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于蚁穴?我不信。”那个死读书的又质疑我。看着他拿着把羽扇摇头晃脑的模样我真想给他一拳。
可不行,我是镇江大将军但他是丞相,吾皇向着他。即使再不爽他在这军营之中我也只能忍着。
切,拽什么拽不过是比我先遇见吾皇罢了。当年吾皇还不是吾皇的时候,你个死读书的大冬天冷得往我被窝里钻的怂样我能记一辈子。
“的确,阿生你这计划有些冲动了。”果然吾皇又向着他。我听得头都气大了。
冲动什么冲动,现下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以后那帮叛军可不一定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要铲除他们未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岁月。
我一个只读过两年私塾的莽夫都知道的事,他们能不知道?
要打压我也不是这样打压的,我气急口不择言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不信你问问大家。”
我瞪向四周,看罢,更气了。傻子一群傻子。账中其余官员竟“唯唯诺诺”的不敢直视我。我又瞪向书呆子,书呆子那个混账便笑眯眯的看着我以做回应。
亏我当初还把他当兄弟想着以后发达了就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
为了千秋大业牺牲我一个莽夫又能如何?这一个二个的事到临头倒讲起了兄弟情分。
愚蠢!都是要成大事的人怎么会不知这是必要的牺牲。如果我不死,叛徒不灭,吾皇这天下就做不稳啊。
一群白痴。“好好好,你们都很好!”我将茶杯摔到书呆子脚下,而后起身离去。
我没有再看吾皇一眼,因为他就是一个摆设。一个“正统血脉”的傀儡罢了。不怪我们架空他,是他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空有一张贤德君主的脸又有何用?
怎么就不是我先遇见吾皇呢?那也许他偏宠的就是我了。——毕竟虽然他被架空可明面上大家一般都会给他两分面子。
我回了自己的帐篷,拉了自己的文书来狠狠的发泄了一番才勉强消了气。
“将军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文书劝慰了我一番。
“有理。”他们不过是一群谈到进攻就唯唯诺诺的书生,也就对内撞柱劝谏的时候才能有几分骨气。我跟他们一般计较多掉价呀。
军营是我的天下,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集结了人手做好了干仗的准备。
就在我要瞒着他们悄悄出发的那个早晨,我一拉开帐篷。哎,得勒。君王,丞相,御史大夫……一票人齐刷刷的站在我帐前。
早晨雾大他们的头上都粘满了白霜。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话说我昨日也睡得太死了吧,十多个人的走路声都没能把我吵醒。他们一群人就那样呆站着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从帐篷里搬来披了老虎皮的椅子叫吾皇坐,他不坐,我坐。
坐着坐着我就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御史大夫见罢盯着我的眼都快冒出火花了。谁叫他平日里最在这些狗屁礼节。明明年纪最小活得却像个老古板。嘿,气死你。
我得意洋洋的去看书呆子,书呆子面不改色。真能装。我咂吧了两下嘴。咱俩谁不知道谁啊?现下他心里恐怕又在筹划些坏主意。这书生表面老实像个君子内里却一肚子坏水。他来之前肯定就把之后的“戏”给张罗好了
果然,不久后我的文书从书呆子身后冒了出来然后一甩袖“咚”就跪下了。
“大人。”
“你跪我干嘛?”我问。
“大人……”
“我问你跪我干嘛?”
“我……”他面露难色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书呆子。书呆子不看他,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于是我道:“我,我什么我?我问你跪我干嘛?该你给我跪吗?你是救我,应该是我给你跪才对。”
听罢,他面色刹白,砰砰给我磕头:“大人!属下实在不忍心您赔上这条命啊!”
昨夜应该下了雨,今儿地面仍有点儿湿润。他那么一磕下去脑门上就多了一个土黄的印记。怪可笑的。若是平时我早指着他的额头哈哈大笑起来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于是我就不说话,也没笑。
我不说话,大伙儿也没人说话。附近除了营外的蚂蚱声就剩下他的磕头声。他跪在地上连续不断的磕头声就像上回吾皇送我的一按开关就弹出来“布谷,布谷”叫的机器鸟一样。一样规律,一样机械。
我知道大伙不说话是在衡量我“牺牲”的价值。但我相信结果一定会如我所愿。
治天下感性大于理性,那还治什么冶?费劲巴拉到最后落得个民不聊生,倒不如直接躺平让敌国的铁蹄从我们身上跨过去得了。那样至少能省点力气,也省得被人嘲笑。
“阿生。”是吾皇在叫我。
“昂?”
“不要去。”
我低头看地没有回他。
你说不去我就不去?那我多掉份啊。
我心里扭着股劲,我跟吾皇心中是有间隙的。当年结义时说好了要当一辈子兄弟的。可某次大战胜利兄弟们小聚,酒过三旬吾皇喝醉了当着大伙的面那句:“我不想当你兄弟,也从未当你是兄弟。”是什么意思?
他酒品不好醒后不记得这事了,大伙也很给面子的没让这事传出去。可我又算什么?对人掏心掏肺自认为满腔忠义到头来成了大伙心照不宣的笑话。
最后我去了,我死了。
听说举国同哀,法事做了三天。
实际我假死偷生了,我天生是弯的和一个客栈老板在一起了。
他们找不到我,因为我对象暗地里是信息组织的头头。
嗨,满腔忠义到后来啥也不剩。
我靠在老爷椅上随着椅子摇动回忆往昔:害羞的吾皇,轻笑着的书生还有那个暴跳如雷的小御史大夫……
“吃饭啦。”我对象拿着扇子敲了敲扶椅,我回过神,伸手将他抱椅子上反压住他。
我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颈间:“等等再吃好不好?”嗨,我脾气也变好了,要知道以前我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不行。”他抗拒的推了推我的脑袋。“等等饭就凉了。”
“那就再热呗。”热菜这也许是盛世才有的奢侈。我的精神一阵恍惚又飘到了那个乱世里的某一天午后。
“吾皇,粥快凉里了。你快趁热吃两口。”我对吾皇潮红的脸视而不见。
不就是不小心被看上他的妖女撒了春药吗?等等吃过饭了去旁边的妓院消遣一下不就好了。吾皇被妖女绑了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就是想要做那档子事也得吃饱喝足了再干不是?
我强硬的把碗塞到了强撑着在椅子上做得笔直的吾皇嘴边。
现在的他也只能吃这样的流食,吃其他的东西会伤胃。
吾皇喘着气小口小口的就着我的手吃起来,他的手臂被我强制性的绑在了椅后。没办法我也是迫不得已没绑之前他的手就到处乱摸。不是摸他就是摸我,一边摸还一副屈辱样。确实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我想想都难受。
“把我……绑……绑起来。”在我头疼的制止他乱摸的双手时,被我偷偷从妖女窝救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吾皇用被**折磨得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如此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起来我也是倒霉,书生他们今天都不在。身边没个信任的人。不然我一个弯的遇到这种事就该避避嫌。虽然契兄弟在现在是挺常见但我看身边的人个个都去没那方面的想法。这种时候我和吾皇共处一室挺怪异的。
待吾皇吃得差不多后我问吾皇喜欢那一种类型的女子,我好去妓院给他找来。现在他那样我也不好带他出门不是。除非我把他套在麻袋里扛出去。
吾皇……吾皇拒绝了?!
有没有搞错都这个样了吾皇居然还拒绝了。
这么稳的吗?在我一脸看神仙的表情中吾皇泡上了冷水澡。
“阿生。”
“嗯?”
吾皇隔着陪屏风叫我,而我则在屏风外护卫着他的安全。
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泡着泡着就昏过去了啊。这样受凉,又强倔着不愿意叫大夫。不过吾皇的医术也挺不错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我满脑袋胡思乱想。如果这次叫了人来能不能给我们添个小皇子。
“谢谢你。”
“嗯。”我淡定的回了他。以我们的关系难道还需要搞那些虚的吗?那时候尚且年轻的我这样想着。
“哈哈,阿生你真的是一点也没变。”吾皇笑道。
“变什么变?大哥你少说两句吧。费嗓子。”我敷衍道。
直到这时我满脑袋里仍是一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吾皇的儿子该叫我什么呢?叔叔还是将军?也许是私下叫叔叔明面上叫将军。
正因为如此轻慢的态度我才会时隔三年才知道那一天书生他们其实都是被吾皇刻意调走的。
但说到底我真的没发现吾皇的……情愫吗?
平日里不着痕迹的暗中偏爱,私下里对我的亲近和在我犯事时那一句对我无可奈何且包容的“阿生。”。可是这些事我那敢深想,这份情我又那敢接啊。
当大老粗有当大老粗的好处。我就是当一个只懂打仗,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镇江大将军也比被缠在不知何时就会拖我去死的儿女情长里来得好。
要死我也不想是这种窝囊的死法。
“你走神了 。”掌柜的咬了我一口。不重。
亲嘴都能走神的确是我的错。我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里被他咬过的部位,开口笑道:“没办法人老了嘛,就喜欢回顾过去。”
掌柜的表情变了,不再是为讨我喜欢而故作的骄纵模样。他喏了喏嘴,脸色阴沉了下去:“季生你后悔了。你知道为了洗你的身份我付出了什么吗?”
“你真当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时不时路过客栈的“贵人”你以为是偶然吗?”
“你若是真想……”
我用手敷上去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够了够了,大掌柜。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况且我和他们可从来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后一句话我没说,偶尔看见伴侣为自己吃醋的样子不是挺可爱的嘛。况且我说了他也不会信。
唉,今天也在为自己的魅力太大而烦恼。
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小御史大夫哭着向我告白的脸。
“我喜欢你,就像丞相喜欢你一样。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喝酒误事啊,早知道就不故意灌他了。”我现在仍记得当时我悔恨的心情和暗中窃喜:“果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讨厌我。”
“一个个的这么不坦率。”
嗯,这句话我好像没资格说。毕竟装得最狠的就是我了。我沉思。
掌柜的扯了扯我的头发。我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掌柜的外面风大我们去里面吧。”我把掌柜的拦腰抱起扔进了里屋。
假的,屋外春风徐徐,屋内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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