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叫耳轮子的男人，他那跟树木年轮差不多的绿色大圆耳朵不停抖动着，以及满脸惊讶的表情。
袁江南立即警惕起来。
不过再警惕她也得跟着交代完事情的西葫芦往山上走。
灯光的照射下，看着眼前这片空旷草地上，三三两两正在角斗的动物，袁江南就知道为什么西葫芦和耳轮子会做出那样的表情。
这哪里是猪，袁江南记忆中最庞大的野猪也没有这么恐怖。
黑色的猪皮，半米长的獠牙，浑身的尖刺，角斗时带出的血肉，这是刺猬和大象的合体愤怒崽吗？
除了体型跟家养的猪差不多，这模样跟猪哪里扯得上关系。
“养猪地的人，都过来一下。”西葫芦拿出一个喇叭，“喂喂”两下把养猪地的人都叫了过来。
很快一群顶着挂着花果绿叶的壮汉们聚集到西葫芦面前。
“西老大，啥事呀，我们正撵猪回猪圈呢，这些猪一点也不听话，一时不注意就打架，你不是说让我控制伤亡率好保证八寨联会的猪肉吗，我可没工夫跟你闲聊。”
肩上堆着藿麻，身材异常壮硕的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道。
“是呀，西老大，正忙着呢，天黑了，万一猪跑远了，没有灯，咱们还得打个电筒进林子找猪。”其他男人也接话道。
“行了，行了，我能不知道你们正是忙的时候。”西葫芦把袁江南拉到面前，“豁子，我你还不知道，要不是好事，不会这个时间来找你的，这不是专门给你找了个帮手，新来的，说是会养猪。”
“他，会养猪？”肩顶藿麻的男人走到袁江南面前，抬起她已经完全消肿的脸，“这是个女的？还是娘娘腔呀？就她这个头能养猪，怕是让她去铲猪粪都不敢吧。”
西葫芦知道瞒不过去，打着哈哈道：“你们这都是大男人，养猪肯定没有女人细心，我这还不是为了猪好。把猪养的胖胖的，你们也好向三爷交代不是。”
袁江南看了眼草地里的猪，她真不敢上去铲猪粪，这猪比她上辈子见到的宠物狮子还恐怖，至少上辈子她是在第七次摸宠物狮子的时候被咬死的。
要是进了这草地，她怕活不到明天早上。她正想改口说自己不会养猪。
豁子大叫一声，“小心。”
袁江南脑子正在思考怎么说服西葫芦让她离开这里，远处一头大猪用獠牙把另一头大猪硬生生地顶飞了，那头顶飞的大猪正朝袁江南等人的方向飞来。
站在一旁的西葫芦和养猪地的男人们显然不是第一回遇到这事，立马向旁边散去。
眼看袁江南就要被这头飞来的猪砸成肉饼，西葫芦有些惋惜，居然死在这么缺人手的时候。
豁子身边的人看新来的帮手就这么没了，认定西葫芦这人是故意的，知道找不到人来养猪，索性拉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过来，好应付三爷的吩咐。
这下人死了，西葫芦只要咬定这女人会喂猪，三爷也不能说西葫芦没尽心安排。
袁江南没有别人反应快，等其他人散开了，她才注意到马上要砸过来的猪，眼下已经躲避不及，她本能的抬手把砸来的猪往外一推。
“轰隆。”
一声巨响后，几声凄厉的“耶，哼哼，叽叽”响起。
袁江南没有感受到被砸的痛楚，朝发声地看去，一头死去的猪压在两头猪上，底下的两头猪虽然还没死，但是被上面那头猪刺了个底朝天。
袁江南看看面前空无一物，远处被吓住后挤在一处的猪。
这是我干的？这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分类吗？植物人会开花结果抽藤，有肺人是大力士？
一个巴掌拍在袁江南背上，吓了她一跳。
“行呀，你这丫头有把子力气，你是混的什么呀？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是混藿麻的，看到我肩上的叶子没，这就是我的标志，大家都叫我豁子，这里归我管，以后你跟着我就行。”
“我叫六子，是这里最小的，今年十七岁，你今年多大？肯定比我小吧。”一个头顶小野花，身材魁梧一点稚气的少年期盼地问道。
一听到豁子问人种，西葫芦心虚地说了句，“豁子，人你觉得合适就行，那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豁子回话，一溜烟跑了。
袁江南见自己有力气，又得到了这儿头头的认可，按照黄小二，三爷几人给她的定位，扯开商业型笑脸道：“豁子爷，我是有肺人，六子爷，我今年29岁。”
袁江南不知道这具身体几岁，她都没机会透过车子镜子打量一下新身体，只能凭感觉猜测这具身体的年纪，然后说了上辈子的年纪。
没想到袁江南刚说完话，面带笑意的六子脸一垮，“西葫芦真是越来越不把咱们半仙人放在眼里了，有肺人也敢往咱们面前带，他当我们是他手下那群有肺人奴隶嘛。”
“我不跟有肺人一起赶猪，豁子哥我先赶猪去了，一会猪跑了更麻烦。”
六子说完就走了，其他本来想跟袁江南打招呼的养猪人，一听袁江南是有肺人，也没了兴致。
“呸。”其中一个男人在离开的时候还朝袁江南吐了口唾沫。
“晦气。”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豁子才面色复杂地对着袁江南说道：“既然西葫芦把你带来了，我也不能把你退回去，不过这里干活的人都是半仙人，不会有人愿意跟有肺人干活的，你只能独自负责一组。”
半仙人？这又是什么人？袁江南强忍着恶心擦干身上的唾沫思索。
见袁江南走神豁子也不在意，快速说着规矩，“一组一般十头猪，你既然一个人。今天又压死了三头，你暂时负责七头，等后头把猪补齐。”
“你记得，这些猪都是要纳入考核的，如果有猪死了，或者跑了，负责养猪的人是要受处罚的，你是有肺人，你的处罚，怕……”
豁子显然对袁江南也没有什么好感，把规矩说完就走了，等豁子他们把猪赶回猪圈，扛着砸死压伤的猪下山吃饭时，袁江南才敢上前驱赶草地上剩余的猪。
幸好这七头猪被刚刚袁江南砸猪的样子吓到了，乖乖地被袁江南赶回了十号猪圈。
等袁江南下山来到后山时，空地上排满了端着饭盒打饭的人。
袁江南看着空空的双手有些为难，她不敢找这里的人借碗，也不敢随意折断这里的青枝绿叶，等看到路边几根折断的竹子叶片。
她心中一喜，立马跑上前捡起，快手几下编出一个丑陋但是勉强可以装饭的竹盒，跑到人流最少的一队排起队来。
刚排到队伍中间，六子端着饭盒骂骂咧咧的从前头打饭处过来，“天天都是萝卜白菜，说什么土人参，吃了治百病，吃了这么些年，还不是要死。”
突然他看到队伍中的袁江南，怒从心头起，一脚把袁江南踹得老远扑哧掉到地上。
刚编好的竹盒被压扁，竹片划破袁江南的手臂，竹尖刺入袁江南的手心，袁江南看着竹片委屈地直掉泪。而后她恨恨的瞪着六子。
六子看袁江南还不跪地求饶，追到袁江南身旁，又狠踹了几下，“老子饭还没吃，你一个有肺人居然敢跑到这里排队，懂不懂巨夹寨的规矩，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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