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竹帘随风轻摆,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她望着掌心淡去的麒麟纹,昨夜归墟血战的场景仿佛一场幻梦——若不是案头鲛人泪在晨曦中泛着幽蓝光泽。
"你的参汤。"月初端着青瓷碗进来,玄色劲装衬得眉目愈发冷峻。沈灵灵注意到他手腕新添的红痕与自己心口麒麟纹如出一辙,恍惚间又听见鲛人说"双生者血脉相连"。
瓷碗突然泛起涟漪。
两人同时望向窗外,三只信鸽正撞死在药圃的篱笆上。月初拆开染血的竹筒,展开的绢布让沈灵灵瞳孔骤缩——竟是钦天监的星象图,九星连珠的轨迹与墨家古墓壁画分毫不差。
"今夜子时,皇城地宫。"月初指尖摩挲着星图边缘的蛇鳞印记,"丞相要借天子龙气完成祭祀。"
沈灵灵抓起药杵捣碎鲛人泪,蓝雾升腾中浮现残破画面:地宫深处九尊青铜鼎冒着血泡,鼎中浮尸竟都戴着墨家弟子的玉珏。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桌面凝成月牙形状。
"你的心脉..."月初按住她腕间脉搏,神色骤变。沈灵灵这才惊觉,每当月初靠近,心口的麒麟纹就会泛起暖意,仿佛有股真气在修补受损经脉。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清晨寂静。二十名金甲卫将药庐团团围住,为首宦官展开明黄卷轴:"陛下急症,宣沈医女即刻入宫!"
沈灵灵与月初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虑。当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时,她悄悄掀开车帘——钦天监方向黑云压顶,云层中隐约有九头蛇影游弋。
太医院弥漫着古怪甜香。沈灵灵指尖银针刚触到皇帝腕脉,床幔突然落下玄铁锁链。她翻身滚向屏风后,却见月初的软剑已架在太医令颈间。
"曼陀罗混着蛇腥草,"月初剑锋挑开药罐,"丞相倒是舍得下本钱。"
地面在此时剧烈震颤。沈灵灵扶住药柜时,袖中鲛人泪突然飞向暗格,将墙面撞出个密室。当看清密室内九盏青铜灯台时,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正是古籍记载的九婴续命阵!
"快走!"月初挥剑斩断袭来的铁索。沈灵灵却扑向阵眼处的灯油,这泛着蓝光的液体分明是...鲛人血!
爆炸声从地底传来。两人跌入密道时,沈灵灵看见最骇人的景象:本该昏迷的皇帝正站在祭坛中央,龙袍下摆沾满墨色鳞片。他手中捧着的,正是他们在归墟见过的青铜密钥。
"墨家小子,"皇帝的声音带着蛇类的嘶鸣,"你以为毁掉归墟就能阻止月蚀?"
密钥插入祭坛的刹那,地宫穹顶浮现星图。沈灵灵感到心口麒麟纹开始发烫,无数金色丝线从皮肤下钻出,与月初腕间的红痕纠缠成网。她突然明白鲛人说的"血脉相连"是何意——这是以双生者魂魄为引的诛妖阵!
月初的剑刺穿皇帝胸口,黑血却化作小蛇四散奔逃。沈灵灵将鲛人泪按在星图缺口,地宫突然陷入死寂。在绝对黑暗中,她听见月初的心跳与自己完全重合。
蓝光暴起的瞬间,沈灵灵看到惊悚画面:自己的手握着匕首刺入月初心口,而祭坛下的尸堆里,赫然躺着浑身蛇鳞的"自己"!
"别看幻象!"月初捂住她的眼睛,剑气搅碎扑面而来的蛇影。沈灵灵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将全部真气注入麒麟纹。当地宫被金光淹没时,她感觉有冰冷的手抚上后颈——
竟是三日前就该死去的林青崖!
"师妹可知,为何九婴独独选中墨家?"林青崖脖颈蛇鳞泛着蓝光,"因为百年前用你试药时,我在你血脉里种下了..."
月初的剑锋贯穿他咽喉,话语戛然而止。沈灵灵跪倒在地,终于想起被抹去的记忆:十二岁那年的月食夜,林青崖端着药碗说"此药可医百病",而她腕间红痕就是那时留下的。
地宫开始崩塌。月初背着她冲出密道时,星空正被血月蚕食。沈灵灵望着他染血的侧脸,忽然将鲛人泪塞进他手中:"去钦天监毁掉星阵,我来拖住..."
话音未落,九婴本体破土而出。沈灵灵推开月初的瞬间,麒麟纹迸发耀眼光芒。在意识消散前,她看见自己的血渗入地脉,化作万千金线缚住妖兽。月初的呼喊仿佛隔着水面传来,而她正在坠入温暖黑暗。
有女子在耳边轻笑:"以魂补阵,倒是比墨衡聪明些。"
沈灵灵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现代图书馆的古籍区。玻璃柜里,《墨氏异闻录》正翻到最后一页,插图上的麒麟佩与她心口纹样一模一样。
"同学,闭馆了。"管理员敲了敲桌子。
沈灵灵浑浑噩噩走到门口,撞进个怀抱。抬头瞬间,她看见对方白大褂上的工牌:心外科主任,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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