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一夜，华簿晚上硬生生磨了墨池边俩小时。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电话。
墨池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戴着蓝牙耳机听对方说话。
华簿：“你要记得带齐工具。”
墨池边：“哦。”
华簿：“中午那顿记得吃好点。”
墨池边：“……”
墨池边沉默了不回答。
华簿一顿，意识到两人现在很不是情侣。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我们聊点别的？”
墨池边把毛笔都包在卷帘里：“聊什么？”
华簿说话间带着试探：“我之前听你哥说，你家里人管你管的很严，为什么？”
不是，还不如问他午饭吃啥。
但墨池边却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墨池边觉得自己就像被关起来的会说话的鹦鹉，是长辈眼里好看有才艺脆弱的孩子。
墨池边沉默许久声音有些低沉：“我家就我一个走书法，全家福希望罢了。”
华簿疑惑：“可是你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吧？他们难道不觉得对两个孩子区别对待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吗？这样会激起不必要的矛盾以及家庭的不和睦。”
墨池边：“……嗯。”
或许是逐渐获取了信任感，墨池边晚上说了很多。
他家里的情况让墨池边很羡慕华簿的家庭。
墨池边是家里唯一的“才子”，加上母亲的控制欲，墨池边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些压抑。
上一世要不是那场车祸，或许母亲也不会把所谓成才的希望放在墨塘竹身上。
华簿忽然说：“你要是觉得在家里不舒服，以后来我家吧，我妈可喜欢你了。”
墨池边白了手机一眼：“滚吧。”
夜晚聊了很多。
第二天。
联考，五中的书法生和美术生的考场不在一个学校。
墨池边一大早坐上妈妈的车，而送墨塘竹的是家里的司机。
可以看出来周州非常看重墨池边的考试。
墨池边在车上有些困倦，他昨晚被华簿吵的太晚。
在车上的墨池边头昏昏的，靠在车窗上闭上眼。
脑袋一下一下轻轻碰在门窗上。
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考场。
周州把墨池边送进考场以后，就担忧地坐上车里等待。
墨池边背着墨色背包进到考场教室。
莞市的书法生其实少之又少，这个考场里的考生不乏还有其他市区的。
他的考桌在最后一排，可以清晰看到前面。
外边天寒地冻，教室里的窗户还好不是敞开。
只是莞市不是北方城市，大部分高校是没有配备暖气的。
所以墨池边搓搓自己有些冻住的手，心想可以不僵住。
坐他旁边位置的是一个女生。
考场的桌子较大，一行也就只有三个学生。
那女生到了以后左顾右看，瞟到了墨池边桌子上的那支华簿送的朱砂笔。
女生小声地询问：“你这支笔我之前见过！是一个特别特别帅的男生做的！”
墨池边一脸懵逼：“啊？”
女生也觉得自己很突兀，于是解释：“我前段时间去订做毛笔的工作室里问款式，那天刚好有一个男生做这只笔。”
“我本来以为他是工作人员，后来询问才知道是过来学习制作的。”
墨池边眼神疑惑地看朱砂笔，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墨池边拿起笔摩挲起来：“会不会是认错了？送我笔的人确实是男生，但应该不是一个人。”
女神一脸我都懂的样子：“不可能认错，因为那天他还问店里的员工说朱砂色的笔杆配墨绿的绳儿合不合适。”
墨池边有些惊讶，他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支笔的吊绳居然是墨绿色的。
女生眼睛里都是光：“哎呀，所以我就说不会认错呀！他说他是来给朋友做礼物的，因为他长得太帅了，我问他要联系方式，他给拒绝了。同学，你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吗？”
这女生居然喜欢华簿？而且还是因为他帅？
虽然华簿说人话的时候确实蛮帅的。
墨池边眼神有些微眯，不知怎的他觉得手指尖有种被蚂蚁咬的感觉。
麻麻的，很微妙，这是一种人在有紧张感时会产生的精神反应。
墨池边意识到这是自己有危机感了。
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有那么多人喜欢华簿，厉复河的出现再到这个女生。
本来以为华簿作为知名coser，大家对他的态度应该是粉丝对偶像。从来没想过真的有人私底下喜欢他这样的。
可能是二班的其他男女看起来太过直白，相处起来和过年亲戚似的。
导致墨池边之前一直觉得华簿是一个二傻子。
也是到了最近他才意识到华簿心眼子可不小。
墨池边露出礼貌的笑容，说实话，他现在想要把桃花全都堵死。
墨池边洋装可惜：“我不能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女生有些惋惜，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考生逐渐到齐，考官也从门口进来打开真题考卷的袋子。
墨池边心想第一门是临摹，这是自己擅长的，所以心中也不慌不乱。
考题拿到时，墨池边心中已经有了预估分数。
两幅帖子，一副槽书一副行书。
一个比较方硬，一个庄重。
联考是允许带少许草稿纸进入的。
所以墨池边带了几张草稿纸和一叠四尺三开的宣纸。
先在普通的草稿纸上用硬笔写好想要的感觉。
然后在草稿宣纸上试练几遍。
考试时长很足够。
答题卡宣纸只有一张，所以必须得要在草稿纸上试到熟悉为止，然后才能在答题卡上作答。
墨池边纤长的手指轻松地捻住笔，在一次次试错后终于在第六版草稿试出了他自认为足够优秀的字。
考试时间过半的时候，他才开始对答题卡宣纸下笔。
他的手稳而有度，不追求快，只求能够写出考题帖上的韵味。
时间分秒过去，铃响打破心中的紧张。
第一门终于考完了。
墨池边收拾东西，背上包就往外走。
午饭妈妈已经订好了餐厅。
只不过考完后心中还是惦念着另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给华簿发了条信息。
一池墨：考的怎样。
没想到华簿也是回复的很快。
新建画布：画的挺急。
一池墨：怎么了？
新建画布：我和你哥一个考场。咱们素描不就是分静物和头像两个方向吗？
一池墨：所以？
新建画布：今年的素描考题要求画面里面有人物和静物。给出剪影，然后全默写。大部分学生的时间都不够用。
墨池边的手停了下来，转而打开了另一个聊天框。
一池墨：哥，考完就过去了，别想太多，争取下一门考好点。
塘主：不要一考完就戳我痛处啊！我要哭死了！
华簿的聊天框猛烈弹出。
新建画布：池池你别担心你哥了，他发挥的挺稳定的，我坐他后座看的可清楚了。
一池墨：那你也发挥的稳定？
新建画布：当然了~
一池墨：哦，那滚去吃饭吧。
墨池边关上手机，决定去吃饭。
走出校门口就能见到周州向他招手。
周州拿出一壶养生茶：“天气冷，喝点暖暖身。”
墨池边平淡地接过茶水。
周州开始试探问：“你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
墨池边嘬了一口茶，是圆肉和红糖的味道：“不难。”
周州听到这两字也就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午饭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粤菜馆。
因为这两人吃的也不多，也就点了三个菜。
两人安静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可怕。
墨池边不知道能和自己的母亲说什么，有些哑口无言。
在沉寂的环境下吃完了这顿饭。
但回去学校的路上，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矛盾。
周州又开始表达内心的不满：“也不知道你去那么远集训有没有用，我就是信不过那些机构。”
墨池边皱眉，他已经说过很多遍，觉得杭市的机构是优秀有用的，怎么自己的母亲永远听不进去？
她永远都是认为自己认定的东西才是对的。对于自己认为是对的的东西永远都要强加在孩子身上。
这样的行为让墨池边感到喘不过气。
上一世他出了意外失去了手。所以母亲才没有把她的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墨塘竹是一个倔脾气，所以上一辈子天天和母亲吵架。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压抑。
好像这么一对比。
那段和华簿集训时住一起的时间，确实是他活的最轻松的日子。
有点想念华簿了。
周州看他不说话又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你目标是CAA，但妈妈我还是喜欢CAFA，而且CAFA在业内更有名气。”
墨池边终于沉不住气了：“妈妈，未来的学校我想自己做主。”
周州看着墨池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都说二班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吧，现在都把你带歪了！”
周州：“墨塘竹不学好就算了，你怎么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样的话周州上次也说过，在妈妈的眼里，他们是进入了叛逆期的孩子。
但墨池边只不过是想抓住自己梦想的终点。
墨池边认真地说：“妈妈，我不希望我考上大学以后后悔当初的选择。”
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考CAA，复活。
因为后台发现本文几乎没人看，所以本文未来决定不定期更新（不会坑只不过更的慢）
过年会准备新书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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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一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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