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关于我的小叔叔,我叫小月,当正青春懵懂的那些年,我深深迷恋上了我的小叔叔。
开篇即是你
那年小叔叔大婚,整个家族都去赴宴,唯独小月没去。
小月很遗憾她不曾去恭喜他,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去了,一定会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多年以后,她突然警醒过来,是自己当时的决定救了自己的一生,是因为自己的勇敢决绝才避免了那场被万人唾骂下场。
记忆中的小月只有15岁,而小叔叔18岁,她们有同一个太爷爷,不过那个年代因为孩子多,最小的儿子和最大的儿子年纪相差太大,所以小月和小叔叔不过相差三岁,可三岁加上亲情,血浓于水的关系,竟差点让她们万劫不复。
小月曾经无数次百度过能不能和小叔叔结婚,百度斩钉截铁的告诉她,直系血亲三代不能结婚。
那一辈子不结婚,只是生活在一起行不行?
可是她忘记了,就算她愿意承受和能承受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小叔叔也承受不了啊!
他是那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就把自己和她陷入万劫不复。
那年的小月青春懵懂,刚上高中的她是那么的清纯,齐刘海配上好看的梨花头,妥妥的小家碧玉的存在。
小叔叔看着她那张青春姣好的面容好言相劝,说她在高中一定不要谈恋爱,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未来一定会很美好。
小月笑着说好,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一下就让小叔叔看呆了。
他们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让他不要谈恋爱的人,就这样带她谈了一段禁忌之恋,让她甜蜜和痛苦了一整个青春。
因为小月刚来高中,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小叔叔下课了就会带她去看看,他会带她去好吃的食堂窗口吃饭,带她去买好吃的烤肠,带她去看水池里的荷花。
小月总是叫他小叔叔,小叔叔觉得他把自己叫老了,让他在学校喊他的名字,宋屹。
小月说宋屹,你好!
说的官方又正式,把他们两个都逗笑了。
那时候小叔叔已经上了高三了,小月还在上高一,高一高二周末都是休息的,小叔叔他们为了高考周六补习。
小月数学不是怎么好,周六晚上小月不回去的话小叔叔会把她叫去他们教室一起上自习,这个时候会有人调侃小叔叔说他终于铁树开花,问小月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小叔叔说不是,她是我侄女。
旁边的同学说什么也不相信,摇头叹息说那么好看又年轻的侄女,你艳福不浅啊!
小叔叔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让小月叫他叔叔,小月乖巧的叫他小叔叔,男同学在她一声声小叔叔中终于相信小月是他的大侄女。
小月就这样在小叔叔的指导下学习数学,数学成绩突飞猛进,由刚开始的考及格变成了能考120分,命运的齿轮也把他们靠的越来越近。
那年春天淮高的桃花开了满树,落樱冰纷,男生宿舍门口的蝴蝶兰也开的热烈而盛大,小叔叔看书累了就会约上小月一起去逛逛校园看看花。
那年的小月面容姣好,穿着棉麻的小白裙,齐刘海梨花头,一看就是白月光的样子,小叔叔给她拍了很多照片,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小月记得,有一次她拿小叔叔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发现小叔叔的屏保就是自己站在桃花树下。
他给自己的照片写上了人面桃花相映红,做了他手机的屏保,小月问小叔叔,怎么会是自己呢!
小叔叔说他觉得很好看,很有意境。
小月被逗的嘎嘎直乐,说让他一定要保存好,等到自己有手机了就发给自己。
那年的小叔叔已经高三了,很多时候都很忙,但是只要有时间,小叔叔总是会来看看她,不是给她带点好吃的,就是带她到校园走走,不然就是一起去小吃街吃麻辣烫和茄盒,吃煎饼果子,吃热干面和凉皮,吃韭菜盒子和牛肉饼,要么就是煎毛蛋和凉伴皮蛋,他们一起吃了太多太多的好吃的,以至于后来小吃街什么好吃,哪里好吃小月都如数家珍一般。
后来小叔叔就高考了,他稳定发挥,考上了211一本院校,郑州大学。
小叔叔的家人很是开心,说是祖坟冒青烟了,给他大摆宴席庆祝了一天。
小月也很开心的去帮忙,和小叔叔忙前忙后的抬东西,捡菜,洗菜,择菜,比自己考上大学了还开心。
忙了一天他们和长辈坐在一起吃饭,长辈们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要向小叔叔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过两年也考上大学,就给你摆两桌。
小月乖巧的说好,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吃过饭收拾完小月和小叔叔在二楼阳台上看星星。
那时候的天空还很纯粹,满天都是星星,那么那么多星星,小月的记忆里,从那天以后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星星,璀璨,耀眼夺目,星星点点的样子是那么那么的美丽和可爱,小叔叔偷偷牵了她的手,他们心照不宣的笑了。
后来很多事,小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和朋友一起来郑州玩,朋友去找男朋友了,小叔叔来小旅馆里看她,她和小叔叔一起躺在床上,小叔叔抱着她,情到深处,他忍不住亲吻了小月,小月第一次被亲,感觉是那么舒服,也回应着小叔叔。
小叔叔动情的抚摸着她,手机铃声却在这一刻响了起来,小叔叔仿佛在那一刻清醒过来,接起电话是小月的妈妈,问小叔叔看到小月了吗?
小叔叔说看到了,又让小月接了电话,交代了小月几句,又和小叔叔交代了几句,小月妈妈很放心小叔叔,殊不知,小叔叔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放下电话,小叔叔眼中恢复了清明,他似乎清醒了过来,记起了自己是小月的小叔叔,记起了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刚刚的旖旎似乎还在眼前,眼中的柔情却被清明替代。
他似乎只是短暂的动了情,然后又短暂的失了智,然后变得清醒。
挂了电话的小月微笑的看着他,把脸凑了上去还想继续亲吻小叔叔,却被他别过头去,说小月对不起,我们不该这样的。
小月说没关系的,没关系,宋屹。
小叔叔为了岔开话题,说带她出去小吃街走走。
他们一起走到了大学城的小吃街,小月熟稔的拉起了小叔叔的手,他们像一对街头的情侣,一起吃吃喝喝,烤面筋,烤鸡腿,烤鱿鱼,烤冷面,在小餐馆里,小叔叔还点了小月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麻辣牛肉,那时候的郑州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苍蝇馆子随处可见,虽说卫生条件不好,可味道确实非常不错,小叔叔把西红柿炒鸡蛋和麻辣牛肉夹给她,她让小叔叔也吃,两个人大快朵颐,开心的像两个孩子!
小叔叔说要带她去郑州大学里面看看,她欢欢喜喜的跟着去了,却在路上遇到了小叔叔的同学,远远的就和小叔叔打招呼,小叔叔立即松开了拉着小月的手。
小月不知所措的跟在小叔叔后面,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叔叔也注意到她的变化,把她带到毓秀路的小亭子里,小月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拥抱了他。
小月卑微的说,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抱我了吗?
小叔叔说,小月,我始终是你的小叔叔,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我们那个吻算什么,那些爱算什么?
算我求你了,小月,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
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们不生孩子不就好了?
小叔叔说,这世间的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他推开了小月,眼泪滑落在小月脸上。
小叔叔只是说,小月,对不起。
小月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
哪怕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彼此相爱,可是。
他害怕世俗的眼光,他不会在世俗里承认她的。
气极反笑的小月反而看不起他的懦弱,哪怕渺小如她,也曾不顾世俗的想过他们的未来,可他说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的。
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世间的事情,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小月只记得自己哭的快背过气去,小叔叔短暂的抱了抱她,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小叔叔拉着她穿越人海,她哭的稀里哗啦看不清前路,属于他们两个的人生在那一刻用眼泪定格。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到最后却是我哭着离场。
那些痴迷的情情爱爱,在这一刻具象化又似黄沙吹落。
满天的黄沙迷了眼,仿佛让人看不清前路。
小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淮高,这个淮高里没有了小叔叔,小月也不是曾经的小月。
小叔叔很快投入了新的生活,找了个同班同学的女生当女朋友。
他破天荒的发了很多很多空间,他那沉寂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圈,记录了他们在一起的很多片段。
朋友都说小叔叔女朋友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很像小月。
小月觉得讽刺,再像她又能如何,始终不是她啊!
小月打开手机里的空间看小叔叔的动态,他们一起去逛超市,买菜,煮饭,吃好吃的,在校外租房子住在一起,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他们一起去方特游玩,坐火车,爬山,上少林寺拜佛,看小和尚……
那些小月曾幻想和她一起做的事情,都在这一刻和他的新女友具像化,小月看着空间里的动态,又一次落下眼泪来,原来始终走不出去的只有她自己,而小叔叔,在大学里新鲜的事物袭来,新鲜血液注入的时候,很快就忘记了她这个名义上的侄女。
人生真的是很讽刺,小月知道那些朋友圈是小叔叔故意发给她看的,可她知道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那一刻悲伤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压的小月喘不过气,原来求不得,爱别离这样这样苦。
可是,小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曾经的这份痛苦记在心里,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学习,逃离这里。
她在手机上看最宜居的城市,云南春城,大理洱海,建水古城,每一个都让她心驰神往,她看到大理的尼姑庵,生了要去当尼姑的心,她想,她要考去大理读书,然后毕业了无情无爱,然后直接当个尼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高考如约而至,小月正常发挥考上了一本,小叔叔让她报郑大医学院,可小月一心只想着远离他,怎么可能还会再次重蹈覆辙,所以,她告诉父母她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的第一志愿报了大理大学,学临床医学专业。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小月的父母要为她办升学宴,可小月拒绝了,她想远离这里,办升学宴,他必定要回来,可自己已经见都不想见他了。
她收拾好行李和爸爸一起踏上了昆明的火车,辗转来到了大理。
云南风景果然好,让小月觉得她能在这里很好的一个人活下去。
那年过年,小叔叔领着他的女朋友回来了。
她没去凑热闹,自己一个人穿着大棉袄走在下过雪的树林里,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过来,女孩子穿着棉服脚踩雪地靴,头上戴着白色毛绒绒的帽子,被小叔叔拉着走在雪地里,她就那样形单影只的站着,看他们在雪地里走着,捧着雪在一起打雪仗玩闹。
那种失落,难堪充满心头,小月很快就走回家里,他们玩的太开心,甚至都没有发现小月。
年夜饭,小叔叔一家因为新女友的到来要增加人气,喊着小月一家去吃,小月本来不想去,但又怕父亲难做人,还是去了。
饭桌上,小月一言不发,乖乖的吃饭,大家开心的不得了,小叔叔和新女友是主角,谁也没发现心情低落的小月,吃到一半,大家都举杯在一起庆祝新年,有长辈说好听的新年贺词,本来这是没有小月什么事情的,但因为小月是大学生,今年破天荒的让小月发言。
小月说了一堆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后说,祝小叔叔小婶婶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夸奖小月真会说话,只有小月知道,自己说的话多么违心。
她曾在小说里看过,女主角祝再婚的男主角长长久久,和和美美以后他们就婚姻破裂了,所以,长长久久,和和美美,是她对他们的诅咒。
这样想,自己就会好过一点了。
小月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天花板许下了自己逃离河南的愿望。
很快愿望实现了,一个建水的男同学喜欢上了小月,对小月展开追求,她本来就对他有好感,所以就答应了,她想,她一个女孩子,想要离开河南,最好的办法就是嫁出去。
很快实习,毕业,小月和男生说,她喜欢云南,以后要留在云南,男生对小月求了婚,小月和父母说了以后,父母同意了她的决定。
其实,母亲早就知道了她痴恋小叔叔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说,那些伤心和失望母亲早就察觉,嫁出去了也好,至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男生和她去了河南求亲,又带领小月的父母去了建水,建水真的很不错,古城风景如画,朱家花园,紫陶街,蚁工坊,小火车,都是小月在河南没有接触过的。
男生带着她去见了父母,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建水人,男生的母亲是傣族,建水经济腾飞的那些年,就乘着东风开了这家小餐馆,是正宗的傣味餐馆,味道好的不得了,吃的小月和爸爸妈妈都赞不绝口。
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男方父母说,婚后他们要留在昆明也行,回到建水来也行,他们都支持。
小月和男生商量以后还是决定回到建水,昆明消费太高,始终没有家的感觉,回到建水闲时还可以到傣味餐馆帮忙。
婚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男生该给的仪式感,河南昂贵的彩礼,三金,还有婚纱照,他都尽力给了小月最好的,还给小月买了傣族衣服,穿上傣族衣服度蜜月的小月真的是惊艳的不得了,这种傣装很称人,周围的人一顿夸,夸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小月和男生听了很高兴,笑的更加灿烂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小月从一个河南人真的变成了一个云南人,她在建水人民医院上班,男生也是,婚后她很快怀孕了,父母也被小月接来云南生活,仿佛高中生活不过是她做过的一场梦。
梦里极其苛责,索性,她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对青春懵懂无知时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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