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玉简……”
“哦,你先把它交给我,我去研究研究。”
柳无相若有所思地将东西递了出去,脑海中师傅震惊的模样一闪而过。
同样质地的玉佩以及你房内的外藩文字启蒙书,师傅你与外藩到底是何关系?
杜只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他总觉得现在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故而只能转移话题道,“师傅,我们想见一下黄善人。”
“黄善人?”
无幼面上闪过惊诧,他顿了下声,恍然大悟道,“哦,他现在正在客区三号间,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是。”
柳无相讳莫如深地低下头,行礼后随着杜只秋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柳无相都没有说话,这反常让杜只秋不由地心生警铃。
“喂,柳无相,你到底怎么了?刚刚和师傅说话时就怪怪的,现在更奇怪了。”
柳无相没回答,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杜只秋撇嘴,坏心地伸出脚移至柳无相的跟前,柳无相未察觉,一下被绊地直接扑了出去。
眼见着就要与大地进行一番亲密接触了,柳无相被一道力给拉了回去。
“肚子疼——你找死啊!”
柳无相瞪大着双眼,满是火气,咬牙切齿地看着杜只秋,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杜只秋讪讪一笑,抱着剑朝柳无相拱手,“我这不是怕你傻了吗?”
“啥?”
“你从岐山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却和师傅见了一面就变的又呆又愣,这不是变傻的前奏,那是什么。”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只是有事情没想明白而已。”
“什么事?”
将行的身体被拽了回去,柳无相哑然地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人。
想到在黄氏宗祠中杜只秋发的火,她决定还是如实说吧。
“我怀疑,师傅与外藩有联系。”
“你说什么?”
柳无相能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力大了许多,不免地皱起眉头解释道,“我也只是怀疑,或许事实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师傅那有外藩皇室专用的成香玉所制成的玉佩,房内还有外藩文字书,岐山那**阵顺应天时之力、山川之势,这世上除了师傅这样的相术师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刚刚对话时,师傅看向玉简时眼中刻意掩藏的惊讶,这桩桩件件倒不像是假的。”
杜只秋的语气多为正气,如今这吊儿郎当的倒不像是他了,只见他自嘲一笑,对着柳无相就是一个敲头暴栗。
“柳无相,我不傻,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柳无相吃痛地捂着额,看着杜只秋的背影消失在花廊之中。
“我又没说你傻,好端端地竟敢打我,不行了,孩子不管不行了,今日敢犯上以后非得翻天不成,必须好好收拾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了,这九道口终究还是我柳无相的天下。”
客区三号间,黄中善正冷汗涔涔地坐在桌前,面上满是焦灼。
他知道柳无相两人从岐山回来了,此时的心已是七上八下。
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只要有一丁点动静都能吓得他摔下凳子。
他想跑但根本跑不出去,这个地方很奇怪,他完全找不到下山的路。
手中的珠串被他扯着已濒临极限,随着敲门声的响起,那珠串终于如释重负地断开了。
屋内传来碎珠落地的声响,杜只秋与柳无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内,黄中善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想说些什么,但被杜只秋那骇人的目光给震了回去。
他心虚地瞥了眼两人的面色,而后低下了头。
“黄善主,你肯说出岐山,是不是料定了我们回不来?”
“不,不……”黄中善连连摆手,面容急切。
“黄家祠堂的那些东西你不是都知道吗?嗯?”
“我……”
面对杜只秋的发问,黄中善那是一个哑口无言。
柳无相见状,还想出声规劝一二,却见黄中善掩面哭了起来。
“我只是被鬼迷心窍了,我不是故意的呀。是,是那些人说只要我把那个东西放入神树中,他就可以帮我发家致富,保佑我后半辈子和和美美、顺风顺水。我以为不会有事的,谁知道那些喝了神树汁液的人都疯了,都变成了怪物。我,我好不容易才从祠堂里逃了出来。我,我,我不要再回去了。”
“没有人逼你回去——”
杜只秋吼了一嗓子,世界终于清静了。
柳无相掏掏耳朵,叹了口气,看着被吓的像鹌鹑一样的黄中善,轻声开口。
“我问你,你如实回答,兴许我们还能保住你的命。”
“好好好好……”
一听能保命,黄中善连连点头,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第一,给你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是何扮相?”
“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杜只秋眼刀一扫,黄中善立刻换了说辞,“我记得记得,他的头发是黄的,被包在一个黑色斗篷里,鼻子挺高的,整个人还很白。哦,对了,他的发音不像我们中原地区的。”
那确定是外藩人无疑了。
柳无相与杜只秋相互看了眼,在看到对方的神情时他们便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第二,那个人给了你什么东西?”
“一个瓷瓶子还有一卷我看不懂的玉简。瓷瓶里的东西我听他的话倒在了神树根部,至于玉简,我本想带走当做本金,但我发现那些怪物是冲着它来的,所以我就只能把它藏在了杂物间内。”
“第三,我们看到了你给黄家主写的信,你不是要参加的吗?还有信封上的字是怎么回事?”
“我想参加祭祀的心族内人尽皆知,但我只是一个旁支后代,好事哪能轮的到我啊。”
“所以那人便由此找上了你?”
“是,那个人将东西给我,让我不要参加祭祀,并向我承诺事成后他会保我如愿以偿。我答应了,所以我故意把我早已写好
的信装进了族长不会看的信封中。果然,他真的没看,我亲眼见到他把信封给丢了。”
“丢了,丢哪了?”
回想起压在层层符纸下的信封,柳无相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丢在野外啊,还能是哪。”
如此说来,那封信是有人故意放回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把岐山镇发生的一切都归结到黄中善的身上吗?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祭祀前夜,我就已经把那东西给用了,虽然那人不让我参加,但我还是好奇,所以祭祀开始时我就躲在了阴暗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他们喝下了神树汁液,直到有一个人突然抱头倒地,连声哀嚎。我害怕极了,觉得这跟我做的事有关。但,但我不可能会承认。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有了同样的症状,我亲眼看着他们掉光了头发,四肢都变的像怪物一样,我跑了,我和其他正常的人躲进了杂物间内。”
“外头出不去,只有祭祀结束的第二天才会开门。我听着那凄厉非常的声响在杂物间内睡了一宿,眼见着时机到了,我,我便……”
“你便杀了与你一同躲进杂物间里的人,以他的血为诱饵吸引那些东西。”
“是,是,我捅了他好几下,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打开了门,那些怪物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我就趁空跑了。”
“黄中善,你当真可恨。”
杜只秋气的想拔剑,柳无相忙按下了他蠢蠢欲动的手,眼前的黄中善已无生气,满腹颓唐,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
“杜只秋,善恶终有报。他借助转运符过了这么些年的好日子,以后等着他的只会是地狱,你不必因此沾上罪业。”
柳无相目光放到黄中善身上,语气冷的刺骨。
“黄中善,以你的命格,你还能活上许久,不过往后的日子,你就只能为你所犯下的罪孽……赎罪了。”
离开客区后,两人并肩走了一顿寂静无比的路。
杜只秋忍不住出声,眼中复杂,“当真就这样让他下山?”
“不然呢,他的机缘可不在我们这儿啊。”
“我不是说这个,你……”
“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不重要。我们还是去看看师傅把玉简的内容解出来了没吧。”
柳无相抬手阻止了杜只秋继续说下去的**,她的目光淡淡,面上挂着浅笑,好像这一切都不值得让她动容。
不过在触及杜只秋的脸时,她的目光还是出现了一瞬停滞。
她怎么会……
“怎么了?”
杜只秋注意到,连忙问道。
柳无相眨了眨眼,随意地糊弄了过去,“没事,只是刚刚闪到眼皮了,我们走吧。”
“闪到眼皮?柳无相,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你给我站住,糊弄谁呢,把话说清楚。”
柳无相才不管呢,匆忙地向无幼的住所跑去。
历届掌门的住所都是独立的一个小院子,这可把柳无相给羡慕坏了,所以打小她便下定决心要成为无幼的接班人。
再一次来到这鸟语花香的小院,柳无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宝贝们,我好想你们啊。”
正当她扑向花田时,有个人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给带了回来,不用回头,柳无相的脚趾都想的出这个人是谁。
“师傅。”
无幼闻声,手一抖,柳无相便华丽丽地倒地了。
他轻咳了咳,面色如常,“你还是正常点讲话吧,那甜腻腻的声音为师这老骨头经受不住。”
“啧,师傅,你要懂得与时俱进啊。”柳无相从地上爬起,很是亲昵地挽上无幼的手臂,“你瞧,现在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你若做不到那可是要被时代淘汰的,为了门派的发展要不师傅就诶——”
无幼一指顶开柳无相的脑袋,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眼中含笑,一瞬不瞬地盯着柳无相。
柳无相被看的心底直发虚,余光瞥到杜只秋的身影,忙正声道,“师傅,你玉简解读的怎么样啦?”
不能让杜只秋看笑话,不然她以后还怎么保持自己的师姐形象啊。
无幼也不拆穿柳无相的小九九,待杜只秋站定,他才开口。
“或许,你们得准备去趟西南的密林了。”
岐山鬼都的故事正式结束,下一站密林荒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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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岐山鬼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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