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淇园,灯影交错,庭院的喷泉弯出圆润弧度,飞泉盛着点点星光。
沈序白揽着荔初意的腰,两个人一副亲昵恩爱摸样走进大厅。
荔初意脸上挂着标准讨喜温婉笑容,对着沈家长辈一一问好。
沈序白去世的父亲沈岳山排行老大,这次生日设宴的是沈家二叔沈健山。
淇园老宅住着沈序白的爷爷,沈二叔分管恒基的南美业务,听说此次特地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国,有心令其在恒基历练一番,特地设宴在淇园也是为了让儿子多在老爷子跟其他众人面前露露脸。
荔初意对生意场上的事情兴致甚缺,跟着沈序白履行完打招呼的义务,她就走到客厅专门辟出来的甜点区休息。
荔初意摇着手中的香槟,揉了揉笑得有点僵的腮帮。
她托腮看着不远处的沈序白,离得近还能听到他正说着她听不懂的商业词汇。
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服帖矜贵,青筋微凸的冷白手指握着酒杯,神情淡淡的,周身散发着肃冷的气息。
他似乎感受到荔初意打量的眼神,轻轻侧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雪眸忽染上暖意对着荔初意显出宠溺笑意。
荔初意心口一跳,纵使知道这不过是沈序白为了演给沈家长辈看的恩爱夫妻戏码。
她承认还是会对沈序白的皮囊短暂沉溺。
荔初意顺势弯了弯红唇,举着酒杯抿了抿,周围有人对他们的互动露出艳羡的表情。
荔初意收回与沈序白对视的眼神,距离开宴还有一小段时间,她实在无聊,拿起温湿巾擦了擦细白的手指,抓起眼前离得最近餐盘上的杏仁。
白盘上是还未剥壳的杏仁,荔初意两指捏着一颗杏仁。
原本应该很轻松就能拆开取得杏仁核,但是最近因为修缮古建而不小心划伤的拇指接触到杏仁的酸硬外壳,疼得她不小心将杏仁滚落。
荔初意挑眉看着椭圆杏仁滚到一双羊皮圆头芭蕾平底鞋前。
她抬头对上一双有点怯弱的圆眼。
荔初意立马起身走到小姑娘面前,漾着大大的笑容:“汐宁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汐宁弯着嘴角,声音小小:“初意姐好,上周从朝城回来的。”
刚上高二的路汐宁从小父母双亡,因为爷爷与沈家老爷有着深厚的情谊,两年前路爷爷去世后,她就从朝城寄养到沈家老宅这里。
荔初意对这个害羞的小姑娘年有着天然的好感,可能因为她自幼亡母,也是高一那年从朝城被荔家接到邶市读书生活。
荔初意递给路汐宁一杯橙汁:“朝城现在还很热呢,你去海边该是晒惨了吧。”
路汐宁低头小口喝着橙汁,只有对着荔初意她才会特别多话:“非常晒,程妈说我黑了很多。”
她笑了笑:“初意姐,现在朝城大变样了,朝城中学前面空了好多年的地皮,你还记得吗?”
荔初意下午没吃饭,她忽然居然胸口有点闷,她收了收弯着的唇瓣,轻轻颔首。
路汐宁:“正在建一个高档商圈呢,之后还要建游乐场跟小区呢。怎么我一毕业,学校就变得这么好玩了。”
路汐宁察觉到荔初意神情淡淡,补充道:“我朋友说这是恒基的产业。”
荔初意碰了碰耳环,声音很低:“是恒基的?”
路汐宁听得不仔细,认真地点点头:“是呀,听说这次是序白哥哥负责的项目。”
荔初意不甚优雅地轻踢地上杏仁,嘀咕道:“嗯,全都是他的。”
路汐宁还想问荔初意说的是什么,就见有佣人递过来一小碟剥好壳的杏仁。
路汐宁看到沈序白对着她们示意的眼神,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初意姐,哥哥好贴心。”
荔初意将发丝勾向耳后,转身正面对着沈序白笑得意味深长:“是呀,很贴心。”
荔初意接过瓷碟,动都没动一颗杏仁就摆到桌上,挽起路汐宁的小手:“这里太闷了,我们去外面逛逛。”
路汐宁被她拖着转身出门:“呃,初意姐不吃一颗杏仁吗?”
荔初意:“不吃,杏仁过敏。”
*
沈序白看着荔初意婀娜身姿转身出门,骨瓷碟上的杏仁一颗不少地安静躺着。
沈序白食指轻碰高脚杯杯壁,荔初意最近似乎对他诸多不满,他不太喜欢这种不在掌握中的感觉。
恒基在朝城的项目极度繁忙,他一个月都没有联系过荔初意。
当初结婚时他说过,最近几年管理恒基会很忙,分给家庭的时间只能极度压缩。
荔初意那会也无所谓地摆着手说,刚刚好自己还在读书也没空照顾家庭,所以两个人平时出差都非常默契地互不打扰,留给对方极大的工作时间自由。
不过傍晚她肩膀湿透的摸样还在眼前浮现,荔家大小姐确实有点狼狈。
沈序白想了想,挥手让程妈煮了碗姜汤送过去给荔初意。
然后侧身吩咐贺宇去拍下荔初意之前念叨过的战国玉龙。
沈家在沈老爷的要求下,非常注重婚姻家庭的和谐关系。
沈序白还在跟贺宇谈话,沈二叔就举着酒杯走过来。
他头发花白又因早年的不节制顶着一个大肚子,只能透过浮肿脸上的眉眼,模糊窥得沈家俊俏的基因。
沈健山跟沈序白碰了一下杯:“刚从朝城回来呀。”
沈序白点点头,笑得很淡:“二叔大寿。”
沈健山一向觉得沈序白这个侄儿不可亲近,虽是小辈,说话也恭敬客气,但是那双狭长透亮的眼睛看着你时,总感觉他眼皮都不用动就能看透你的想法。
沈健山想到这个侄儿在商场上的狠厉,圆脑袋有点紧,他喝了口酒:“侄儿,序青刚回来想找个地方做个工作室,朝城那块地……”
沈序白仍是淡淡的表情,但是瞬间就能让人感觉身份的转变:“二叔,今天家宴,不如周一再谈。”
沈健山要的绝对不止所谓的一个工作室,从南美回来就是想要带着沈序青这个儿子分点恒基的蛋糕。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序白给堵了回去,家宴场合为何不能谈生意。
他不过是在暗示公私有别,在工作上不会给他便利。
沈序白摩挲西服袖扣,微勾嘴角:“二叔,我很支持序青的工作,邶市南边的泰合天茂也是恒基新建的商圈,明天可以让序越过去随便挑。”
沈健山心里冷笑,不愧是他爹沈老爷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沈序白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给了他们更好的选择,实则就是不想他们来插手朝城的那块地皮的开发。
沈序白看了腕表时间:“二叔,快开宴了,您还得去主持宴席。”
然后他无奈一笑:“初意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去找一下。”
沈健山与他碰杯,干笑:“你先去忙。”
沈序白转身离开宴客厅,收起笑容,眼神冷厉,低声吩咐贺宇盯紧沈二叔。
*
荔初意带着路汐宁一路走到后花园,淇园后院占地面积极大,层层叠叠的回廊,假山碧湖。
路汐宁则是看着紫檀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姜汤:“初意姐,序白哥特地让程妈端过来,你不喝吗?”
荔初意坐在舒适的藤椅上,数着湖面月亮的波纹圈数,漫不经心:“汐宁,我不喝,这是毒药。”
路汐宁笑出声:“初意姐,从杏仁到姜汤,我觉得序白哥真的对你好好呀。”
荔初意右手搭在额上:“汐宁果然年轻呀。”
只有高中生才会觉得这是好是爱,成年人的世界,特别是商业联姻的他们,早就懂得都是商业在前,婚姻在后,没有利益怎会结合,谁又能付出。
她可对沈序白再了解不过了,他对费点小心思维护这段温水煮青蛙的婚姻可是信手拈来。
路汐宁正拿起托盘上的姜汤准备给荔初意,就听得不远处连廊有两个人在说话。
“荔初意真是走了大运气,这都嫁入沈家两年了。”
“刚刚沈序白还一直关注她,看起来两个人倒是很恩爱啊。”
“你还真的信,我觉着都是貌合神离,林茉茵跟我说他们都不住一块。沈序白娶她姐姐不过是为了朝城那块地皮。”
“怪不得我说沈序白怎么会娶荔初意这样任性的女人。”
“就看两人撑多久了,说不定很快就离婚了。荔家现在也日薄西山,荔初意学的那些顶多算个业余爱好。我看荔家长辈不见得多满意她。”
路汐宁听得小眉头直皱,她想出声制止她们,却见话题核心的荔初意夷然自若地喝着酒。
荔初意挑挑眉笑着安抚路汐宁,她不用回头看,光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她继妹的两个碎嘴朋友。
她刚从朝城被她亲爸接过来邶市,可没少受林茉茵暗地里的排挤,后来荔初意学聪明了反击回去,这班人也就只敢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这么多年来,荔初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人说两句就会受气的小女孩。
荔初意卷了卷发丝,更何况今天她们说的都是事实。
两年前的夏天,她爹荔明徳忽然说自己得大病死期将近。
他直接躺倒在病床上,哭得泪涟涟鼻涕带泡地说要在临死前看到她结婚,甚至拿出她妈的遗物逼迫她要外出相亲。
荔初意那会被逼到烦到不行,只能无奈的摆烂心态去应付相亲。
直到最后一次遇到沈序白,荔初意紧绷的心开始松动。
那天相亲宴进行得有些诡异,此前荔初意为了吓退相亲对象特地化了个浓烈的烟熏妆,穿着不良超短裙,整个人显得特别蠢。
在她对面的沈序白却是眉眼自然毫无嫌弃她之意,甚至还细心地递过纸巾让她擦擦晕开的眼线。
荔初意必须承认那会面对沈序白,她内心产生了细微波澜。
原因无他,沈序白在一众头秃体胖,上来就问她能生多少个孩子的油腻相亲对象中实在显得出类拔萃,尤为可贵。
何况沈序白还是他们邶市一中跟青嘉大学的风云学长。
她在同学的八卦流言中也曾对沈序白产生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她把这些归结为少女情怀的慕强心理。
反正她爹软硬兼施,她不如选个皮相优质双商极高又极度称心的人结婚。
她也没细思沈序白娶她的原因,她那时姑且相信对方也是有一丁点喜欢她的吧。
所以没多久两个人就领证结婚了。
只是不久荔初意从林茉茵口中得知沈序白娶她确实是因为朝城荔家那块地皮,阴阳怪气她只是走运才能嫁给沈序白,可别把商业交易当爱情。
荔初意才知晓原来沈序白刚接手恒基集团。
他迫切需要在集团内部建立威信,拿下朝城这块很多人垂涎眼红的地皮以便迅速在恒基站稳脚根。
而她爹能松口,不过是因为刚好投资失败了,又不希望直接卖掉地皮。
她爹美其名曰把地皮当嫁妆,不过是精明的为了能攀个高枝谋求之后长远的发展。
想明白一切,她懂若是朝城地皮是张家王家的,沈序白应该也是毫不犹豫就娶别人为妻吧。
她仅是呆愣一瞬便醒悟,一张地皮居然能换得荔家度过危机,这番商业联姻倒也不亏。
只是懊悔她妈希望的婚姻自由,最终还是走向不对等的利益交换。
婚后沈序白工作越来越忙,偌大的别墅婚房独留她一人,她打电话给他永远都是在通知开会。
荔初意九月开学,为了方便直接一个人住在青嘉大学附近的西青庭小区。
算起来,他们两个人经常见不到面一直分居也是事实。
荔初意收回思绪,站起身轻整衣摆,笑着拉起撅着小嘴的路汐宁:“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晚宴都要开始了。”
路汐宁刚挽紧荔初意的手臂,就看到沈序白迈着长腿从连廊走过来。
她赶紧松手笑道:“真应该让刚刚的人看看,我们才出来没多久,沈哥哥就着急找你的模样。”
荔初意好笑地看着路汐宁,沈序白身姿笔挺地走过来,后花园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他立体的脸上,眉眼冷清,她见过他很多模样,可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着急的神情。
他过来找她不过是为了夫妻同行上楼去看望沈爷爷。
荔初意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湖心的粼粼波光,沈序白就像这投射在湖面的月亮,离得很近实则是假象一个。
*
一顿饭,荔初意吃得索然无味,她在校园呆久了,每次陪同沈序白参加商务场合,推杯换盏间只会觉得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具,说一分客套话要揣测三分真实意图。
沈老爷子今天身子不太爽朗,见过各位小辈之后只浅浅吃过几道菜就离场。
荔初意看得出来沈序白今天也只是卖沈爷爷面子才参加沈二叔的寿宴,所以她放在餐布下的手碰了碰沈序白的手指,示意他赶紧回去。
沈序白的小姑坐在隔壁看到他们的互动,打趣道:“小俩口吃个饭还要握手。”
荔初意尴尬地迅速弹回手。
沈序白却反而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淡声道:“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然后十指交握得非常紧,他对着小姑无奈道:“初意明天还有课,我先送她回去。”
荔初意腹诽,真是恩爱戏码的影帝,他何时关注过她的课表,她明天压根没有课。
直到离开大厅走至庭院,沈序白仍紧紧握住她的手。
沈序白干燥温热而又冷白的手掌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疑心下午喝的提神特浓黑咖啡使得她心跳微加速。
天上下起毛毛雨,荔初意露在外的臂弯觉察到冷意,瑟缩一下顺势挣脱开手。
荔初意掩饰动作,取下发簪,盘了一晚上的黑长直,此刻蓬松卷翘地扑满她的肩头。
沈序白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就是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两个人坐在宾利车后座,荔初意微侧头看窗外风景,与沈序白拉开一大段距离,泾渭分明。
沈序白刚想跟荔初意好好谈一谈,贺宇特助就打了电话过来请示他朝城的紧急业务如何处理。
荔初意虽然只留后脑勺给他,但一直都支着耳朵听清楚地听他吩咐下属。
她对着车窗学着他的严肃口吻,红唇一张一合。
沈序白微微转头就看到霓虹灯闪过的车窗上,倒映着荔初意故意模仿他冷峻表情的鬼脸。
他微微挑眉,轻轻点了点荔初意透着荔枝玫瑰红的耳尖。
荔初意瞪大眼睛直接转身拍打掉他的手,她观察过他打电话时手中最爱碰点东西。
荔初意自认露出极凶狠的表情。
但是她的眼睛长得极好,灵动而有生气,黑白分明,黑眸的部分又黑、又圆、又大。
如果紧紧盯着人看的时候,反而让人觉得专注诱人。
沈序白挂断电话,揉了揉眉骨:“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一趟。”
荔初意翻着手背,指间轻扫了扫耳朵,看着沈序白打开车门离开她的视线。
她知道在沈序白的人生顺位里面,恒基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毕竟能为朝城一块地皮就娶她,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行驶一会,窗外气压低沉,夏夜的雨来得又猛又快,燥热的风携着豆大的雨拍打车窗玻璃。
荔初意被忽然的雷声惊得眼皮跳。
她拿出手机,打开苏得嘉拍卖行官网,挑了一件北宋的金丝楠木凤凰木雕雀替,数了数这个古建筑构件起拍价七个零,然后把链接发给她的拍卖代理人。
【无需商量,不论价格,拍下即可。】
是嘛,他赚钱,她花钱,其乐融融。
*
凌晨两点,夜凉如水,西青庭35号层全屋乌黑。
唯有浴室蒸腾热气,黄灯发出暖调的氛围。
睡在客厅的小白猫听到浴室门开的声响,喵呜一声爬起来。
沈序白穿着白色浴袍从雾气氤氲的浴室出来。
沈序白从恒基出来时已经很晚,明早还有会,若是跑回半山别墅休息实在折腾,于是让司机就近开到西青庭。
听到细微猫叫声,他擦着头发走进去垂眸看着这只被荔初意捡来的小白猫。
小猫咪聪明地知道这个携着潮冷的夏雨气息进来的男主人不好惹,趴在小毛毯后面使劲喵喵叫,却连爪子都不敢伸出来。
他轻哂,这猫倒是跟它主人很像。
相亲见面前,他无意窥过她在酒店楼道忿火中烧,语气冷硬地与荔明德争吵。
自以为气焰嚣张,挂断电话之后烟熏妆却被泪水毁得异常滑稽。
色厉内荏。
他转了转脖颈,打开主卧的门。荔初意睡得香甜,眼前手机还亮着光。
沈序白抽出手机,想要替她熄灭屏幕,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字却吸引了他的眼球。
【冷少掐着她的腰,发怒道:“嗯?带着我的痕迹找别的男人?”】
【女人抚着小腹,泪水直流:“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是你的孩子。”】
【冷少眼尾发红,声音冷若冰山:“你只是移动血库,明天把孩子打了。”】
【男人忽然撕裂了她的衣服,她宛如破布娃娃般……】
沈序白:……
他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关掉页面,荔初意的微信框弹出信息。
叶子鱼:【我们台今年斥巨资的大IP,是不是很抓马!(流口水JPG.)】
沈序白皱眉摁灭手机,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转身正视荔初意,入眼便是耀眼的白与盈盈的绿。
荔初意穿着墨绿色睡裙,睡得小脸微红。
她很白,欺霜傲雪。像夏日剥了红壳的白透荔枝。
浓密秀发铺展开来,几缕柔顺的黑发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沈想白薄唇弯起极淡的弧度,眼底敛着光。
熟睡中的荔初意感觉到一股强势而霸道的气息笼罩全身。
她察觉到脚踝上似乎被什么抓住,她挣脱不开。
软唇上有着微凉的触感。
吻?
荔初意朦胧意识困惑着睁开眼睛,圆圆的眼睛湿润模糊。
荔初意意识回笼,瞪大眼睛。
沈序白发觉到她转醒的动作,对上荔初意粉娇的水眸。
平时偏冷的立挺轮廓俊脸染着几分欲色。
沈序白透着诱惑的低哑声音,从喉间传来:“醒了?”
脸上毫无扰人清梦的愧疚,而是一副醒了刚好的模样。
荔初意:不让睡觉,罪该万死!
沈序白:嗯…这不是睡觉?
荔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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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摘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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