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后的日子平平淡淡,要说生活中最大的变数,无非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间愈发升级的绯闻。
在松田阵平病假结束的那一天,萩原研二起了个大早,难得没有和幼驯染结伴通勤,赶在犯人被押往东京地方裁判所前,向搜查一课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走向审讯室。
“松田没来吗?”正巧今天轮班休假的伊达航向同期招手道。
“班长也来了啊。”萩原研二笑了笑,“小阵平还没起,他好像对审讯不怎么感兴趣。”
“今天没轮到我值班,就来看看。”伊达航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缓和气氛道,“还是对松田那么上心啊,萩原。”
“hagi可是最在意小阵平了哦。”萩原研二冲班长挥了挥手,“待会儿见,班长。”
萩原研二的某些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是他的社交技能,还是对人微表情的观察力,或者与人的共情能力,都成就了他高超的审讯技术,然而这次的审讯并不顺利。
犯人之一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经过多轮审讯的他已经能够条理清晰地阐述自己的罪行,他坦白自己的目的只是钱财,一旦拿到钱,他就会立刻停止计时器,甚至打算告诉警方炸弹的拆解方法。
但当问到有关松田阵平的事时,萩原研二一无所获。犯人在犯罪计划败露前对松田阵平这个人一无所知,事实上,直到在审讯室被搜查一课的同事问罪时,他才知道那个揍了他一顿的黑西装男人是爆处班的警官。至于松田阵平接到的那通威胁电话,他坦言自己知之甚少,这只是他们在威胁警方前做的一次预演,关于为什么选在这种不合理时间、为什么要打给松田阵平,他对此毫无建树。
面对警方的逼问,他诉说了整件事的经过,自己的同伙在看到黑西装男人后惊慌失措,抄起扳手试图击晕这名意外到来的目击者,自己也试图协助同伴,但他在攻击到黑西装男人前就被对方制服,意识陷入模糊,此后的事情便再记不清。
萩原研二核对着口供,除了表述上的些微区别,与前几次同事们的审讯结果如出一辙,而对方从神情到动作都昭示着他已经将事实和盘托出,毫无隐瞒。
“怎么回事?”班长见萩原研二拧着眉走出审讯室,问道。
“对方没有说谎,但这就没法解释小阵平身上的事了。”萩原研二简单总结了口供,“问题应该是出在这名犯人意识不清之后的那段时间?”
“萩原,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最好能问清楚威胁电话的事,最近警视厅也有同事收到莫名其妙的电话,可能是信息泄露。”搜查一课的同事插话道,“虽然没什么希望,但最后一次审讯就麻烦你了!”
要是松田阵平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感到无语,毕竟所谓的“威胁电话”,只是他为了使自己的出现合理化的借口罢了。可惜萩原研二不知道这些,他向搜查一课的同事点了点头,“交给我吧,能让我亲自审讯伤害小阵平的犯人,也多亏了你们的帮助。”
然而,半小时后,萩原研二少有地寒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数十分钟前,无数同事见证了这位好脾气的警官大发雷霆,纷纷惊掉了下巴。
“抱歉。”萩原研二向搜查一课的同事摇了摇头,指尖掐入掌心,咬牙道,“他没有说谎,口供是正确的。”
那是懦弱到了极点的人,为了钱财违法犯罪,却在审讯室里畏畏缩缩。他害怕地瑟缩着,却想要为自己的罪行推脱,将所有的事归咎于一时的冲动——就是这种人……就是这种人伤害了小阵平!半长发的警官紫眸中跳跃着怒火,泄愤般一拳砸在墙上。
没有丝毫线索,无论是小阵平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小阵平收到地威胁电话,亦或是小阵平对那枚炸弹的慌乱——除了犯人一时起意的威胁电话,他们与松田阵平毫无交集。
小阵平……hagi到底忽略了什么?
隔日,东京地方裁判所对那两名犯人作出判决,其中一名因违反爆|炸物取缔罚则和伤害罪,判处7年惩役刑,另一名作为爆|破事件的共犯,判处5年惩役刑。*
“小阵平……”萩原研二委屈巴巴地挂在幼驯染身上,小心地避开对方身上的擦伤。
“重死了,起来。”松田阵平无语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是他们让小阵平受伤了嘛!”萩原研二鼓着腮帮子,“居然只判了这么些年,hagi太生气了!”
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过的警官先生沉默不语。
“小阵平难道不生气吗?他们可是那种懦弱无能的人——小阵平最讨厌这种人了吧。”萩原研二磨蹭着自家幼驯染,声音闷闷的。
“啊、当然了,所以狠狠地揍了一顿。”成熟的警官先生此刻意外得平静,“剩下的就让法律去制裁他们吧。”
“hagi也想揍他们一顿嘛。”萩原研二不满道,“可惜在审讯室不能动手。”
松田阵平勾起一抹笑:“那还真是可惜,你晚了一步。”
“小阵平……”萩原研二抱着自家幼驯染,将对方当作充电宝补充能量。
松田阵平:……
同事的目光隐晦地落在他们身上,鉴于11月6日那天自己的言行和萩原研二审讯犯人时罕见的态度,加之近期半长发青年愈发亲昵的举动,警视厅内的绯闻再度升级。
好消息是,经过松田阵平的不懈努力,同事们明确了他俩没在谈恋爱,坏消息是,没有人相信他们只是纯洁的幼驯染,并且已经开始流传出各种剧本了。
“小阵平,怎么了?”罪魁祸首萩原研二无辜地发问。
“hagi,你、给、我、下、去!”松田阵平无期地撕开黏黏糊糊的幼驯染,将人丢回办公位。
办公室内传来几声低笑,有前辈调侃道:“萩原,被松田抛弃了呢!”
萩原研二做悲伤状:“小阵平好无情!有了炸弹模型小姐就不要hagi了!”
松田阵平无语地分给幼驯染一个白眼。
时间来到十二月,萩原研二在某个天色阴沉的傍晚,将自己的幼驯染拉进商场。
“小阵平,来选一条围巾吧!”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道。
“不需要。”穿惯了黑西装的松田阵平表示拒绝。
“可是天已经冷了哦,过几天就要下雪了。”萩原研二拿起一条围巾在松田阵平身上比划,“小阵平不要一年四季都穿着黑西装啦,冬天会冷的。”
熟练使用魔咒给自己调节温度的松田阵平:……
“小阵平想要什么颜色的?”萩原研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手机的震动打断,他朝松田阵平晃了晃手机屏幕,“班长的电话,研二酱先去接电话啦——小阵平不许偷偷溜走哦!”
“知道了——”松田阵平拖长声音回答,他知道今天不挑一条围巾,幼驯染是不会放自己回不去了。
“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吗?”店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走来。
松田阵平扫了一眼对方,言简意赅:“不用。”
萩原研二的声音幽幽传来:“小阵平不要吓唬店员小姐啦。”
松田阵平:……
他随手拿过一条酒红色的绒线围巾,复又放回原位。
松田阵平戴了七年红黄相间的围巾——格兰芬多们的围巾总是这种颜色的。不过自从他学会保温咒后,围巾就失去了它的用武之地。他之所以还会在冬日围上这条麻烦的织物,主要还是为了应付好学姐的关怀。
这种时候,来自长者真挚的关怀就比幼驯染脱线的颜控言论有用得多,萩原研二也希望松田阵平戴围巾,但那大多是出于“想看帅气的小阵平把脸埋在毛绒织物里”这样的想法。
算了,还是别买红色的,松田阵平想到,降谷那家伙最讨厌红色了。
与他隔了几排货架的地方,萩原研二靠在店外的墙边,一边留意着幼驯染,一边与伊达航通话。
“萩原……”伊达航的声音中带着少见的踟蹰,“你……你是不是喜欢松田?”
萩原研二:!!!
他迟疑地问道:“班长,你说什么?”
伊达航冷静地重复:“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松田,萩原。”
“不是玩笑?”
“没开玩笑。”
短暂的沉默后,萩原研二似是自暴自弃般,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还真是瞒不过你啊,班长。”
电话对面也沉默了片刻,“松田知道吗?”
“小阵平还不知道哦。”
伊达航叹了一口气,“萩原,你知道吗?你俩的绯闻已经传到我们派出所了。”
“啊?”萩原研二愣愣地发表疑惑。
“没开玩笑,我今天听同事说,机动队爆处班新入职的两个人有一腿。”伊达航再度叹了一口气,“他们说,这两个人一个姓松田,一个姓萩原,问我认不认识。”
“……”
“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一想到你和松田的相处模式,十一月份他发烧那次,你给我发的简讯,就猜到了。”伊达航道,“你喜欢松田,但松田没意识到吧。”
萩原研二无奈地道:“猜对了哦,班长。”
“前路漫漫啊,萩原。”
“研二酱会努力的啦。”萩原研二笑道,“好啦,小阵平还在等hagi,晚上再聊?”
“去吧去吧。”伊达航叹气,“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先告诉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班长啦!”
伊达航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刀道,“对了,我听到的版本是,萩原在机场向松田表白被拒,此后沉迷联谊,松田追悔莫及,高烧数日不退。”
萩原研二:……
“这绝对会被小阵平打死的吧……”萩原研二喃喃道。
伊达航沉痛地道:“绝对会。”
“呜哇!小阵平怎么又挑纯黑的——不行不行,老是一身黑也太浪费小阵平这张脸了!”
松田阵平表示不服:“难道你挑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围巾,就很好看吗?”
“研二酱受伤了!小阵平怎么能质疑研二酱的衣品!”萩原研二捂住心口,“不行,研二酱要打消小阵平这样的念头!”
松田阵平无语道:“那你快点,我还想回家拼模型。”
“放心地交给研二酱吧!”萩原研二送给幼驯染一个wink,扭头和店员小姐聊了几句,很快拿着两条围巾回来。
“你是什么想和好朋友穿同款衣服的幼儿园小朋友吗?”松田阵平接过深紫色的围巾,露出半月眼。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捧着深凫色的织物,“研二酱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和小阵平眼睛差不多颜色的围巾的,就买这两条吧!”
“随便你了。”急着回家拼模型的松田阵平懒得再和幼驯染拉扯。
他们的围巾很快就在爆处班引起了轰动,准确来说是第二天他们戴着对方眼睛颜色的围巾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
“他们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啊?”爆处班的同事自我怀疑道,“虽然松田一直说没有,他也不是会骗人的那类人,但手机挂件是情侣款,现在连围巾都是情侣款……”
他身侧的前辈端起茶水,故作深沉道:“我看啊,他们这叫爱而不自知。”
“反对,我觉得萩原单方面喜欢松田!”
“驳回,松田要是不喜欢萩原,我倒立洗头!”
“不可能,松田那副样子,哪像是对恋爱感兴趣的?”
抱着文件走进办公室的上司在内心摇头,作为亲耳听见松田阵平要求萩原研二一起睡的人,他只能感叹手下的警官还是知道得太少。
“开盘了开盘了!”他卷起文件敲了敲门,“你们就赌萩原和松田什么时候在一起吧!”
tbc.
*这一次犯人的动机是索取钱财,报复警方是犯人B车祸、四年后的案件,所以理论上,犯人A此时脑子里还没有小孩的声音让他报复警方。
霓虹的裁判所:霓虹的裁判所相当于我国法院,与我国不同。我国分为初级、中级、高等、最高,而霓虹分为地方、高等、最高。
碎碎念:
松田不买红围巾单纯的是因为知道降谷零不喜欢红色,出于对29零的同病相怜(划掉),没有干出买红围巾挑衅降谷零的事。
补充一些小知识:原著松田不能拆摩天轮上的炸弹,特殊职业,况且拆了炸弹会损害更多人的生命权。萩原同理,反正他得履行爆处班警官的职责,而且要跑也来不及了。诸伏同理,特殊职业,尤其是身为卧底搜查官。
衍生到现实,如果身边有这样的案例,请务必理性看待,尤其是当你只是看客,不是当事人的熟人或者亲人,请不要做后真相时代的刽子手。
关于裁判所是东京地方裁判所:不要杠为什么是地方裁判所判,虽然对于观众来说松田和萩原的爆|破事件是极其意难平的事,恨不得直接最高裁判所死刑,但文章里的这个案子不可能上升到最高裁判所,就像一个爆|炸未遂,只造成一个人轻微擦伤的案子,如果没人一直申诉,不可能闹到最高人民法院。
第二卷最后一章是第一人称,思来想去还是第一人称写出来效果好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跪下)。
19章及本章的参考资料结论:
犯人A(原著摩天轮事件始作俑者),因为违反爆|炸物取缔罚则和伤害罪,判7年惩役刑。
犯人B对松田实施暴力伤害未遂,因违反爆|炸物取缔罚则,判5年惩役刑。
(忽略竞合的问题,日本刑法不太会,按我国的,A爆|炸罪和伤害罪是分开来的,所以A判得比B长)
参考资料:
[日]松宫孝明 著 刑法总论讲义(第4版补正版) 钱叶六 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第三节 伤害罪
伤害他人身体的,处15 年以下惩役或者50 万日元以下罚金(第204条)。
一、伤害的含义
1 关于伤害的含义,存在两种不同的解释:一种观点认为,伤害是使身体的生理机能出现障碍或者使健康状态发生不良改变;另一种观点为,伤害是比这范围更广泛的、针对身体完整性的侵害。两种观点的差异在于,例如,剪掉他人头发或者剃去他人眉毛的,这种使人的外貌发生重大改变的行为,是否也包含在伤害的范围内?如果按后一种观点,理发师不小心剃去了顾客眉毛的,属于过失伤害(第209条),具有可罚性;而按前一种观点,这应作为过失暴行看待,不具有可罚性。但做这样的议论似乎并无多大实益。但从对“伤害”这一表述的常识性理解,还是以“生理机能障碍说”较为妥当。判例也基本上是持这种立场。
2 作为伤害的具体实例,不只是限于创伤、擦伤、碰撞伤等外伤,还包括疲劳倦怠、胸部疼痛、腰部压痛、头晕、呕吐、昏迷、中毒、患病、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 Post -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等等。由于第204 条法定刑的下限是1万日元以上的罚金,只能是理解为,相当轻微的份害也可以适用本条,但是,那种日常生活中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的伤害,还是应当排除在外(团藤407 页)。对此,可以参照昭和40年(1965 年)名古屋高等裁判所金泽支判的判决(名古屋高金泽支判昭和40 ?10 ? 14 高刑18卷6号691 页)所提出的姆下三个条件来认定:(1)无碍日常生活;(2)对方并没有意识到受到了伤害,或者属于日常生活中可以“忽略不计”那种程度的伤害:(3)不需要特别采取医疗措施。
补充:
我国刑法可参考《刑法一本通》
第二章 危害公共安全罪(p148)
第一百一十四条 [72] 【放火罪】 【决水罪】 【爆炸罪】 【投放 危险物质罪】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放火、决水、爆炸以及投 放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或者以其他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 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
第四章 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罪(p458)
第二百三十四条 [204 ] 【故意伤害罪】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 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 三 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 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 徒刑或者死刑 。 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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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侣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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