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历367年7月3日12点35分,帝星特别管理区第三街道10号会馆。
长达13分钟37秒的斗殴后,二层厨房发生爆炸,相关部门尚未介入,但目前已知无虫伤亡。
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无虫伤亡,以及我为什么要用“虫”这么古怪的称谓来指代参与者……
因为我重生到了一本星际虫族主攻np小说中,并且是这起爆炸案的当事虫之一。
我叫辛德,辛苦的辛,道德的德,幸会。
都虫族小说了,设定换汤不换药:雄少雌多,繁衍本能,阶级扭曲。这三条就足够说明许多,再搭配上字母圈基因阶级表,我想我应该不用再额外介绍。
至于现在的情况,我尽可能简洁地概括下:我重生成了雄虫,刚刚在进行成年后的第一次雌虫匹配申请,而那名军雌阁下才下战场,似乎还有点PTSD。
经典长久没有经过雄虫梳理精神海,经典精神状态极度糟糕濒临崩溃,又因为我不是主角攻而不那么经典地失控成了神经病虫,大疯特疯,和我的护卫雌撕咬成一团。
看官须知,在两只看起来像人其实本质上和野兽没什么差别的雌虫打得头破血流时,绝不能指望一个失去理智的大疯子和一个同样皮糙肉厚且兽性被揍出来的小疯子还有精力能精准控制力道和范围,完全不会波及到我这种职业脆皮。
即使护卫雌忠心耿耿、恪尽职守,还残留几分经训练刻在骨头里的、关于拱卫雄虫的条件反射,可他的战斗经验和基因等级都逊色于申请见面的军雌。他好不容易把军雌引至厨房,没一会儿,厨房炸了。
面粉爆炸,枪支走火,还是那只军雌身上带了什么军队制式武器手榴弹?又或者是护卫雌为了压制军雌刻意引爆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了。结果就是厨房炸了,军雌发够疯昏迷了,我的护卫雌半残不残了,我也被炸得脑瓜子嗡嗡乱响、疑似脑震荡了。
在场就我一只雄虫,军雌全责,赔偿费不用我掏,打我也没挨,所以我还能感叹一句没有倒霉到家。
护卫雌把军雌打包得严严实实后还能扑棱扑棱,遂退出虫化,把我拉起来。
我哆哆嗦嗦地从沙发后面爬起来,爬到一半看见这一片狼藉,还有条面目狰狞的虫化胳膊,腿又软了。没好意思靠在一个伤患身上,我顺势趴沙发背上喘气。
不好意思,露怯啦!不才前世平头屁民一个,这辈子更是生下来就在他们的雄虫圈养基地洗脑养到成年,吃喝玩乐见识不少,平生大志混吃等死,但这阵仗真真是从未亲眼见过。
护卫雌要把我搀到沙发上:“阁下,医疗队和警卫马上就会过来,您暂时忍耐一下!”
护卫雌一张小白脸给爆炸造得却黑,抹了把脸更是白一道黑一道蓝一道。他是给军雌胳膊薅下来一条,但自己胳膊也被打折了,再配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满身伤,实打实的狼狈不堪。
别误会,这房子里确实有个画室,不过他们没打翻颜料,毕竟这是正经八百的生死之战也不是奶油蛋糕拍脸乐。
他脸上的蓝色?虫族的本质还是虫子,虫子的血也不全是红色,和他一样,我的血也是蓝色。
护卫雌狼狈归狼狈,但对于我这种多少还保留着些没用的地球人意识的家伙来说,看着这花猫似的脸总莫名觉得有些滑稽与荒唐,好像他们刚才不是生死对决,而是小丑乱斗……
罪过罪过,多少有点地狱笑话,但还请相信我这个人心肠不上不下,平均水准,没啥坏心,纯粹吓得不轻没事找事胡言乱语抖乐子。
“别担心,我还好……”
其实我不好,但你也帮不上忙。
而且不管怎么看,更需要帮助的都是小伙子你啊!
想了想,我又看看护卫雌耷拉在地板上的虫翅,它从基角处折断,大半后翅都被撕扯得破烂,只剩下前翅还连在他的背上。
我不忍心地别过脑袋。
真造孽,我上辈子为了亲眼看看绢蝶,硬是在高寒山区住了一年多,被高原反应折磨得死去活来,结果一根绢蝶毛都没瞅到!现在看到这只绢蝶雌虫的虫翅从基角处被炸烂,白色蝶翼上还大大小小一连串窟窿……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我暗暗咒骂,并不唯物主义地期待这点怨念能让那只袭击我的军雌更倒霉一些。
护卫雌不安地抖了抖虫翅,试图收回去,未果。
啊,对了,按照这边的风俗,雌虫的虫翅是用来求偶的,具体情形可以类比极乐鸟大跳求偶舞。
而在虫族这个极度扭曲的社会环境下,雌虫不经许可对雄虫展示虫翅,呃……也是违法的。
挺**的,我知道,但我生活过的文明已经抛弃了我,现在的我也只能**地活着。
我抢在护卫雌之前打断他的话:“停,停,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收不回虫翅不是你的错,我现在的状态也不会立刻昏迷。德伦沃斯,在法庭的虫来之前我只能靠你,所以现在你要留存好精力……”
我瞥了眼躺尸的发癫军雌,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个发疯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我可真担心他还有同伙。费伦斯阁下的事才过去半年,我很害怕。”
我看着德伦沃斯,抹抹脸上蹭到的灰,重复强调:“我很害怕,德伦沃斯。”
费伦斯,原著里提及的又一倒霉蛋雄虫,和申请见面的雌虫约会时被掳走。
我知道他的下落和下场,但这并不重要。
除剧情推进以外,一个倒霉蛋的倒霉与不幸也只是用来衬托军雌的凶残,以及接下来要穿越过来的主角攻对军雌偏爱的难能可贵。
唉,不这样主角攻要怎么才能清新脱俗,成为雄虫中的战斗机,雌虫心中的万虫迷呢?
……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影响我把德伦沃斯摁在沙发上。
德伦沃斯,可怜的德伦沃斯,倒霉的德伦沃斯,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和我一样出身瓦尔伦特而被长辈派到我身边的德伦沃斯,他真是伤得不轻,连我这种雄虫的力气都反抗不了,呆愣愣地就坐下来了。
我看看他漂亮的大翅膀,还是心疼。
垃圾军雌你真是混账东西,这么漂亮的大翅膀你也下得去手?看看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阿波罗绢蝶都要成扑棱蛾子了!
我碰了下他残缺的前翅:“还能长好吧?”
手指刚碰到鳞片,雪白色的前翅嗖地就从我手底下消失了。
消失的不只翅膀,德伦沃斯的干脆利落也一起消失。他支支吾吾起来:“能好的……回去躺两天治疗舱就行了,您不用担心……”
他越说声音越低,翅膀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板板正正地坐着,像极了我被导师叫过去谈话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姿态。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不应该对他太温和——是的,我知道挺离谱的,可现在这种程度的关切对大多数雌虫来说已经超标了。
主要吧,在你不准备与他确立稳定关系的时候这样做,其实很残忍。
不过,反正我以后都注定要给一只(甚至几只,几十只,该死的np小说)雌虫提供精种,哪只也无所谓,为什么不能是眼前这只绢蝶雌虫呢?把他送上软叶星、送到我身边的那些家伙,未尝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不,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辛德常识小课堂开课啦:由于雄虫身体素质远远逊色于同基因等级的雌虫,为了保护雄虫,圈养基地会为每只雄虫分配护卫雌。这是一份长期职业,意思是直到死亡。
更有趣的知识是:大多数雄虫的护卫雌都会成为他们的雌侍。
我很难分辨这里面有没有情感要素,但我想习惯才是最可怕的武器。
我自己?别太高估人类的自我约束力,我曾经是人,可人又不是圣人。我当然也是这个陷阱中的一员,而且确信这里面多少掺杂了一点情感因素。比如说,虽然第一次见,但我真的很喜欢他白色的虫翅。一想到恢复好后的模样,我就对那半边破破烂烂的蝶翼一见钟情了……
啊,对哦,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好意思,我只是思维跳脱了一些,和那些真·精虫上脑的雄虫还是有点区别的。
那我接着感叹吧——唉,德伦沃斯这个倒霉孩子,被揍得真惨。虽然我是一个纯种废物,但我好歹是只雄虫。光凭袭击雄虫这条,那只军雌和他的家族都要上缴不菲的赔偿金。见者分一半,回头走个程序给德伦沃斯,多少出口今天这场无妄之灾的恶气。
金钱,美妙的金钱,挑起矛盾的罪魁祸首,又是抚平一切的胜利之源!
我扒拉出来一个医药箱——
等等!雌虫与雄虫申请见面的约会地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想到那只生死不知的军雌,再想想半残不残的德伦沃斯,我再一次对虫族的武德充沛有了新的认知。
醒醒吧,辛德!被当宠物似的圈养了十六年,还真以为世界都和那个高级猫舍一样?
雄虫的世界是楚门的世界,雌虫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
德伦沃斯在成为护卫雌前有军中服役史,而且没有雌虫会不知道怎么用医药箱。省略掉一些惯有的包扎疗伤情节,我把这玩意儿递给他就成了。
至于我该干什么……
我的光脑终于不负众望地响了起来。
接通,一个一听就知道是雌虫的声音询问:“日安,瓦尔伦特阁下,中心检测到您所在的区域……”
别废话啦大兄die!我知道你们被人要求不要过多干涉这边的事,但也不能把监控都撤了吧?!要是德伦沃斯再菜点,爆炸再晚发生点,你这则通讯就打到那只军雌肚子里了!
嗯,是的,请想象雌性螳螂食用雄性螳螂的情景,我保证我被吃掉的场景会比那更血腥。
毕竟现在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人形虫子。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被申请见面的军雌袭击,我的护卫雌受了重伤,请立刻让专业一点的家伙过来。”
那边没动静了。
我又想了想,把字咬得很重:“请,谢谢。”
那边又活了。伴随一些尖叫和碰撞声,对方高呼着“立刻”“马上”,结束了通讯。
为什么反差那么大?
那当然是因为,为了衬托主角攻的光伟正,这里的雄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欠缺教养的超级熊孩子。就算随年龄的增长,增加的阅历让他们有了教养,但那也只是把他们变成了更面目可憎的傲慢鬼而已。
当熊孩子学会礼貌用语了,习惯熊孩子的育幼员不会欣慰,第一反应反而会是:big胆!谁欺负我们家太子了!
为了彼此的身心健康,这个比喻我就不详细展开了,您意会一下就好。
……
解决完通讯,德伦沃斯还在和绷带搏斗。不远处那边似乎还活着的军雌则发出些动静来,于是我决定从光脑上查查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此处似乎应该有一处逻辑错误:都来相亲了,我竟然还会不知道相亲对象的名字。
和群体中的大多数一样,我们在此之前素昧平生。而真正见面后,不幸地,他把精神失控当自我介绍,没有给我和德伦沃斯一点了解名姓的机会,上来就要给我们俩一百杀威棒。
至于为什么约会前不确认申请军雌的申请表……
呃……
还不如问问为什么这种危险分子会分配给我呢,伙计。哪个神经病会同意和精神评估为“劣”的雌虫约会啊!
我当然不是神经病!就算是神经病,那也只是疯,不是傻!
我这边看不到申请表,有权限更高的家伙屏蔽了它。我得到通知的时间是昨天晚上睡前,得知对方是军雌以及他精神不稳定,还是早上德伦沃斯扭扭捏捏地悄咪咪给我透的口风。
就离谱。
为什么?
这不是挺常见的套路嘛!这就是以那边军雌为代表的特权阶级雌虫,对我这种次生阶级雄虫的一次权利剥削——简言之,且不论他怎么沦落到这地步的,反正这个军雌还挺有背景的,而我就是一个精神梳理担当的工具虫。
不会真有人觉得,虫族这种畸形的社会结构完全是因为他们脑子里只有oo和xx吧?哈哈!
好了好了,暂且不论这么有背景的雌虫怎么落到要采用这种紧急避险手段的境地,先让我看看这个即将要缴纳大笔赔偿金的倒霉蛋到底是——
啊?
我看看约会开始后才浮现出来的申请表,瞳孔地震。
等一等,等一等——
【西格沃特·冯·梅里森诺】
解释一下:小说作者有精德情结,所以这个小说里姓名构成有不少现实参考,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冯”代表贵族。
而“梅里森诺”,这是我所处联邦中权力最为显赫的几个家族之一。
再加上这个名字的拼写……嗯……
什么意思呢?
我关掉光脑,让试图阻止我的德伦沃斯闭嘴,溜达着到了昏迷的军雌旁边。他已经因昏迷退出虫化,我打量了一会儿,嘿!这家伙还真是一头红头发,眼睛看不见,不过血也是红色,而且脸上还有颗泪痣。
你猜我想说什么?
穿书十六年,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穿成了小说开局被失控的主角受暴揍的炮灰雄虫!
不够严谨,重来。
穿书十六年,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穿成了小说开局被失控的主角受(之一)暴揍的炮灰雄虫!
……
确认完这点后,我蹭地从主角受(之一)缩回到德伦沃斯旁边,并迅速打开光脑,开始写结婚申请。
德伦沃斯瞄了眼,小脸通蓝。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好不容易服帖在头发里的触角又飒地竖起来:“您难道要……”
我点头。
“我想明白了。”我说,“只有你是最可靠的雌虫,德伦沃斯。我知道这有点像恶作剧,但以虫神为誓,我说的都发自真心——”
我抓住他的手,活像个轻薄黄花大闺女的地主老财,但这位黄花大闺女的力气比我大了不知道几倍,现在我想抽出手也来不及了。
“经过这件事,我清楚地认识到,没有虫比你更能保护好我,我也比任何虫都需要你。”
我抬起头,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微笑。
“请成为我的雌君,唯一的雌君,一直在我身边。”
……
德伦沃斯!冷静一点!你的蓝血都要呲出来三米高了!
……
德伦沃斯看起来要晕过去了,但我必须在这里,立刻马上做这种羞耻的事情。
因为***我要是没有雌君,主角受(之一)就会因为**的虫族法律与社会舆论压力而被他的家族强压着脑袋成为我的雌君。
在这种主攻np有ntr要素却没有绿帽癖的小说里,抢了主角攻的老婆哪里会有好处啊!!!
德伦沃斯,你要是不当我的雌君,就会变成我的雌侍,然后咱俩这对炮灰夫夫就会被吃醋嫉妒的主角攻给双双玩死,双双玩死啊!
就算我把剧情全忘了我也会记得这件事!
玩死!懂吗?
(粗鲁手势)
(虫族粗口)
这是一种毫无尊严的死法,具体表现可以检索无良新闻以及神秘网站获取,但不论如何——
**我才不要被撞号的狗男人亵//玩到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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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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