方式。"
警笛声响彻夜空时，温鱼在喷水池边找到了橛瑜。他正用领带擦手，指关节全是血迹。
"周薇呢？"她喘着气问。
"哭着去找律师了。"他脱下西装裹住她发抖的肩膀，"冷吗？"
温鱼突然摸到他后腰的枪伤。鲜血已经浸透了衬衫下摆，而他的表情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
"你他妈......"她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什么时候中的枪？"
"你跳窗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幸好打偏了，不然谁管你以后打架受的伤？"
警车红蓝交错的灯光中，温鱼掏出从书房顺的打火机，点燃了那叠火灾照片。火舌吞噬陈老师最后的身影时，橛瑜突然握住她拿打火机的手：
"温小鱼，我们结婚吧。"
燃烧的灰烬被夜风卷上天空，像一场黑色的雪。温鱼把额头抵在他渗血的绷带上：
"......戒指呢？"
橛瑜从满地灰烬里捡起个没烧完的易拉罐拉环，套在她无名指上："早就准备好了。"
拉环内侧刻着两行小字：
「以灰烬为誓
以余生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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