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的骄傲在入狱第一天就被打得粉碎。
在他的预想中,他表面会好好表现配合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对高等虫族起步五百年的寿命来说,五十年的刑期实在算不上长。
在出狱后,他或许还能有为帝国效力的机会,毕竟S级的雌虫着实难得,甚至看在他等级的份上,陛下额外赦免,将原本的死刑改为了有期徒刑。
卡斯珀在入狱时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
但他远远低估了格雷家的势力,以及里特·格雷的恶劣程度。
在被扣上第二支抑制器,浑身虚软地进入行刑房见到里特·格雷那张扭曲恶心的面容时,卡斯珀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被双手反剪,绑缚锁链,压跪在地。
面容正对里特空荡荡的下身。
在里特试图用高浓度的信息素强行诱导他发.情的那晚,卡斯珀拼着最后的理智一爪子废了他。
蝶种的腐蚀性毒素加上极具侵略性的虫纹能量,直接毁了里特整套生.殖系统,就连顶级的修复液也无法治愈。
里特·格雷泡在乳白色的修复液中,感受着身下的伤口一点点愈合,但被摧毁的生.殖系统却全然没有重生的迹象。
那一刻,他恨极了卡斯珀。
不过一只低贱的贫民雌虫,也敢拒绝他?!他里特·格雷能看上这只贱血贫民,是他三生有幸!合该感恩戴德地趴伏在地,恭顺地侍奉他才对!
里特嘴角噙着扭曲恶意的笑容,自下而上一鞭子抽在卡斯珀下巴上,强迫他抬头。
尖利的嗓音像废弃金属零件摩擦砂纸,引起听者一阵不适。
“我亲爱的卡斯珀上将,你不会以为你逃得掉吧?你知道拒绝一只贵族雄虫是什么下场吗?”
衣着华贵的贵族雄虫周身熏染了清甜的香氛,但与里特释放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过于甜腻粘稠的香调,仿佛烈日下在垃圾堆旁腐烂的糖浆,缓缓流动的脏污黏稠液体吸引食腐的阴沟生物靠近。
卡斯珀被这种趋近臭味的香气逼得几欲作呕。
他不知道拒绝一只贵族雄虫会遭到怎样疯狂恶劣的报复。
他拒绝莱斯利的精神梳理邀请时,莱斯利只会毫无威慑力地瞪他一眼,眼眶微红,金瞳水润地放狠话,说他不知好歹。但过一段时间,又会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他又给哪位军雌做了精神梳理,效果超好,然后自以为藏得很好地眼含期待地偷瞄他。
他拒绝莱斯利的醉酒求婚时,莱斯利只会一路装睡,然后半夜偷偷爬起来,躲在天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委屈挫败地小小声哭泣,对着月亮控诉他的混蛋行径。
那晚,他躲在门后,听着莱斯利哭了一夜,他也站了一夜。在天亮之前,把哭累睡着的雄子抱回宿舍,给他擦干脸上的泪痕。
他拒绝成为莱斯利的生理觉醒引导者时,尊贵优雅的皇子失手打翻了茶杯,指尖被锋利的碎瓷割破,但是一向怕疼的莱斯利却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强装镇定地看向他,唇边依然挂着那抹优雅得体的微笑,只是眼尾悄然泛起红晕,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
“我刚才没听清,上将可以再说一次吗?”
看着那滴在白嫩莹润的指尖格外刺眼,且愈发饱满的鲜红血珠,卡斯珀有一瞬呼吸停止,剧烈跳动的心脏狠狠撞在肋骨上,牵连起四肢百骸的疼。
那一刻,卡斯珀是想松口的。
但沉默到最后,他只是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绷着一张脸,冷冰冰道:“抱歉,殿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怕再看一眼,他就忍不住了。
卡斯珀没有遭到莱斯利的任何报复。
他被惯坏了。
莱斯利对他的尊重和爱护太过,卡斯珀时常忘记他们尊卑有别,但总被一些极寻常的细节提醒:
他不配。
既然不配,就不要去染指,让自己落得难堪。
莱斯利的喜爱太温暖,太慷慨 ,以致于卡斯珀忘记了,贵族雄虫一向是不可一世的高傲,蛮横。
他对那些被娇惯坏了、习惯众星捧月的雄虫能使出的手段全无了解,也从无防备。
里特病态愉悦地欣赏着卡斯珀在他的信息素下艰难挣扎,无论是急促的鼻息还是泛红的双眼,都让他无比兴奋。
这一次,被两个顶级抑制器死死限制的卡斯珀,再也没有余力反抗他了。
但这还不够。
这点痛苦怎么够解他心头之恨呢?
里特·格雷取出一支樱红色的药剂,唤随行的两只雌奴压住卡斯珀,对着脖颈上直通心脏的血管就扎了进去。
“这可是稀罕物呢,上将,好好享受吧。”
里特坐在猩红的丝绒沙发上,难掩兴奋地摩挲手中的鞭子,饶有兴致地观赏卡斯珀在药剂的作用下被迫信息素泛滥。
“真狼狈啊,卡斯珀,贱血奴隶做什么上将啊?生着这么一张好脸,乖乖讨好雄主,没准能荣宠多年呢。”
S级的雌虫相貌相当优越,比他见过的A级雌奴还要俊朗得多。
只可惜,性子太烈,骨头太硬,还没尝到就崩了他一口牙。
里特面色阴沉一瞬,又浮起病态猖狂的笑意。
他是上不了了,但他还有的是手段能折磨卡斯珀。
慢慢来,他们有五十年的时间呢。
*
那一支催.情药剂的威力太猛,虫纹能量被完全抑制的卡斯珀连调动能量进行净化的能力都没有,他的信息素完全不受控地被逼了出来。
冷得仿佛堕入了冰窟。
涣散的眼瞳无法聚焦,他看不清周围的世界,只能感受到带倒刺的钢鞭一下下地抽打在身上,带来痛感的同时还有诡异的愉悦。
让他无比恶心。
药剂进一步发挥作用,卡斯珀眼前光影变幻,模糊的色块渐渐清晰,露出迷雾下精致绝美的雄子。
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漆黑的粗糙地面上,白嫩的肌肤染上血污,一双黄金瞳盈满清泪,莱斯利拼命向他靠近,却被漆黑的锁链禁锢住手腕脚踝,一次次地被拽回去。
卡斯珀看到,坚硬粗糙的镣铐将细嫩的皮肉磨破,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石板上,融进泪里,汇成细流,向他蜿蜒而来。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忍不住出声劝阻,“殿下……别来……”
别再靠近我了……
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下一秒,一鞭抽在他颈侧,尖利刺耳的嗓音将他从幻境中硬生生拽出。
“殿下?”
里特回味了一下这个称呼,那里面饱含的情谊惹得他牙酸。
他反手又是一鞭打在卡斯珀血迹斑斑的脊背上,讽笑出声,“卡斯珀,你在肖想谁啊?莱斯利?皇子殿下也是你这样的贱雌能肖想的吗?”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配得上二皇子一根手指吗?”
里特对卡斯珀的胆大包天简直叹为观止。
天哪!他都不敢肖想莱芙亚,卡斯珀一介贫民居然敢肖想莱斯利?
震惊过后,里特想出了更好的折磨卡斯珀的方式。
又一支樱红色的药剂融入血液中,抵达大脑和心脏,尽职尽责地发挥作用。
卡斯珀看到了更多的莱斯利,在药剂的作用在,他的大脑被欺骗,误以为是他的殿下在对他做这些惩处。
那……他是愿意的。
他已经惹他的殿下伤心很多次了,受这些处罚是他应得的。
在彻骨的疼痛中,卡斯珀诡异地感到一阵满足和安心。
但所有的虚幻美好在药效褪去时,骤然破碎。他被毫不留情地丢入冰冷的现实,直面录像中自己的丑态。
里特·格雷还操着那口尖利难听的嗓音在说些什么,但卡斯珀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幻境与现实在脑海中交错,一边美好得让虫心醉,一边污浊得让虫作呕。
每一天,卡斯珀都被药剂与器械折磨,然后在药效褪去时被迫观看现实的录像。
他几乎被逼疯。
第十五天,卡斯珀隐隐嗅到一缕野玫瑰花香,清新自然,香甜安神。
那一瞬间,卡斯珀从**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看着面前里特得意病态的扭曲面容,卡斯珀硬生生地冲破了抑制器的封锁,爆发的虫纹能量顺着虫化的利爪,直接洞穿了里特的心口,捏爆了他的心脏。
眼见里特眼中浮现不可置信又迅速灰败下去,卡斯珀终于露出入狱以来第一个笑容。
却笑得像哭。
他呕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远离里特·格雷,他不要和这只虫渣死在一起。
苍白染血的双腿在黑石板上不停颤抖,生理性的信息素液流淌到地面。
卡斯珀静静躺在石板上,等待他的死亡。
意识模糊时,卡斯珀想到:
【他的殿下……从来不会……那么对他。】
*
卡斯珀再睁开眼时,正在医疗舱里。
天蓝色的修复液将他包围,级别不高,刚好够吊命。
隔着厚重的玻璃,他隐约听到外面的狱长在和医疗师说着什么,他听到了莱斯利的名字。
【殿下……来救他了吗?】
那一瞬间,卡斯珀心中浮起的不是喜悦,而是惶恐。
他惊恐地想把自己缩起来,他不想被莱斯利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挣扎的动静吸引了狱长和医疗师的注意,简单检查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后,狱长就领着他向监狱大门走去。
“算你好运,跟二皇子的匹配度有百分百,被二皇子强制匹配为雌君了,今天二殿下来接你。”
卡斯珀机械地跟着狱长向外走,他知道他不应该,他不该感到喜悦,不该感到庆幸。
他这么脏,他不能出现在莱斯利面前。
但他忍不住。
【就看一眼,一眼就好。看完我就可以去死了。】
强制匹配是不能离婚的,只能丧偶。
他配不上莱斯利的雌君之位,他应该还回去,还给更加适合的虫选。
就让他贪心一次吧,只当一秒就好。
但所有的谋划在看到莱斯利的一瞬间土崩瓦解,那一刻,他只想扑过去。
扑进那个温暖的,让虫安心的怀抱。
这是我挨刀子的极限,再深我心脏就要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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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被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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