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全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能真正得到纯粹的快乐。所有念头、声音都飞了出去,大脑里空空如也,只有沉浸在当下。
那些曾经对他的批判,审度和怀疑统统消失,美的,好的,欣赏的,信任的一切就自动地升了起来。
在傅亭斯说出这句不似承诺,更像承诺的话时,夏冬意无需借由大脑这台扫描机,带着怀疑和猜测,判断这话背后,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迟疑在这一刻全都消失。
她知道他是发自内心,即便他什么也不说,在这刻只简单说一句“我爱你”便胜过一切,夏冬意就是会无条件相信,仿佛和那个平时的她抽离。她明白,这一刻的她才是脱掉了外壳,真实的她。
傅亭斯不是一个花言巧语口腹蜜剑的人,也从来不说那么多话,向旁人解释自己的动机,他说这些只是愿意告诉她,让她明白他爱她这个事实。许多时候,爱意会被假象蒙蔽,而这一刻,夏冬意终于清楚地看到了。
他的爱一直都在那。
他也一直都在那。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就如同在适合的季节播撒下应季的种子,让它们在这片得天独厚的黄土地上自然地生根发芽,结出种子孕育而生。也如同她和傅亭斯的感情,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波折,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成长过程中的烦恼,磕绊,流下的眼泪,生的委屈,冲突矛盾,虽然稍许不平,可也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天,而过去那些不平,也在关键时刻,成为了这段感情的助推和燃料。
倘若没有这一切的铺垫,感情就显得太肤浅,太空洞,太虚幻,如空中楼阁般,迟早崩塌。
后来是怎么到得床上的,夏冬意迷迷糊糊,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她见到了傅亭斯那鲜为人知的一面,认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如此真实,近距离的,坦诚相见。
一抬头就看到摘骆的衣服下面,他胸前的吻痕,星星点点。
“把灯关了吧。”
夏冬意闭了闭眼睛,和熟悉的人做亲密陌生的事,她还是害羞,身体像水煮虾,红的彻底。
傅亭斯起身关灯,夏冬意仰起头来,扫过他挺拔的背骨脊梁。那宽阔流畅的肌肉线条,透露着力量,张弛性感。
平时穿着衣服,真看不出来这么有料,只有穿衬衣的时候,还能隐隐窥探到几分。
夏冬意很少关注他的身材,就像自己拥有的东西不懂得珍惜一样,即便这人有时候骚包起来,会给她看他练的有多好,事实上,傅亭斯并不喜欢露身材,大夏天里都从不打赤膊的人,却愿意分享给她。夏冬意却只觉得他奇怪,为什么对她百无禁忌,真拿她当兄弟看了。
黑暗里,夏冬意听到撕包装袋的声音,不过会儿,一个温热的声音靠到耳边,声息带笑,亲昵道:“在紧张吗?”
她想嘴硬说没有,旁边那人又是一阵轻笑,抚开她额前汗湿的发:“再僵下去,我没法动。”
这是什么危险言论,夏冬意害臊的想,她人发烧一样的烫着,憋了半天,才嗫嚅一句:“你、你离我远点……别那么近……”我喘不上来了。
昏暗里,傅亭斯眸光透亮,沉沉注视着她。
夏冬意抬起眼,仿佛掉入星汉银河,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青海湖。
滚动着喉结,傅亭斯舔了舔唇角,低沉笑着,脸埋下去,嗓音沉溺:“这个我不答应,还有别的没有?”
不等她说话,吻密密麻麻落下。
化进水里,无数个念头飞掠过去,浮在尘埃里。她含糊道:“……想听你唱歌……好久没听了……我有……要求,嘶……气息不能乱,唔……”
后面的声音近似啜泣。但傅亭斯还是听清了。她说,气息不能乱,要稳。
傅亭斯气笑,轻舔了舔牙齿。每次他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时候,都会有一个小动作。喜欢先眯一下眼,鼻梁太高,眯眼的时候鼻梁也会跟着轻轻皱一下,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他自己不知道的,有多性感,夏冬意很喜欢。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目色黏稠望着身下的人儿:“这不亚于在青藏高原唱歌,能给我唱到高反。能唱就不错,你还要求这么多。”
这种大聪明的要求也只有夏冬意能想得出来,可傅亭斯就是吃她这套。
“我相信你。”夏冬意盈亮的眼神,透着一股狡黠捉弄的光,学着他的模样,轻舔过唇瓣。
傅亭斯直觉喉口发痒,复低下头去,啄住她的唇,气息缠绕:“你想听什么?”
“那就唱青藏高原吧。”夏冬意偏侧头,躲开他。
迷雾般让人窒息的眼神,性感的喉结,精致如艺术品的肌肉雕刻线条,一呼一吸如此的熟悉,在眼前铺展开来,是如此的陌生,却是真实地呈现出了他的爱和欲。
让人想展开双臂,与他一起。
于是夏冬意也真这么做了。
有晶莹的泪光在她眼底生发,傅亭斯俯身舔去。她那么怕痛的一个人,他是知道的,把她弄痛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对他佑踢又打又咬,也只能一声不吭受着。
爱一个人的时候,即便为她所受的苦痛也都是甜的,那点疼痛又算得上什么呢?
歌是在最后时刻唱的,俯身在她耳边轻喃,唱的还是一首英文歌《Crush》,配上他慵懒温柔的声线,非常符合当下的情景,随着节奏的进发,像催情曲。
夏冬意是真的没想到,这人能骚成这样,这歌听得她不能自已。她疼的嗷嗷乱叫,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爽快,傅亭斯的后背惨不忍睹,肩上也留下了痕迹。
事后,她窝在他怀里,汗涔涔的,也不舍得分开。夏冬意抓着傅亭斯的手,在手心里划拉几笔:“你知道禽兽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傅亭斯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捏着她细软的腰肢,懒洋洋笑道:“嗯,我是禽兽。”
“你知道就好。”夏冬意嗓音哑哑的,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抬眸瞥他一眼。
这一眼把傅亭斯看得又受不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但他也知道不可能再有第二回了,从小娇生惯养这姑娘,他都不敢使出全力,怕她又疼的嗷嗷叫,刚刚那会儿她还趴他怀里跟他撒娇说骨头都散架了。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傅亭斯调笑着将后背转给她看:“我这个禽兽,我把自己咬成这样。”
看到他身上伤痕累累的罪证,夏冬意咯咯轻笑起来,故意说道:“是啊,不是你自己咬的吗?”
傅亭斯将她重新抱进怀里,现在终于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抱着了,这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她有多娇,只有他知道,终于把是他的了。
他嘴角勾着清浅的笑容,承认道:“是我咬的,下一次希望咬的再凶一点,没关系,我受得住。”
夏冬意耳朵都红了起来,闷头往他怀里钻,轻捶了一下他胸口:“你还想有下一次。”
傅亭斯顺手扣住她的手,按在怀里,惊讶:“这就没有了?”
“哪能天天有啊,我要累死的。”
傅亭斯一低眼就瞧到她肩膀和脖子粉粉嫩的一块,连成一片,笑了,恶作剧一样低头去咬她的耳朵,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都不让你出力,我都没喊累,你累什么?”
然后他好兴致地看到那片粉色更红了,怀里的人害臊地轻哼一声,猫一样往他怀里拱着。嘴角的笑意在加深,傅亭斯搂紧了手。
—
“哎呦,今天这气色不错啊。”夏冬意刚到公司,碰到几个同事都这么说她。本以为是场面话,直到出了电梯,郁吱吱从对面楼梯走出来,看到她眼睛都亮了,扑上来圈住夏冬意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草,你今天面色红润,脚底生风,是不是瞒着姐们偷偷练什么回春术啊。”
夏冬意拍开郁吱吱对她那张娇俏小脸上下其手的咸猪手,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也没那么老啊,需要靠这种东西保持青春。”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郁吱吱嘿嘿贼笑道:“你自己知道我在说什么,姐们,你就别瞒着我了,是不是开荤了啊?”
夏冬意是真想不明白,郁吱吱难道开了天眼,她怎么知道的?
郁吱吱继续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着:“看你这神态我就知道,快告诉我,傅亭斯行不行啊?他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怎么样怎么样,你验过货了没?”
夏冬意一下就想到了昨晚,脸颊莫名其妙发烫,拿手轻轻贴了贴,她用余光往四周围扫了一圈,这会儿已经快走到公司门口,有陆续的同事打她们身边经过,夏冬意羞涩一笑,然后非常快速地冲郁吱吱点了点头。
“非常行。”
“草草草!”这一下给郁吱吱整兴奋了,“从你嘴里能听到这个行,看来你老公真的很有两下子啊哦哟,我的天,羡慕死我了,姐妹,你真的不知道你吃的有多好啊。”
夏冬意眨了眨眼睛,十分诚实地说道:“昨天我知道了。”
两人聊完天,相继回到自己工位上。
夏冬意打开电脑,扫了眼桌上的便利条时,想起今天早上傅亭斯随口提了一句,他晚点要和她妈妈见一面。
这个问题早上他们简单讨论了一下。夏冬意想直接跟母亲讲清楚,她跟傅亭斯已经和好,不用劳烦大人出面了。但傅亭斯却说这一面有必要见一下,一来是为了让她母亲放心,再来如果什么事情都处处让老婆出面的话,显得他太不重视了,岳父岳母会咋想呢。
他考虑这么周全是夏冬意没有想到的。
一下子有一种,当初那个和她打打闹闹的男生,长大成熟的感觉。
夏冬意从未想过,傅亭斯会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就在他不经意的说完这番话时,夏冬意打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感动。
幸福和温暖,就在某一刻,这样具象化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忽地想起,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最平淡不过一日三餐,最幸福不过爱你的人始终都在。
夏冬意仿佛也慢慢明白过来,她对傅亭斯并不是毫无心动,而是在这漫漫时光里,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左右,从来不怕失去,所以无所畏惧,而这正是她爱的表现。
她拿过了手机,打开微信聊天界面,郑重地打下两个字:加油。
顿了顿,删除。
重新打字:我们一起加油。
发给了傅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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