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两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干嘛。又不是小朋友,走个平路还要手牵手,看把你们惯的,娇气!”
守卫队的一个女队员语气粗暴地催促黄小二和红七快点往寨口走。
见两人加快了步伐,她才回头,温柔询问在其他队员背上的袁江南和路卡罗。
“是不是不舒服?这截路不平,队员们可能走得不是很稳当,有些颠簸,你两忍忍,一会咱们到了寨口,核对完身份就可以回城了。”
路卡罗和守卫队汇合后,为了掩饰袁江南的特别之处,路队长下令不准向寨里的人泄露路卡罗的卧底身份。
不知道路卡罗真实身份的黄小二回头,看着守卫队队员背上的路卡罗、袁江南两人,又低头看了看手上脚上的镣铐,握红七的手更紧了。
“七哥,她们怎么可以这么重女轻男,那两丫头就有人背,咱们戴着手铐脚镣,还骂我们娇气,她们看不到我腿脚不好吗?没人性的东西。”
“算了,小二,咱就这贱命。”红七戴着手铐的手搀扶着黄小二。另一只手抹了抹泪,“别忘了,当年看我们生病就抛弃咱们的,可是咱们的亲爸妈,那年咱们才十岁,亲爸妈都这样,咱还能指望谁呢!”
一旁看守的守卫队队员没想到,这两土匪居然是被他们的亲爸妈扔到城外的。
几个队员看这两人也没做出不可挽回的大事,不仅身体残疾,脑子还是脑残,只觉得是土匪头子可恶,把两傻子弄到村里当土匪,对黄小二和红七的态度也好了一点。
不过面上还是凶神恶煞的,毕竟他两是土匪村长大的,不凶说不定他们要搞事。
巨夹寨是附近最大的土匪寨,占地不小,走了好一会都没到寨口,还没见到队长的路卡罗焦急地在组长背上问道:
“组长,队长什么时候去养猪地?”
“要是让三队的人先发现养猪地居然有这么多人没染病,他一定会起疑的,到时候袁江南的奇异之处肯定会被他们发现。”
“你别急。”
伶鱼悄悄落后几步,与其他队员拉开距离后才道:“我已经把消息传给队长了,她已经派人去处理耳轮子和那几个知道耳轮子病情的牌友去了。”
“养猪地的人多,就算这次出来的审判官里面有咱们的人,但是其他审判官也不是傻子,队长打算悄悄把养猪地的人弄走。”
“这事情关系重大,队里也不是每一个队员都这么可信,队长必须好好安排。”
听伶鱼这么一说,路卡罗也放下心来,安静地靠在伶鱼的背上休息,直到他们与寨口的人会合。
黄小二和红七是土匪,被守卫队安排到土匪队伍中排队等待审判。
路卡罗和袁江南是被抓到土匪寨的受害者,自然跟受害者待在一块。
袁江南从守卫队队员的背上下来,跟路卡罗互相扶着坐在受害者的最前排等待守卫队安排。
到了这里,袁江南才有空打量这群剿匪队。
这群剿匪人员有男有女,都是植物人。
他们穿着容易隐藏在树林草丛中的绿色作战服,胸前佩戴着“守卫者”的胸牌,袖口上有二队或者三队的符号。
袁江南悄悄转头看着路卡罗,路卡罗明明头部受伤,但在简单包扎之后又把帽子戴上了。
路卡罗和守卫队队员说话的时候,她就躺在旁边,路卡罗应该知道自己的卧底身份已经泄露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隐瞒卧底身份,袁江南不明白。
袁江南看着寨口密密麻麻的土匪,这附近的土匪怕都在这里了吧,剿匪都成功了,她的身份还有什么可瞒的?
难道这个世界的匪徒多得到处都是,路卡罗还要去其他土匪寨卧底?
路卡罗知道袁江南在打量她,其实她也在打量袁江南。
伶鱼告诉她,她拿给队长的杯子,队长送到红市一个私人医疗所检查过了。
医疗所的老板是队长的同学,她说那药的组成结构与市面上流通的药完全不同,好多成分她都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反正压根不像是给人吃的。
她认为队长被人骗了。
可路卡罗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袁江南一定能治木化病,路卡罗虽然不知道袁江南到底能治哪些木化病,但她必须试一试。
因为小迪弟快撑不住了,她答应过八姐,一定会照顾好小迪弟,她绝不会食言。
想到此,路卡罗抱紧胸前的小瓶子,这药是从袁江南指甲里抠出来的,这一定是袁江南偷偷藏起来的秘密良药。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看路卡罗一直盯着自己,袁江南神情紧绷起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路卡罗立马找了个借口,“你之前还说你二十多岁了,我看你怕只有十几岁吧。”
路卡罗随口这么一问倒把袁江南问住了,土匪寨连个镜子都没有,就算有,她哪里有心神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到底多大年龄。
“我这不是脑袋受伤不记得了,你一问我,我就想着把年纪说大点,传出去,不容易被人欺负。”袁江南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倒也对,你不记得了。”路卡罗也没怀疑,敷衍一句算了事。
怕再盯着袁江南,引起袁江南怀疑,路卡罗把目光放到前面受审的土匪身上。
本次要抓的土匪多,只巨夹村寨一个寨子,城里就派了四名审判官,其他寨子的土匪早就审判完了,守卫队正分批次往监狱送去,现在等待审判的都是巨夹村寨的土匪。
为了节约时间,记录员会一口气拉出四名土匪,同时审判。只要确定土匪手中沾染人命,又没有任何举报立功的减刑行为,立马拉到一旁枪毙。
听着接连不断的枪声,土匪们抖成筛子,受害者们拍手叫好。
“耳轮子,车轱辘,马海梓,属耗子,你们几个出来。”
记录官拿着掌上电脑,又喊出几人。
听着这几人的名字,路卡罗心头一惊,立刻抬头看向守卫在路边的伶鱼。
用眼神表示不解:“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派人解决耳轮子他们几人了吗?为什么他们还活着?要是耳轮子把他病好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审判官们可都是人精。”
伶鱼用眼神示意路卡罗看一旁的三队队长,“三队长先一步抓到了耳轮子几人,我们的人总不能当着三队队长的面杀人吧,这不是更引人怀疑。”
路卡罗看着站出来的耳轮子,手摸上腰间的枪。
只要耳轮子敢说出任何关于木化病的事,她就会冲出去,伪装成被耳轮子欺辱过的可怜女子,杀了耳轮子。
她死死地盯着耳轮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受害者中,有一个脸蛋脖子被烫伤大部分的男人,抱着一个电饭煲,挤开她和袁江南靠近耳轮子几人。
审判官正在念耳轮子几人的罪证,守卫队的人看着烫伤男人耳朵都烫没了,走路都成问题,怀里还抱着一个超大的电饭煲。只当他是个听力有问题的男人,想离审案现场近点,也就没赶他。
袁江南看着对方熟悉的背影,觉得不太对,但一时又没想起他是谁。
“耳轮子,车轱辘,马海梓,属耗子,以上罪名你们认还是不认?”一名审判官问道。
耳轮子:“我不认,你念的那些死人,有些是寨主吃的,有些是其他土匪杀的,我本人又没有吃过,杀过,我只不过是没有阻止土匪们吃人,杀人,我凭什么按死罪审判。”
车轱辘三人也道:“我们也不认,我们不过是强.奸了几个女人,是她们自己身体不好,撑不住死了,还有几个是自己吊死的,她们自己不想活,凭什么算我们杀的。”
看着烫伤男人离耳轮子几人越来越近,直到守卫队队员呵斥才停下脚步。
袁江南突然一惊:“不好。”
她突然想起来了,不自觉抓紧路卡罗的手,“是牛婉。”
“牛婉?”路卡罗不解,“她不是已经死了!”
袁江南急道:“那个男人,耳轮子用开水烫过的那个男人,他要为牛婉复仇,快阻止他。”
果然她话刚落。
烫伤男人打开电饭煲,掏出内胆,把内胆中的东西朝耳轮子几人泼去。
耳轮子看一个有肺人居然敢用污水泼他,习惯性的出口骂道:“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烫伤男人丢下电饭煲趁守卫队没反应过来,掏出一个火机扔出去,“我要你们死。”
“轰”一声,耳轮子几人瞬间成为火人。
长年养尊处优的审判官们,没想到有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真是无法无天,快把这个匪徒抓起来。”
守卫队队员们急忙灭火,抓人。
“救命啊。”
耳轮子带着一身的大火朝人群扑来,离他最近的审判官吓得打出一截树枝,把耳轮子抽倒在地。
车轱辘几人也学着耳轮子朝人群跑来,“救救我!救命。”
受害者和其他土匪都吓得在寨口到处奔跑。
好不容易一个守卫队队员从远处搬来一桶水,浇在耳轮子身上,火势却更大了。
疼得耳轮子在地上翻来滚去。
“快点趴下束手就擒,趴下,再次警告,趴下,不然我开枪了。”一名守卫队队员拿着枪指着烫伤男。
烫伤男完全不在意守卫队队员的话,他拦住后面想要灭火的守卫队队员,听着耳轮子几人的惨叫哈哈大笑,“知道痛了吧!看你们还怎么欺负我们,我烧死你们,痛死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车轱辘几人把好不容易控制好的局面搅乱,让其他土匪有了趁乱逃跑的想法,一名最年长的审判官急切吼道:
“耳轮子,车轱辘,马海梓,属耗子四人杀人无数,作恶多端,立即处以极刑。”
“烫伤男,扰乱临时法庭,纵火伤人,故意拖延救援时间,属于蓄意谋杀,立即处以极刑。”
“在场的土匪、受害者,有敢趁机作乱逃跑者,立即处以极刑。”
“守卫队,开枪。”
“砰砰砰砰砰。”
随着五声枪响,在场慌忙逃跑的人都停下脚步,不敢乱动。
除了一个人。
“牛,咳。”
“牛婉。”
被路卡罗拉到人群后面的袁江南看着烫伤男,捂着胸口,流着鲜血,一步一步地走向烧得一动不动的耳轮子,完全不顾耳轮子身上的大火,拉起耳轮子的双手,找到牛婉的银手镯。
男人把手镯从耳轮子的手上强掳下来,滚烫的手镯把男人的手烫得冒出阵阵烟气,男人却毫无察觉,高兴的把手镯往自己手上套。
手镯太小,男人的手太大,他拿开捂着胸口的手,在右手上使劲一捏,直到手骨骨折,用力一套,银手镯撕开一个口子,终于把手镯套了上去。
他举起戴手镯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天地大喊:“牛婉,你的手镯在我这,你要想拿回去,记得下辈子来找——。”
一根带火的木枝从耳轮子的身体射出,洞穿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张军——”
袁江南听到身旁的有肺人们哀嚎,痛哭。
几颗子弹砰砰射向耳轮子,木枝枯萎,耳轮子再也没了动静。
烟火消散,现场的次序又按刚刚的模样,受害者站一起,土匪站一起,有条有理起来。
记录员正想叫下一批人,雄花扯开上衣,露出大片胸.部,扭着腰肢,走到几位审判官面前,梨花带雨地跪地。
“雄花求几位长官一件小事。”
“呸,骚狐狸,不知道又想害哪个。”袁江南听到身边一个妇人骂道。
袁江南并没有看到是谁说的这话,但光凭声音,都能听出对方恨不得将雄花生吞活剥。
看着站到他们面前的女人,四位审判官皱眉,最年长的审判官喝道:“几位审判官正在执行公务,你有什么事?要是无事生非,扰乱临时法庭,我一定严惩你。”
雄花并没有被审判官的话吓到。她看着远处的张军的尸体一脸同情。
“无名城的规矩我懂,土匪村的死人,无论生前是受害者还是土匪如果在土匪寨死去,只能由执法大队处理,张军心爱的女人牛婉就葬在后山,我想恳请各位审判官把张军葬在牛婉身边。”
审判官们看着已经死去却不曾闭眼的张军,互相商量之后,其中一人道:“法律不外乎人情,你既然有善心,那就由你带路,守卫队派两人亲自火化死者张军,再按死者的心愿安葬。”
“庭审继续。”
“哼,把人害死了,现在她到做起好人来了。真以为做件好事就能当好人了!”袁江南听见妇人不屑的声音,叹了口气。
土匪寨大部分土匪的罪证审判官早就一清二楚,这次审判不过是走个流程,确定被审者的身份,避免错案。
不过几个小时,巨夹村的土匪们就被审完了。
只是袁江南没料到,不仅土匪们需要接受审判,她们这些受害者也需要。
袁江南看着安葬完张军的雄花走上审判台,还以为会有很多有肺人受害者会举报雄花,可是没有一个受害者举报雄花,雄花又安然无恙地又回到受害者中。
初时袁江南还有些不解,毕竟她知道有不少有肺人深恨雄花,比如刚刚那个骂雄花骚狐狸的妇人。
但看着每一个有肺人都能安然无恙地走下审判台,并且没有一人上前举报,袁江南明白了。
除了他们几个刚入寨的新人,其他的受害者能在土匪寨活这么久,说明他们都曾经做过或者试图做雄花做过的事。
只不过雄花“本钱”最大,本事最好,“获利”最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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